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石頭堡,不停地有人來回地進進出出,沒有什麼盤查,也沒有什麼看守,外表看起來好像誰可以進,誰都可以出,不會有人盤問,就連守衛也是一個都沒有,但是夏凌仙如今內力深厚,光是算著一道道的輕微的如自然之風一樣的呼吸,便能知道隱藏在暗處的好手基本上千名。
上千名武尊高手,就算她是九級武皇,只怕也只能跟他們打成平手,何況現在的她勉強能對上的,也就是初邁入武皇境界的人物。
上次,在藥聖山華清宮裡被堵時,就有一名已經隱約踏入了武皇級別的老者,希望那老者外出還沒回,否則,她想安全地脫身,還是有些麻煩。
但是,無論怎麼麻煩,她都要摸清楚,他們把夏翰林給關到哪裡去了。
七天前,她就到了這雨澤城裡了,幽冥閣暗部的人告訴她,谷王所說的確實屬實,夏翰林已經被人秘密地囚禁在雨澤宮裡了。
至於是雨澤宮的哪一處,幽冥閣埋在雨澤宮裡的棋子資歷太淺,還沒有機會接觸得到。
別看就那麼一個圓拱形有石頭堡,可是裡面的地形特別的複雜,機關陣法尤其多,就算是雨澤宮內部的人,也分等級,哪裡的人能去哪裡,哪裡的人只能走到哪裡,再往前一步,就視為奸細絕殺等等嚴令,防範得非常的嚴實。
不知這是第幾次在石頭堡前面大街上緋徊了,夏凌仙思慮再上,決定白天不能動手,那只能夜探了。
夜幕降臨,夏凌仙一身黑衣蒙住了嘴臉,隱沒在夜色中,朝著城內最大的石頭堡急疾而去。
夜色飛揚,溫潤而清。
夜間的石頭堡,明顯與白天看到的不一樣,那日間無一人看守的唯一的堡門出口,如今增添了一隊又一隊手執長槍,身罩護體靈力球的統一服裝的雨澤宮青衫白袍弟子。
幾隊人馬,不斷地穿梭,不斷地交換位置,不斷地巡邏,所問的口號,也是一刻鐘一個變化,根本沒有誰能從這樣佈防森嚴的陣仗中無聲無息地闖入石頭堡。
緊貼著石頭牆壁已經快一個時辰的夏凌仙,神經高度緊張,臉皮都有點繃得過緊了。
她是準備闖進去的,誰知在就要動身的時候,忽然被一個喝碎了酒的老乞丐給抱住了大腿!就在那一瞬間,就從石頭堡裡走出了這些交差巡邏的青衫白袍的雨澤宮弟子!
驚得她趕緊點了老乞丐的昏睡穴,帶著他一道緊接著黑漆漆的石頭堡牆根!
她不敢隨意動彈,一旦起身,就算是想裝作沒事一樣從石頭堡門口經過都不現實!
如今,已是午夜,雨澤城裡一個路人都沒有,而石頭堡周圍十丈之內,無一可隱藏身形的障礙物,再加上她一身的蒙面黑衣,怎麼看怎麼就像是歹人,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只能跟這個老乞丐在這裡窩一宿了。
看著那來回走動個不停的青衫白袍人,夏凌仙狠狠地抹了一把汗,低頭看了一眼被她昏了還依然死死地抱住她小腿骨的老乞丐。
難道老乞丐是上天派給她的預警嗎?讓她方才沒有闖進去,這才嘩啦啦地跑出一大隊的人。
方纔若是她進去了,指不定兜頭就迎上了這些守堡的弟子們,好一場惡鬥。
行蹤暴露,是兵家大忌。
但是,怎麼這麼巧?這裡會出現一個老乞丐?更加令她匪夷所思的是,她明明摸到這邊來的時候,是沒有人,怎麼在她抬腳要闖的時候,就被人給纏上了呢!
今晚的運氣,不得不說背得要命了!
一刻鐘之前。
光與暗,一明一滅,相接之時,人的視線有個適應期,不管是修為多高多深,在那光影波動的眨間,都會產生暗區,兩秒的時間內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夏凌仙默數著石頭堡裡一明一滅的燈火的時間頻率,瞅準最掛的一個時機,準備從貼著的古堡上空像壁虎那樣滑行穿過大門,入堡。
正要行動之時,褲腿竟是被人給抱住了——
「嘿嘿,小兄弟,你是要到石頭堡裡偷酒喝嗎?剛好,我老乞丐在那裡喝回來……」
從古堡裡傳出來的一明一滅的光線中,她低頭一看,竟是一個頭髮亂蓬蓬的,全身髒兮兮,腰間還掛著個酒葫蘆的醉鬼糕老頭子,正抱著她的小腿肚在亂啃!
「這羊腿,怎麼這麼難咬?粗布似的,嚼不爛……」
那糟老頭自言自語,竟真的是在用牙齒啃咬她腿褲的綁帶!
夏凌仙又氣又惱,一抬腿,便要將他給踢飛。
誰知,她抬起腿來一踢,不僅沒有將糟老頭給踢飛,還引起了石頭堡裡隱藏在暗處的人馬的注意,不一會,有四五道呼吸便從石頭堡裡飛將出來。
壞事!
夏凌仙在那幾人到來之前,身子一個滑落,滾落到一處草坑上。
她還沒有注意到這處怎麼會有一個草坑,按理來說,堂堂雨澤宮大門一側,怎麼會讓人在它的石頭堡周圍的範圍之內依堡而放著一堆草,急著躲避出來巡查的雨澤宮弟子們,趴在草堆裡一動不動。
而方才抱著她的小腿肚死啃的糟老頭子,卻在她滑身滾落草坑之時,也倒在草坑的上方,呼呼大睡!
「又是這醉鬼!」
「師尊怎麼會讓這醉鬼把草坑搭在咱們雨澤宮的大門側,真是晦氣!」
「師尊這樣做自然有他的考量,三兒,小心你這抱怨的話傳到師尊耳裡去!」
「就算師尊知道了,我也還是想要說!這醉鬼,二十多年來,****如此,真是恨死人了!」
「不就是喝醉了鬧出點動靜而已,算了,算了!」
……
聽著他們漸漸遠去的對話,夏凌仙屏住的呼吸,才微微地吐了出來。
難怪這糟老頭說他之前到雨澤宮裡喝酒去了,敢情是真的?
不過,不管這些了,現在緊跟著那幾個雨澤宮弟子的身後進去,才是最安全的!
這樣想著,夏凌仙整個身體便是直直一躍而起!
可是,在下一瞬,又叭地一下,掉落草坑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