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說,肯定是毒藥之類的禦敵丹藥。
夏凌仙眉頭一閃,思量著竹湘子的話,猜測著藥聖宮的宮主藥老一定不是自己願閉關,而是不願受那個幕後主使者的驅使,所以才在石壁外面布下了九九八十一道神仙大陣來逃避了二十多年,趕緊道:「請前輩不要驚慌。晚輩們無意中闖入了此處,若有打擾,我們馬上就走。只是在臨走前,不知能不能問前輩一個問題?」
藥老胡亂地在自己的身上使勁地掏著什麼東西的手在聽到她這樣的話之的一,停了下去,那雙眼睛,透過長長的縫頭髮朝她那邊望去,這一望,可是嚇了一大跳,失聲道:「穆紗紗小姐?」
夏凌仙的眉頭一蹙,精光一眼,問道:「藥老前輩,你認得穆紗紗?」
誰知知道瞎那藥老一個反問過後,又再也不看夏凌仙與北冥幽兩人,而是自言自語地在嘀咕著什麼「不可能」「不會的」「都親眼看到她死了」之類的。
不光夏凌仙的反應有點訝異,就連淡然處這的北冥幽也覺得這藥老會認得穆紗紗,真是太奇怪了,於是道:「還請藥老前輩回話晚輩們的話,我身邊的這一位雖然不是穆紗紗本人,卻極有可能是穆紗紗的親生女兒,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請藥老前輩告知。小輩們,絕無惡意。「
藥老聞言,那長長的亂髮掩蓋著的目光掃向了北冥幽,這一眼,又驚訝地喊了一聲:「神族人?!」
什麼神族人?夏凌仙只覺得莫名其妙,趕緊道:「他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哥,不是什麼神族人,是穆紗紗的兒子。」
身邊有厲風閃動,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北冥幽已經一隻手將藥老的脖子給掐住了,語氣沉冽得令人心驚膽顫,問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本王不客氣!」
藥老被他掐得只有出的氣而沒有進的氣,嘴巴張得老大,雙手緊緊地用力瓣著喉嚨間的那隻手,意圖將北冥幽掐住他脖子的手瓣開,卻無論怎麼樣,都只是徒勞無功。
腳尖被迫掂了起來,那亂髒髒的長髮已然甩到了腦後,狂咳不已,老臉漲成豬肝色,結結巴巴地道:「穆,穆紗紗小,小姐,是被蘭陵姓氏的挖墓人給盜走了……」
夏凌仙的眼睛一大,她的母親是蘭陵氏,說明她的母親是被改成了蘭陵氏的穆紗紗了麼?!
「她應該不會死,除非是被人給毒死……咳咳!」藥老說一半,便咳得厲害。
「那個藥,是不是你研製出來的?雪聖丹有什麼用?為什麼外面的人非要找你要這雪聖丹和那雪聖丹的秘方?」夏凌仙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滋味,那眼光掃向了臉色鐵青的北冥幽,感覺心裡好一陣怪異,說不清是欣喜還是失落,北冥幽真的是刀子的親哥,難道她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子認為的麼?!
北冥幽稍稍鬆開了藥老的脖子,喝道:「趕緊回答!」
「怎麼?你們不是跟他們一夥的麼?」藥老得到新鮮的空氣,好一陣喘息,又咳嗽了十幾聲,才瞇著眼,斜看著眼前的一對金童玉女。
「外面的人已經全數被我們殺死了,所以,藥老,你不用擔心他們會闖進來搶你的藥丹。」夏凌仙走進了他,一手扣住他的命脈,道:「忘了對前輩說了,晚輩也是一名對藥粉有過小小鑽研的人,你指尖裡的噬肌毒,就不要放出來了罷,否則,死的會是你,藥老。」
說罷,緊扣著他的手抬了起來,北冥幽看到,藥老的那幾隻爪子的指甲裡,有一層淡淡的粉紅色的光芒,細一看,原來還真的是藥粉。
粉紅色的藥粉,十分的美麗迷人,可是越是美麗的東西,就是越毒。
噬肌毒,光是聽到這樣的名字,就知道它的毒性是多麼的厲害。
人的肌體都沒有了,只剩下空空的骨架,會讓人覺得非常的恐怖的,比化屍粉好不到哪裡去。
這個該死的臭老頭,居然差點給他下了那毒。
若不是小仙兒反應得快……
北冥幽清眸一怒,光芒一閃,藥老的兩隻手腕,便垂了下去,被他斷掉了。
藥老疼得老臉一陣抽,道:「年輕後生,對老人家要好一點。你把我這雙手給廢了,純心地要我的命哪!」
「廢話少說!問你話,那個雪聖丹在哪裡?快點拿出來!」北冥幽冷聲道。
「原來你們也是來搶雪聖丹的!哼,別說讓小老兒給你們,就算是你們強搶,也未必能搶得到!小老兒命不足惜,但是絕對不會為虎作倀!」藥老在得知了他們真正的來意之後,竟然心口一硬,將一席話說得大義凜然。
