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仙被他反將了一軍,俏臉虎了下去,道:「如此,告辭。」
「那本王這段時間就逗留在北冥國裡靜候佳音了。穆小姐慢走,請恕本王不送。」澹台青醉挑戲十足道,做了個請的姿態。
藥聖宮,離北冥國京城並不遠,它本來就是屬於北冥國的保護範疇,後來因為名氣日漸盛大,才從北冥國分了出去,自己佔據一座雲霧繚繞的高山,與夢遊大陸上的其他四大頂級門派遙相呼應,並肩而立。
那座彙集了許多珍貴藥材生長的高山,叫藥聖山,佔地方圓五百里,算是一座比龍礦脈森林外圍小不了多少的山脈,也有奇珍異獸的足跡。
藥聖宮的存在,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和平做出貢獻的,他們從來都沒有對哪一個勢力另眼相待過,一直都是一視同仁,有病治病,有傷救傷,完全的懸壺濟世。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藥聖宮這和平世界的白衣使者一職就發生了改變,或許是從老宮主閉關開始,外界的人還感受不到那麼清楚,可是藥聖宮裡的人卻非常清楚明白,此時的藥聖宮,已經蒙了塵灰,再也回不去了。
此刻,在北冥國的京城裡開了一家藥鋪的寥醫聖背著雙手站在藥鋪的後院裡,面對著藥聖宮的那個方向遙遙相望,十分的緋懷往昔。
「醫聖大人,聽說安王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今日還入了皇宮參加宮宴,差點被皇上指婚,讓他娶了火雷兩國前來和親的公主。」一名僕人,藍衣黑褲,穿著十分的乾淨利落,就像無數的醫藥世家裡的奴僕一樣的穿著,人看著精煉又大方舒服。
「安王的毒竟是解了,那麼定國公府真的是尋到了鳳血花根做藥引啊。沒想到定國公府還有這樣的實力,可是穆定國公當初也是想要尋找鳳血花根給穆老夫人治病,若有鳳血花根為何不將其拿出來,給穆老夫人用上呢?此刻卻是給安王用了。」寥醫聖聽完,相當納悶地自語。
那藍衣黑褲藥僕回道:「小的聽說是定國公夫婦新認的孫女兒穆凌仙小姐所尋,安王的毒,也是穆小姐所解。」
「穆小姐?就是那個一招之下廢掉武尊七級高手丹田的那個女子?這個女子初來乍到,可真是盛名遠揚啊。能解連一般的醫聖都沒有辦法解的毒,又是會武的高手,如此奇特,看來我也該找個時間上門去拜訪拜訪,說不定,藥聖宮會因為她的插手而有轉機。」寥醫聖的眼光一閃而過的沉思,一種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的光芒。
「醫聖大人,若想見這位穆小姐,恐怕很難。小的在回來的路上聽說雷國公主的貼身宮婢去請她到琉璃閣相聚,差點被她給一掌打死。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是放了那個雷國宮婢,去了琉璃閣。醫聖大人若是想見她一面,只怕比較困難。」藥僕又道。
「這樣啊,容我想想。」寥醫聖的目光憂愁,忽然轉了話題,十分感興趣地問道:「寥二,你說,這雷國與雨國準備開戰,雨國與高陽國是結盟關係,所以雷國想用和親的方式來巴結北冥國,這是讓人可以理解的行為,可是火國卻也偏偏在這個時候跟雷國較勁似的,也是王爺帶著公主前來和親,這火國到底是有些什麼意圖呢?」
「醫聖大人,小的對這些不懂。小的牢牢記得醫對大人的教誨:但凡醫者,均不參與議論天下事。」藍衣黑褲的藥僕寥二畢恭畢敬地回道。
「是啊,但凡醫者,本職只是救死扶傷,不該過問天下事,只是可惜,今非昔比了。」寥醫聖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依然遙望著藥聖山的方向,彷彿在緋懷些什麼。
夜色沉沉,四月初的風,已沒那麼寒。
北冥皇宮,御書房前。
嘉樂公主在殿外大聲嚷嚷地跟著負責阻攔的內侍官糾扯不清的時候,老皇帝聽不下去了,看著北冥幽已經黑得快要滴墨的臉,對著殿下沉聲喝道:「讓她進來!」
大殿的門呯地一聲被打開了,嘉樂公主氣急敗壞地闖了進來,直衝著龍案後面坐著的老皇帝嚷嚷著道:「父皇!你答應過兒臣的,一定要讓兒臣嫁給北冥幽的!你答應過的,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老皇帝的面色鐵青得厲害,示意後面跟著進來的內侍官等人退出去,並關上了御書房的門,這時才朝著一側望了望。
嘉樂公主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這時才發現御書房裡還多了一道人影,北冥幽正滿臉怒火地瞪著她。
