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靈戒中,小麒急切的傳來一句話「母親,他醒了。」
不用過多的描述,御天便知道小麒口中的他指的是誰,景宸,那個讓她心疼愧疚的孩子,終於願意醒了是嗎?
御天匆匆趕回軒轅府,還不等會到自己的房間,便身形一閃,消失在院中。
只是剛踏入靈戒的一瞬間,腳步卻是直接定住了。
白玉宮殿前,大約七八歲歲的小男孩靜靜的站著,清澈的水色雙瞳,一如既往的空靈靜遠,粉雕玉琢的臉上閃著喜悅激動的光芒。
如此純淨可愛的男孩,卻要經受如此多的磨難,老天,你何其殘忍。
「姐姐~」看著突然出現的絕美女子,景宸猛地撲進御天的懷中,御天蹲下身子接住撲過來的男孩。
「姐姐,景宸很想你,很想,很想」景宸的腦袋枕著御天的肩膀,抽泣道,滾燙的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御天的肩膀之上。
「姐姐,也很想你」御天平靜道,將景宸攔在懷中,緊緊地,緊緊的。
「姐姐,是小宸的錯,小宸讓姐姐擔心了。」景宸自責道,糯糯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歉疚。
「沒有,景宸沒錯,景宸能醒過來就是姐姐最高興的事,景宸以後都不可以離開姐姐了」御天笑道,卻在不知不覺中,感受到臉上的濕潤。
「嗯嗯,景宸以後絕對不會再離開姐姐。」小小的男孩信誓旦旦道。
「在這裡呆的時間也夠長了,小宸乖,姐姐帶你出去。」御天款款笑道,拉著景宸的手走出靈戒。
完全沒有注意到,宮殿一角,奇葩望著這邊,竟是全身都緊張的哆嗦起來。
出了靈戒,御天拉著景宸順著清幽小路走回自己的房間,卻在臨門一腳,稍稍頓了頓,只因門縫中竟是有陣陣寒氣襲來。
隨即想到什麼,臉上竟是一紅,隨即爆發出絢麗的光彩,推門走進房間。
景宸抬起頭,看著御天突然間的神色變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著御天的腳步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此刻御天的房間內,雪衣男子,優雅從容的坐在桌前,細細的品著手中的茶,竟像是已經等候多時了。
「哪來的孩子?」御風頭也不太,淡淡道。
「石頭裡蹦出來的」御天隨意道,逕直走到床邊,往後一仰,大字型躺著,今天真是太累了。
景宸乖乖的關上門,傻傻的站著,看起來竟是非常害怕御風。
「小宸,過來姐姐這邊」稍稍躺了下,御天又坐起來張開手道。
接受到御天的呼喚,景宸竟是一點都不害怕了,直接繞過御風鑽到御天的懷裡。
御風則是認真的審視著景宸,眼中閃爍著不明的意味,卻又因御天明顯的維護之色,沒有多說什麼,無論是誰,若是安分守己便也罷了,若是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他便會讓他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
「對了,風,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御天突然抬起頭道,該不會他還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吧!御塵還是綠袖?
「氣息」御風再次專注於手中的水杯,靜靜道。
「哦!我想睡覺了,院裡還有很多空房間,你就隨便找一間住吧!」御天隨意道,不知為何,當一切都說開了之後,御天反倒覺得跟風相處起來要舒適的多,隨意的多,心中不禁一喜,這樣才像是情侶嘛?
「我,住這間」御風道。
「這間啊!這是我的房間,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借給你住兩天也可以」隨即,御天便要起身。
「不用」御風卻是繼續道,御天剛站起的身子,頓了頓,又坐了下去。
「那你去選房間吧!」御天繼續道。
「他呢?」御風繼續道,平靜無波的眸中閃過一絲光芒。
「當然是跟我睡了。」御天將景宸攔在懷裡,理所應當道。
景宸則是趴在御天的懷裡仰著頭看著御天,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他們卻是都沒注意到,御風執著水杯的手在緩緩收緊,白玉的水杯漸漸顯出明顯的凹陷。
御風沉默的站起,緩緩走到床前,直接將景宸從御天懷裡扯出來,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隨即拉著景宸就要往門外走。
「姐姐~」景宸略帶乞求的目光看向御天,御天只覺得心中一抽,不禁想要阻止。
「風」御天急道。
御風只是稍稍停頓,卻是毫不猶豫的走出房門。
御天卻是壓下了心中的衝動,不禁有些疑惑,風,今天的舉動有些奇怪,他從來沒有這樣不顧自己的意願,將誰從自己身邊拉走過。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御天自我安慰道,隨即,躺下,一個月的野外生存還真是不容易,卻是景宸的甦醒給了自己最大的安慰,緩緩的,御天閉上眼睛。
此刻,另一間房間內,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相互沉默,詭異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御風依舊是走在桌邊,景宸卻顯得有些侷促的坐在床邊。
御風耐得住性子等,景宸卻做不到,沒多長時間,便晃著兩條腿做起小動作。
「哥哥?」景宸小心翼翼的問道。
「待在她的身邊,目的是什麼?」御風淡淡道,語氣中卻有著從未有過的嚴肅。
「哥哥,小宸沒有什麼目的,姐姐救了小宸,姐姐就是小宸的全部。」景宸眨巴著眼睛單純道。
御風卻是沒有再說什麼,沉默的走出房門,隨手拋下一個禁制,離開了。
房間內,景宸晃蕩著雙腳,臉上的神色卻是一點點發生著變化,委屈,害怕,都一點點消失,一雙水色雙瞳化為徹底的血紅色,隨即便是,陰狠,詭異的面孔,在一個不過八歲的孩子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估計都會做噩夢的吧!
