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宸醒了嗎?」聽彌勒這麼問,跟在後面走進來的犬夜叉連忙也看向從屋裡走出來的七寶,同時豎起了耳朵。
但遺憾的是,這最近每天都會出現好幾遍的問話依然得到了同樣的回答——「沒有。」
穆宸一直沒有醒來。
從在他們面前突然暈倒的那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天,穆宸卻一直這麼睡著,毫無動靜。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和脈搏,大家恐怕真的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怎麼辦呢?」珊瑚也從屋裡走了出來,「雖然每天都有給他灌米湯,但再這樣下去……」七寶一蹦一蹦地插嘴道:「還有他的傷!穆宸受了那麼多傷,營養跟不上的話,根本不可能好起來嘛!他要是再不醒……」
就可能有生命的危險啊!
「說起來,穆宸的昏迷究竟是因為什麼呢?」彌勒走了過來,「就算傷得再嚴重,這麼久也該醒了吧?可他……」犬夜叉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戈薇已經去找她那邊的醫生詢問有關的情況了,過不久應該就會回來了吧。」
「戈薇姑娘她們那邊的醫術似乎很發達的樣子,應該能找到對策的吧?」珊瑚對此很是懷著希望。
可惜換來的依舊是犬夜叉的搖頭——「不一定。而且,我覺得穆宸的昏倒很可能是心理的原因,那就誰也幫不了他了。」
「心理?」大家一齊重複著。犬夜叉抖了抖耳朵,看向穆宸睡著的屋子:「反正,從上次的事件以後,我就覺得穆宸心裡肯定藏著很多很多的事。」
「嗯,說起來,我們對穆宸還真是一點都不瞭解啊……」聽他這麼說,珊瑚便也撐著下巴回憶了起來,「要不是上次那個叫瑪麗的女孩找上門來,我們還真不知道穆宸竟然有個妹妹!」
「而且還有那麼複雜的身世……」七寶也在一旁幫腔。
彌勒說話的語氣頗有些心虛:「我倒是一直覺得穆宸的來歷很奇怪。不過我以為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所以就……」
「嘛,算了,誰知道他會弄出這樣的事件來呢?」正說著,犬夜叉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向眾人神秘地招了招手,壓低了聲音,「話說回來,對於那個瑪麗說的話,大家有沒有什麼想法?」
「想法?」「是指她說穆宸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那一段吧?」還是彌勒領悟力比較強,一下子指出了要害。
「對!」犬夜叉重重地點了下頭,就差上前猛拍彌勒的肩膀了,「還有說穆宸『會殺死自己所愛的人』的那一段。其他的也就算了,但這兩件事如果是真的……」
珊瑚一副不敢苟同的樣子:「我覺得應該是瑪麗在說謊——像穆宸那麼溫柔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來呢?」
「我覺得不一定。」彌勒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在這件事之前,我們大家不是也都沒想到像穆宸那麼溫柔的人會做出不惜背叛殺生丸、勾結奈落,只為了親手斬殺自己妹妹的事情來呢?」
「可是!穆宸他……」儘管舉不出什麼理由,珊瑚和七寶依然願意站在穆宸那一邊……或許只因為穆宸溫柔的笑容太過耀眼吧。
但就連犬夜叉都願意支持彌勒的結論:「我同意彌勒的想法——在向殺生丸解釋的時候,對這些事,穆宸可是刻意地繞過去了,完全沒有提到……」
「但是,穆宸可是我們的夥伴啊!」七寶不懂很多的彎彎繞,只想堅持自己的想法,「相信自己的夥伴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夥伴!是的,穆宸自己不也說過嗎?即使跟著殺生丸,也依然是他們的夥伴……
穆宸是他們的夥伴啊……都已經相互依賴那麼久了,為什麼,不能再相信他一次呢?
看著緊閉的屋門,犬夜叉的目光很是遙遠,遙遠得彷彿可以透過木板門看到裡面那難得如此安靜地躺在墊子上的人,他們的夥伴。
「我們,一定要把穆宸救活,無論如何!」
「嗯!」
比起狗弟弟犬夜叉這邊的忙碌與焦急,作為狗哥哥的殺生丸這邊卻簡直像是世界滅亡般的一片沉寂。
「殺生丸大人,小玲肚子餓了,讓小玲自己去找點東西吃吧。」
「嗯。」
「等等,小玲,我陪著你去!」
除了基本的三句交流用語和邪見爺爺的碎碎念以外,這個三人小組裡幾乎沒有其他的語言交流。雖然也是像之前一樣追尋著奈落的蹤跡,每天都不斷地走、走、走,但氣氛卻總讓人覺得壓抑,或者說,總讓人覺得,少了點什麼……
是什麼呢?
