此時絕大多數村民正在劉家吃流水席,即使有人路過村外也不會特意去看看樹林裡發生了什麼事。
林樂吸入迷香,躺在草叢裡一動不動,長時間的深度昏迷著。
夜風習習,秦紫韻站在旁邊,額前的秀髮飄揚,微閉雙目,凝神聚氣,大約兩三分鐘過去,真氣僅僅聚集了六七成,意念一動,並不能順暢的輸送到手腕,這種怪異的情況,在過去的殺手生涯裡還從未出現過,「呵呵,少年渾身散發著莫名的奇香,使得真氣運行受阻,莫非是一種神秘的迷藥不成?」就憑此時的真力,無法徹底的分筋挫骨,達不到預期效果,怎麼回去交代?更不好接受巨額報酬了,反覆幾次,好歹將真氣提升到七八成。
秦紫韻潛入江油市前,早已摸清了林樂的社會背景,然而,就連清江幫也不清楚他是異界草神門的關門弟子,她更不知道,濃郁的異界奇香能輕易激活婦人家的陰柔內能,對女人的真氣流轉卻有阻礙作用。
「噢耶,躺在地上,綿軟無力,一柄仙界愛愛也不太來勁兒,拿神馬去關愛新結識的留守嫂子呀?」迷香的效果長達半小時以上,昏迷不醒間,林樂還沉醉在春天的迷夢中,面帶癡癡的笑容,盼著即將出現的鮮活畫面,哪裡知道,正是他歪打正著,以稀世的異界奇香熏蒸著美人兒殺手,阻礙著真氣的流轉,暫時木有成殘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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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劉家大院子內,流水席即將開席,鄉里鄉親團團圍坐,只等主人家發筷子了,(要是提前發放筷子,桌上的菜上一道搶一道,很快就變得滿桌狼藉)不少家長已經指使家裡小孩用手抓食,爭先搶得幾塊好肉,誰也不會在意客廳裡還躺著個死鬼,院子裡洋溢著一種節日的氣氛。
張瞎子做完又一場道場,師徒幾個由主人家領著來到靠近茅廁的一桌,那是為道士團隊專門預留的,走鄉串戶慣了,師兄妹們默默的忍受著喪家的冷遇,等著發來筷子,勉強吃飽肚子繼續做夜場。
「林樂呢,他在哪裡?」張瞎子儘管目不視物,卻憑借強大的神識發覺少了一人,低聲問道。
「呵呵,這新來的師弟不僅心懷鬼胎,還喜歡偷奸耍滑,少幹活兒,我們要他來白分一份工錢麼?」林米琪翹著嘴巴罵道。
團隊之中,除了師父,僅有泉福瞭解林樂底細,「一定是出去溜躂了,不用擔心,很快會進來的。」
詹雨蘭最先發現林樂不在,回憶起下午在村外的一幕,不禁有些後悔,說喜歡大師兄,其實是想氣一氣他,故意讓吃醋嘛,要是害得他愁腸百結的,到了茶飯不思的程度,不免有些過分嘍,心裡竟然有些牽掛,卻不願說破真相,「哎呀,小師弟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還是出去找一找看。」說著,不理會林米琪的白眼,邁著軟軟的步子,風風火火的衝出了院門。
再說樹林裡,秦紫韻反覆凝神聚氣,始終只有七八成,不禁心急如焚,「以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一兩分鐘就搞定了,製造個跛腳什麼的,請去神醫也不能復原,今日莫非遇上了異人不成?再耽擱下去,鬼道士們發現他失蹤,出來找人,憑我的本事如何勝得了定魂訣呢?」暗暗一咬銀牙,手指頻點,三兩下制住林樂的週身要穴,緊接著一手握住一隻腳踝,一手用力反挫,卡嚓一聲脆響,腳踝硬生生的折斷。
一隻腳給廢了,鑽心的疼痛讓林樂從迷夢中甦醒過來,想要動彈,卻四肢麻木,週身僵硬,猛睜眼,美麗的鄉下嫂子忽然變臉,殺氣襲人,陰森可怖,不禁嚇得魂飛魄散,聲音沙啞的驚問道:「你為什麼要殺我?」
「對不起兄弟,並非我存心要害你,上了這條道,弄殘手腳就是我的活兒。」秦紫韻出手之後,發現效果並不理想,卻不敢久留,握住他另一隻腳,再次提聚真力,意在施以更凶狠的手段。
「救命呀,救命呀。」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加害於自己,卻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木有,在草花生涯裡還是頭一回遇上呢,然而咽喉要害給點了穴,無論如何叫喊,聲音小得可憐,頓時有了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這時詹雨蘭不顧夜色濃重,大著膽子在村外轉悠一陣,慢慢走近樹林,聽得一陣低低的呼救,聲音猶如來自地獄,輕手輕腳走過去,見林樂就躺在不遠處的草叢裡,身邊還有個陌生女人正牢牢扣住他的腳,「天哪,小師兄一定是手腳受制,無法動彈,也不知這女人是何種來路。」急中生智,口唇蠕動,默念起第一重定魂訣,一波又一波咒語念力悄無聲息的傳播到秦紫韻魂魄深處。
外門真氣正在透過經脈輸入殺手之手,秦紫韻感到身子忽然一窒,頓時頭昏腦漲,實力大打折扣,暗暗一驚,迅速環顧四周,卻不見有人前來,明白遇上了高人,不敢實施完分筋挫骨手,身形一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多時,泉福來了,張瞎子掛念林樂的安危,由師兄師姐們攙扶著來到林邊。
泉福打著手電,細細查看傷勢,「呵呵,下手好狠,林樂,來者是誰?」
「清江幫請來的殺手,她偽裝得太過巧妙,」林樂腳踝折斷,縮在地上,痛得直冒虛汗,「要不是大師姐及時趕到,我一定成了一條廢人。」
張瞎子氣得鬚眉顫動,「誰如此大膽,敢動老夫身邊的人?出道數十年,還是第一回,泉福,好好的查一查,一定得討回公道。」
林樂歎了口氣,「乾爹,不用去查了,這不關道場團隊的事,是小兒在城裡發展業務時得罪了人,會自行的去做個了斷的。」
詹雨蘭驚訝的張大嘴巴,「呵呵,說來打工掙錢養家,小師弟到底是什麼人?」
泉福不得不說了實話,「他並非本門中人,是我們的好友,在
城裡開了家公司,是個董事長,與本門有些淵源,遇上危險,暫時混在團隊中避避風頭,想不到一不小心真的出了事。」
林樂一臉的愧疚,「還不是我的壞習慣惹的禍。」
張瞎子用手試了試他的傷勢,「分筋錯骨手的真力灌注並不太強,修養一陣可以復原的,快,把他送到醫院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