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自由自在的飛行在業海上空,忽然一對威風凜凜的鬼差升上虛空,擋住去路,用神識問道:「二位不在生死薄主薄手中的名單之列,為何私自潛入冥界?大膽飛越業海?」
泉福鎮靜的應道:「稟告二位,我本三水鎮張魂師之徒,受師父指派進入冥界為身邊這位小弟找回丟失的魂魄修為,木有辦理通關手續擅自闖入,還望見諒。」
其中一位鬼差笑道:「原來是張瞎子的徒兒到本轄區辦理業務,瞎子事前早已焚香燃燭通報過,無須辦理通關手續了,注意快去快回,以免超過設定的時限出現意外。」
估計距離時限還有一個時辰,倆人謝過鬼差繼續飛行,業海茫茫,不知何處是岸。俯視下方,數不清的夜叉正在撕吃著業海中的鬼魂,一截截斷肢殘體被塞入血盆大口之中,殺雞給猴看一般,林樂親眼目睹,有些反胃,驚駭之餘,有所覺悟,「臥槽,原來人們在人間做了惡事,即便僥倖逃脫法律的制裁,木有爛在監獄裡,進入冥界後也得償還欠下的孽債,無一例外,而作為草神門弟子,往後可得順應時代潮流,惡補一番儒學佛學方面的知識,提升思想道德方面的水平什麼的,用升級版的理論武裝自己的頭腦,除了給予婦人家們性福,更重要的是讓她們擁有幸福的感覺,也算是修生積德,死後少受些磨難哦。」
泉福吸收到林樂的神識,不由得咧嘴大笑,無聲的笑意通過魂力波傳遞到林樂的腦海中,「哈哈哈,做你們草花一行的,見過如此血腥的懲戒場面,也算受到一場深刻的思想道德教育,有了一種敲山震虎的效果啦。」
倆人一面飛行一面用神識交談,黑沉沉的海面不斷朝後掠去,不知不覺到達了業海彼岸,林樂竭盡目力凝視遠方,冥界的地平線之外,灰濛濛的背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比深廣的輝光,猶如旭日東昇的時刻一般,不由得驚喜的問道:「哇塞,莫非前邊就是陽世,我們很快會見著日月嘍?」
想到草神門弟子異界方面的知識少得可憐,泉福不禁好笑:「那不是陽世,而是最低層的仙界,緊挨著業海,讓罪孽深重的鬼魂們看著眼饞,可望而不可及,時辰不早,莫要東張西望,快快趕路吧。」
一想到仙界林樂不由得怦然心動,使勁拉了泉福一把,急速的飛行速度頓時減慢了許多,「哎呀,我的草神門師父正是低層仙界的小神,既然順路,何不去遊覽一番,說不定會有些意外的收穫呢。」
泉福畢竟是個少年,幾次途經仙界邊沿,卻因為本門事務在身,從沒有進去觀光過一回,估算著時間還有點剩餘,好奇心大發,遲疑一陣應道:「好,距離師父設置的時限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們快去快回,不能超過二十分鐘哦。」
倆人懷著無比喜悅的心情攜手飛行了三五分鐘,黑沉沉的業海慢慢消失了,眼前忽然變得一片敞亮,整個的空間充滿著紫氣瑞光,流光溢彩,很是好看,然而就在進入仙界的一瞬間,都有了一種缺氧窒息的感覺,不由得吃了一驚,「嗚哇,泉福哥不是說過異界裡木有空氣也不需要呼吸麼?為哈會有一種高原反應,胸口如此難受呢?」
泉福微微一笑,牽著他從虛空緩緩的朝仙界降落,「沒事,此時的你我雖然有一點魂魄修為,卻並非仙人,強行突入仙界的時空範疇,四面充滿異能,凡人的魂魄自然會產生負壓,讓你我難受嘛。」
「原來天地之間還暗藏如此多的奧秘,連愛因斯坦什麼的也解釋不清哦。」
越接近仙界,負壓所致,缺氧的感覺越發強烈,魂魄鬆鬆散散,快要散架一般,倆人終於平穩落地,環視四面,仙山聳立,叢林密佈,與人世間的勝境木有兩樣,不過無風無影,一派無限的寧靜與祥和,一隻仙獸從身邊安然走過,當他們不存在一般,「哇塞,」林樂歡叫起來,「這正是年畫中的麒麟呀。」
倆人攜手前行,大飽眼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奇山怪石之中,樹木靜止不動,猶如民間剪紙畫中的剪影,一些個叫不出名字的仙獸悠然漫步,一雙雙透亮的眼睛裡滿含著人類的智慧光芒,見了倆位不速之客並不驚慌,安靜的趴下來接受著愛撫。正陶醉其中,忽然半空中閃出一道強烈的瑞光,一位神人從天而降,用神識威嚴的責問道:「大膽小鬼,來自何方?為何攜帶一身鬼氣,無故私闖仙界?」
受到瑞光的衝擊,倆人承受不住仙界的異能之重,身形迅速萎縮,不免有些驚慌,泉福顧不了許多,納頭便拜,「稟告神人,小兒是凡間三水鎮一位張魂師之徒,引領異界草神門弟子林樂進入冥界補充魂魄修為,途經貴地,有所打擾,還望見諒。」林樂也誠惶誠恐的跟著跪下。
神人手撫銀鬚,叫道:「原來如此,快快請起,林樂,師父掛念你已久,我立馬去叫他過來,讓你師徒見上一面。」
想到即將親眼目睹師父尊容,林樂激動萬分,忍不住撲上去握住神人的手,冒出一句長溝鎮的方言來:「尼瑪的皮皮,一位小公司的一把手能與仙人師父會面,恐怕凹八麻以及錦正峎之流也享受不到如此的待遇,老神仙,真是謝謝您嘍。」剛剛接觸到衣袖,卻空空如也,再細細一看,神人早已不知所蹤,不由得後悔不已,轉身對著泉福用神識說道:「唉唉,口出穢言,也不知老神仙是否怪罪哦。」
泉福淡淡一笑,「莫擔心,人家異界神仙哪裡會跟你一般見識,就是罵他一句老狗也不會生氣的。」
林樂正心上心下的,忽然眼前一亮,不遠處驚現一襲熟悉的白袍,於是悲喜交集的撲過去,大叫一聲「師父」,跪倒下去又是磕頭又是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