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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第二十二章 相處,照顧 文 / 降乩

    首先清醒過來的並不是意識,而是疼痛感。由內而外的劇烈頭疼,向下向外蔓延的左胸口被腐蝕般的疼痛,貫穿整個背部的撕裂的疼痛,還有遍佈全身的,萬蟻共噬的可怖疼痛……

    之後,意識漸漸開始回籠,一個名字清晰地顯現出來——「殺生丸!」幾乎是猛烈地睜開了眼睛,卻在第一時間正對上了一雙毫無溫度的燦爛金眸!短暫地一愣,終於完全清醒過來的某人訕笑著補上了後兩個字:「呃,大人……您沒事吧?」

    殺生丸眨了眨眼睛,臉上慣常的沒有表情:「下去。」

    「啊?」穆宸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等於是趴在殺生丸身上,連忙伸出右手支著地試圖把自己撐起來——「嘶!抱歉,請稍微等一等……」

    不動的時候還好,就這麼稍稍一動,他身上所有的疼痛立即像是漲潮一樣排山倒海而來!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痛苦,對於他這極其磨蹭的動作,殺生丸只是皺了皺眉,什麼都沒說。

    雖然身上傷口眾多,疼痛不已。但其實,對穆宸而言,現在這樣已經是很好的情況了。畢竟為了施展出簡陋的結界和連續瞬間轉移,他已經透支了自己的精神力,又強行動用了部分被封印的魔力,更別提他還頂著個有和沒有沒區別的破結界直接闖進了風之傷……

    多虧了天生牙的結界沒有因為他「冥界人士」的身份拒絕他,所以他現在既沒有被風撕碎,也沒有變成白癡,連身體因為魔力而崩潰的傷都比上次要輕得多。

    最最重要的是,殺生丸也沒事。而且……咳,穆宸他可是在殺生丸「身上」醒過來的!光這一點,就已經是超值了啊!嘿嘿!

    努力了半天,穆宸終於頂著滿頭的汗水把自己從殺生丸身上掀了下來,坐在旁邊的草地上直喘氣。

    喘了一會兒,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向殺生丸道:「殺生丸大人,您能聽到附近哪裡有水聲嗎?我去打點水來。」

    雖然有天生牙的結界和穆宸的保護,但殺生丸畢竟是正面承受了風之傷,和穆宸這樣被邊角掃到的傢伙完全不同。看現在這樣子,他明顯是還不能動彈,那麼所有的事當然就只能著落在雙腿完好的穆宸身上咯。

    「那邊。」殺生丸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沖某個方向一抬下巴,心安理得地看著某人緩慢地走了出去。

    走出樹林,果然前方就有一條頗為寬廣的河流,看起來倒是挺清澈的,還有魚在水裡游動。遠遠地能看到河流下游有個村子,大概有十來戶人家。

    「看來等會兒可以去交換點東西。」至於用來交換的原材料嘛……

    穆宸連頭都沒回,手起刀落地解決了從森林裡一直跟著他到這兒來的幾隻妖怪:「你們看出殺生丸不好惹,所以跟了我一路。不過,遺憾的是,我也不好惹。」

    考慮到自己一身的血腥氣恐怕會引來更多心懷不軌的妖怪。穆宸想了想,從妖怪的殘骸裡挑了些能加工成用具的皮、甲殼和骨頭用外衣包裹著背到背上。然後一頭扎進了河裡,順著河流向著村子的方向游去。

    被冰涼的河水包圍著,一直糾纏著穆宸的由精神力耗盡引起的劇烈頭疼終於緩解了不少。

    至於其它傷嘛……眼看著河水被他身上和衣服裡滲出的血液染得鮮紅,穆宸心裡不禁升起了一絲對村裡人的愧疚——看來他傷的比想像中還嚴重啊,好在大都是皮肉傷,休息一陣應該就沒問題了。

    只有……他解開衣服和繃帶看向自己的左胸口——一個觸目驚心的孔洞貫穿了他心臟上方的肌肉——是上次被奈落的觸手穿透留下的傷口。

    明明不是什麼嚴重的傷——雖然是個對穿的洞,但以他的體質來說和一個小口子也沒什麼兩樣……但出乎預料的是,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這傷口卻不但沒有癒合,還更加惡化了!像是在被腐蝕一般,那可怖的孔洞似乎正一點點擴大,而且好像還在悄悄地向他的心臟靠近……伴著每時每刻的,強烈的燒灼的痛感……

    應該是中了奈落的瘴毒——看來還是非得盡快去找戈薇,請她幫忙淨化不可。穆宸可不想把自己的第二次死亡也奉獻給奈落!