這邊,御風卻是已經出現在了御天的床邊,床上,十五六歲的女孩安靜的睡著,臉上掛著疲憊的神色,可在這種疲憊的神色之中,卻是夾雜著幸福滿足的光彩,絕美的臉蛋竟是整個生動起來。
不知不覺中,御風嘴角輕抿,眼中閃爍著點點溫柔之色,逕自合著衣,在御天身旁躺下。
床很大,兩人躺在上面卻是一點都不會覺得擁擠。
御風靜靜的躺著,緩緩閉上雙眼。
本已陷入沉睡的御天,卻像是夢到什麼美好的事情一樣,嘴角勾起,鼻翼聳動,循著那讓她舒適安心的點點清香一點點向外挪動。
像是感應到什麼,御風閉上的雙眼有著微微的異動,卻是沒有睜開,任由御天無意識中的小動作。
御天也是毫不客氣,挪動著,挪動著,終於找到了那讓她安心舒適的源頭,手臂一伸,直接抱住御風的腰,柔韌的腰部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御天抱起來毫不費力,隨即埋在御風的懷裡,冰冰涼涼的,就是這個味道,御天滿足的咂咂嘴。
而那被當成香軟抱枕的某人竟是一點也不生氣,抬起手臂,輕輕的放在御天的背上,以方便她抱著自己能舒服些。另一隻手,則是放在抱著自己的某只柔軟小手上,神色一動一道天然的屏障形成,隔離了外界的嘈雜之聲,以便御天能夠更好地安睡。
一夜,御天睡的很沉很沉,以至於根本沒有發現,她整整抱著某人睡了一夜,每當御風想要起身,御天竟都會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抱著御風的手,收的更緊。
無奈,御風只得維持著那個姿勢整整一夜,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舒適,安逸,滿足。
第二天,天一亮,御天的兩個老徒弟在御天門外焦急的等著,卻是苦於根本就進不去那個門,轉來轉去的,心中更是抱怨,這師父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把他們都擋在外面啊!
「師父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把我們擋在外面呢?」邋遢老頭急道。
「估計是師父這段時間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還是符陣老頭懂得體恤自己的師父。
「可,為什麼把我們擋在外面啊?」邋遢老頭不滿道。
「師父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我們兩個進去能方便嗎?」一向規矩,古板的符陣老頭竟是也翻了個白眼。
「那又怎麼了,那是師父啊!」邋遢老頭不解道,活了這麼多年,他從來沒學會什麼避嫌。
「你,唉,等著吧!」符陣老頭竟是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從兩老頭一出現,御風便早早的睜開了雙眼,將門外兩個老頭的對話盡收於耳,無奈,御天卻還是沉沉的睡著,這段時間,真的是過於勞累了,御風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之色,卻是不忍叫醒她,實則,他也這樣做了,儘管兩個老頭在外面記得團團轉,屋內還是一片安靜祥和。
傍晚,睡了一天一夜的少女,眼皮跳了跳,雙手卻還是緊緊的抱著某人。
緩緩的,御天極為懶散的睜開雙眼,這一夜睡的真是難得的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奇怪,現在才凌晨嗎?
隨即,卻是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低頭,熟悉的白色錦袍?鼻子動動,熟悉的白檀花香,順著手臂望去,眼睛瞪大了,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難怪這一夜睡的這麼香,原來自己就這樣抱著風睡了一個晚上,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跟男人同寢而眠,當然,小白兔那次意外不算,不知不覺,某個厚臉皮的女人臉上竟泛起淺淺的緋紅色,有些窘迫的抬起頭。
卻發現,這樣看著風,真的很美,美到沒有一絲瑕絲,心中是滿滿的幸福,突然,御風的眼皮動了動,御天卻是趕緊的趴下,閉上眼睛,她還沒醒,還沒醒。
緊閉著雙眼的某女自是沒有發現,御風的銀色雙眸此刻竟是滿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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