「小玲,你有沒有覺得殺生丸大人最近變得好可怕哦?」牽著啊嗯走在樹林裡,邪見歎了口氣——他真的非常需要傾訴啊!
但身為他唯一交流對象的小玲卻非常的不給力,只搖了搖頭:「沒有啊。」
「怎麼可能沒有!」邪見真是快爆發了,「你最近待在殺生丸大人身邊難道沒有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嗎?」
「沒有啊。」
「明明是你感覺太遲鈍!最近殺生丸大人的話都變得好少——雖然他以前的話也不多……還有……」邪見又開始碎碎念,剛開了個頭,他便猛地發現小玲已經騎著啊嗯走遠了!不得不收住話往前奔,「喂!等等我啊,小玲!」
小玲正專心地環顧著四周,找尋著能吃的東西,連頭也不回地道:「因為小玲肚子餓了,邪見爺爺又好像要說很久的樣子……」
「小玲,你怎麼就不懂我的苦心呢?作為殺生丸大人的屬下,我有責任為他分憂啊。」好不容易跟上了,邪見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勸告著玲。
「沒關係的,殺生丸大人只是感到寂寞了而已。」小玲正站在啊嗯背上努力伸手去夠樹上的野果子,一邊分心和邪見說著話。
聽了這話,邪見卻露出了一副見鬼般的表情:「寂寞?像殺生丸大人這樣的大妖怪怎麼可能會有那種軟弱人類的情感呢?」
「但是殺生丸大人就很溫柔啊,這跟妖怪還是人類沒有關係吧?」小玲頗不贊同地回頭反駁他,「而且,難道邪見爺爺你不覺得寂寞嗎?因為穆宸哥哥不在……」
一提到這個名字,邪見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一樣蹦得老高:「怎麼可能?那種毫不猶豫地背叛了殺生丸大人的低賤人類!誰會在意他的事情啊!」
用衣服下擺兜著摘到的果子,小玲在邪見身旁坐下:「邪見爺爺你明明就很在意嘛,連說的話都比平常要多得多——來,一起吃果子吧。」
「哪裡有——給我一個果子,我要紅的那個……」討了個好看的果子,邪見也跟著玲在樹蔭裡坐了下來。
玲咬了一口酸甜的野果,有些含糊地說著:「反正我是很想念穆宸哥哥的,他不在的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邪見依然哼哼唧唧地不肯鬆口:「哼,就那種毫無忠誠心的人類!」「可我覺得穆宸哥哥是個好人。」
見邪見不服地還想跳起來反駁,小玲歪著頭詫異地提出了一個迄今為止還沒有被考慮過的問題:「因為在上次的事件裡,大家都沒有受傷啊!只有穆宸哥哥他自己傷得很重。他一定是不想讓大家受傷,才會自己一個人承擔的。」
「那是……」邪見正想說點什麼反駁她,卻突然注意到一個問題,不由得詫異地看著她,「對了,你怎麼會知道那傢伙受傷了?看起來他身上也沒啥傷口啊。」
小玲的臉色沉寂下來,看著自己的手:「血。穆宸哥哥抱著我的時候,我發現他身上全是血口子,不斷地往外冒著血,都染到我身上了……而且,穆宸哥哥最後不是沒有跟著殺生丸大人來嘛,他那麼喜歡殺生丸大人,怎麼可能不跟過來呢?肯定是,不想讓殺生丸大人發現他受傷了吧?」
「嗯,有道理……」邪見正喃喃著,回過神來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贊同了小玲的觀點,連忙挑刺道,「不過殺生丸大人的鼻子很靈敏,如果他真的受了傷,殺生丸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小玲的確沒法回答這個問題:「這個……殺生丸大人到底知不知道呢?」
當然是知道的,而且,是從一開始就知道。
正因為知道穆宸傷得很重,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了他,或者說,原諒了他……
依舊是站在山崖邊,只是身邊或者身後,少了一個慣常的黑色身影……銀色的長髮隨風舞動,連帶著衣角和盤在肩上的毛茸茸的尾巴。
殺生丸的眼睛裡是揉不得沙子的,他又一向高傲至極,以往也有無辜的妖怪只是因為擋了他的路便被當場格殺,按理說,穆宸鬧出這樣的事來,殺生丸應該會憤怒得恨不得把他剁碎才對!
但是,在鋒利的劍刃抵上他的喉嚨的時候,殺生丸滿腔的憤怒竟然就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尤其是在注意到穆宸滿身的血腥以後……
哼……他殺生丸的心中,竟然也會有「感情」這種無聊的東西嗎?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卡文啊……
倒霉催的……
總覺得要是我的倒霉狀況再這麼持續下去,這文章很快就會因為作者意外身亡而爛尾了……絕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