「那個,北冥幽,你在這裡啊,喔,對了,我是聽到內侍官有說,你跟父皇在商議什麼的……太好了,你也在這裡,父皇,趕緊給我們賜婚吧!我不要北冥幽娶那兩個公主,北冥幽是我的,誰也不許搶走!」嘉樂公主好像很不會看人的臉色啊,居然就這樣朝北冥撲了過去,邊撲邊開心不已地道。
北冥幽一個側身,閃開了去,臉上全是寒霜,語氣更是冷得令人顫抖,陰森森地道:「嘉樂公主,請自重!」
老皇帝也皺了眉頭,斥道:「嘉樂,你給朕安份一點!此事朕已經答覆過你了,不許再提!」
「嘉樂才不要那個答覆!父皇,你不是答應過嘉樂的麼?說一定會讓嘉樂嫁給北冥幽的!父皇,你難道要食言麼?」嘉樂被老皇帝寵壞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依然看不出這裡的兩個男人對她的神情完全不一樣了。
「胡說八道!以前朕讓你纏得煩了,才隨口說說的而已!你見過有哪一個姑姑會嫁給自己的親侄兒的?簡直就是胡鬧!」老皇帝生氣了。
「父皇!北冥幽他才不是父皇的親孫子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就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才纏著父皇你讓嘉樂嫁給他的!父皇,君無戲言,怎麼能隨口說說?」嘉樂公主急了,衝到龍案前面,說出去的話又快又急,差點把口水
都要噴到老皇帝的臉上去了。
北冥幽那黑沉的神色一變,帶著慍怒望向老皇帝。
他的身世的事情,難道老皇帝會告訴了這個口無遮攔的任性公主了?那麼,這個公主……
那冷冽的眼神,深幽了幾許。
老皇帝想要摀住嘉樂的嘴,不讓她大聲地嚷嚷出來,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他不過是有一次被嘉樂煩急了,不小心說漏了嘴,讓她知道了北冥幽並非是北冥國的皇族的血脈,從此讓嘉樂上了心。
他不是有意要洩露他的身份,只不過是隨口那麼一嘟喃,就被嘉樂給捕捉到了,誰知道他的這個老來女,一向都是蠻撞愚笨的,會在那麼一次那麼聰明呢,然後就死揪著北冥幽不放了。
老皇帝那雙精明的老眼十分尷尬地看著北冥幽,卻對著嘉樂斥道:「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以後你再敢胡言亂語,朕就……就命人撥了你的舌頭!」
「父皇!你為什麼不給賜婚,為什麼?你還說嘉樂是你最愛的寶貝女兒,我看一點都不是!父皇,我恨你,恨你!」嘉樂沒有想到一向都疼她給疼到骨子裡去的父皇會是這樣的凶殘,哭著狠瞪了他一眼,轉身欲拉開大殿的門跑了出去。
但是,御書房的門卻紋風不動,任憑她怎麼用力也都拉不出。
一股來自比她修為高了不知多少的禁錮將她的身體給往後吸了過去,她止住飄淚,往後一看,只見北冥幽那兩隻黑黑的瞳眸就像兩潭千年黑水,正幽幽地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的靈魂給吸出體外一樣,帶著令人發顫的寒意。
老皇帝驚駭不已,趕緊道:「幽兒,你……」
「嘉樂公主方才說什麼?你知道了什麼?」北冥幽沒有等老皇帝把求放過的話說完,唇邊扯開一抹上勾的微笑,寒吟吟地問著臉色蒼白的嘉樂。
這是他第一次在嘉樂面前微笑,但是這個微笑卻讓嘉樂從頭再度冷到腳,感覺死神就要降臨一樣,顫抖得不已。
「沒,沒,我沒說什麼!北冥幽,你想幹什麼?!快放,放開我!」嘉樂掙扎了起來,可是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都沒有半法挪動絲毫,只能張開嘴巴驚恐地道。
「你現在知道怕了?你不是一直都想本王娶你的麼?如此害怕本王,為什麼偏偏要非本王不嫁呢?」北冥幽乾脆咧開了嘴,那笑,就像索命死神的微笑一樣,讓嘉樂心驚膽顫。
「幽兒,求你放嘉樂一馬,從此以後,朕會把她幽禁在皇陵裡,不准她再踏出皇陵一步!」老皇帝居然放棄了帝王的尊嚴,兩步三步跪在北冥幽的面前。
北冥幽不是他的親孫子,自然也就不是老安王爺的孩子,當年,穆紗紗難產,生下的非足月兒體弱多病,隨著穆紗紗的死,不久之後,老安王爺那孩子也跟著去了。
老皇帝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讓喜公公將北冥幽跟那個死孩子調了包,神不知鬼不覺地頂替了穆紗紗的孩子的身份,甚至讓北冥幽繼承了整個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