「我們不是要你的雪丹,只是想看一看,就看一眼好了,傳說中這樣的丹藥可是整個夢遊大陸之剩下這麼一枚了呢,為何藥老不多做幾枚以備不急之需?」夏凌仙誘哄著道。
不管是什麼藥,只要讓她看上那麼一眼,聞上那麼一聞,便能知道它的藥性,想要配製出一枚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她此次前來華清宮的目的,不是盜取雪聖丹,而是想看看雪聖丹到底有什麼藥性,是用什麼藥材做的,然後自己回去煉製一枚,給澹台青醉。
她想從澹台青醉哪裡得來的消息,藥老已經告訴她了。按理說,她該收手了,但是,生意不成仁義在,她答應了的事情,就勢必要做到,絕對不讓自己後悔,拖泥帶水地。
見藥老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鬆動,夏凌仙又歎了一口氣,道:「藥老被困在此處已經二十多年有餘,難道不想出去看看你的藥聖宮,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了麼?晚輩想,藥老的嫡
傳大弟子,未來的藥聖宮的宮主,如今以少宮主自居的宮心寒可是過得如魚得水呢!」
看到藥老被困在這裡,外面的弟子卻沒有一人有辦法將他救出去,其到還恬不知恥地說藥老在閉關,如今看來,是沒有人能跟宮心寒相抗爭,宮心寒可以說是背師滅祖了。
果然,提到宮心寒,藥老那堅定的老臉閃過一抹極恨的憤怒,夏凌仙的心中一動,莫非還真的被她蒙對了,藥老如今的處境,有一部分是宮心寒的功勞?
「別在小老兒面前提那個欺師滅祖的叛徒!我的藥聖宮怎麼樣了?我的其他弟子們現在怎麼樣了?」藥老的神情十分的激動。
「還能怎麼樣?如今的藥聖宮已經分成了兩派,服從宮心寒的調度的一派全都留在了藥聖山裡聽候派遣;而不服宮心寒的一派的弟子,被殺的殺,趕下山的趕下山,晚輩也不知道存活著的有多少。總之,宮心寒為虎作倀,晚輩們也是不願意看到的。」夏凌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她是很同情藥老現在的遭遇的,也有心將藥老從這裡救出去。
就憑他把穆紗紗被死給挖走了的事情告訴她,讓她肯定了自己的母親蘭陵若雪就是失憶了之後的穆紗紗這件事情,讓她無條件地想幫他。
北冥幽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見狀,那冷冰冰的臉也開始了回暖,自己走到一邊去觀看那些羅列整齊的丹藥和醫書,由夏凌仙跟藥老兩個人交談。
他這一走開,空間裡的氣氛馬上回暖。
藥老看著眼前這張在記憶裡十分熟悉的臉,恍忽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穆家那個粉嫩嫩的女娃子,就是像她這樣眨巴眨巴著一雙美麗的汪汪大眼睛,像是十分好奇又機靈地看著他。
那眼神裡就好像在等著一個長者在給她講動聽的能讓人產知睿智的故事一樣,流露出渴望。
藥老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終於就地盤膝坐了下去,問道:「想要問小老兒要什麼,就老老實實地跟小老兒談談。小丫頭,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夏凌仙見他放棄了成見,也不怕他下毒,便也原地曲膝坐在他的對面,一幅晚輩受教的乖乖牌模樣,認真老實地回道:「藥老前輩,你的九九八十一座神仙大陣,能攔得住一般的人,卻攔不住我那親哥,他的腦袋可比一般人的發達多了。」
「親哥?」藥老不明。
「是啊,晚輩先前不是說了,我們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夏凌仙笑笑著回答,只是內心卻有些苦澀無比。
正在書架間遊走的北冥幽並沒有完全將他們放下心裡,兩人的對話,無一例外地竄入了他的耳裡,對夏凌仙固執的承認有點哭笑不得。
這丫頭!
可惜,現在還不是他能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的時候。
不明白為什麼藥老能看出他是神族人,那清冷的目光朝著正要哈哈大笑想說他們不可能是親兄妹的藥老一掃,藥老頓覺全身一寒,這個神族人的力量,真的是太可怕了。
於是,那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才扯動了幾下臉皮,對著夏凌仙道:「喔,是他解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