    當然,得先等殺生丸的傷好起來。

    很快就到達了村子,穆宸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爬上岸。看了看自己這副落水狗似的樣子,他並沒有急著進村,而是蹲在岸邊,擰起自己那**的衣服來。

    「啊!」這時,他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聲音很是稚嫩,應該是小孩。

    大概是被他背上的傷口嚇到了吧?穆宸披上衣服,匆匆繫了下帶子便扭回了頭——果然是個被嚇到的小女孩,身上穿的是破舊的和服,頭頂紮了個小辮子,睜著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下意識的,穆宸露出個溫和的笑容:「抱歉,我嚇到你了嗎?」而女孩似乎也真的被他安撫了,搖了搖頭,向他走近了些。

    不會說話嗎?穆宸稍一愣怔,回過神就發現女孩的注意力早已從他身上移開,轉而打量著他隨手放在一邊的妖怪骨骸。

    看這女孩瘦瘦小小的,膽子倒是挺大的嘛。穆宸索性解開了包裹,大大方方地讓她看:「這些是妖怪的骨頭和皮甲,可以磨製成工具。所以我拿來村子換些吃的東西。」

    女孩已經完全忘記了害怕,興奮地靠了過來。似乎是想了想,指了指地上的骨骸,又指了指他的背。穆宸是非常有領悟力的:「你是在問我是不是在這些妖怪打鬥的時候受的傷嗎?」女孩點頭,好奇地看著他。

    他高傲地一仰頭:「這些傢伙怎麼可能傷得了我?我是被更強大也更邪惡的傢伙打傷的……啊,已經這麼晚了!我還得去村裡,就先走了……」注意到天色已經變得很黑了,穆宸連忙站起身,卻被女孩拉住了袖子,他只得疑惑地彎下腰:「怎麼了?」

    女孩扭頭跑進了旁邊的一間破舊得讓人沒法不忽略的小房子裡,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塊甜薯。

    見女孩一手舉著甜薯,一手舉著從骨骸堆裡翻出來的一塊漂亮的鱗片。穆宸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有些好笑:「你想用甜薯來換這鱗片嗎?」女孩點頭。「這是你的晚飯吧?」又點頭。

    果然,看這女孩的衣著神態就知道她一定是很貧苦的人家的小孩,居然住著那麼破的房子,說不定連家人都沒有吧?即使這樣,她卻還是想要漂亮的鱗片……

    穆宸歎了口氣:「看在今天有緣偶遇的份上,鱗片就送給你了。我再去村子裡換些東西吧。」

    女孩眨了眨眼睛,用力地點著頭,露出個開心的笑容。於是穆宸也被感染得笑了起來。

    當然,這時,他還從未想過他將來會有多麼嫉妒這天真的笑容……

    以「過路的除妖師」的身份,穆宸順利地從村裡換到了乾糧和一些繃帶與傷藥。順便也打聽到了住在河邊的小女孩——玲的一些基本情況。

    「竟然是因為目睹了父母兄弟被山賊殺害才會說不出話來的嗎?」摸著下巴,穆宸正思量著要不要把換到的食物分給她一點。

    村民歎了口氣:「是啊……不過,大人您打聽她的事做什麼?」「這個,我剛才看到了她,所以……」「大人,那個,您可要小心啊,玲雖然可憐,但她可是個小偷!前幾天才偷了我地裡的甜薯呢!」

    甜薯?真是個古怪的小孩啊……

    謝絕了村人熱情的留宿邀請,穆宸帶著一堆東西向山上的樹林走去——離開這麼久了,殺生丸有沒有想他呢?

    ……開玩笑的啦。

    反正殺生丸肯定早早就聞到了他的味道,穆宸沒有做任何掩飾,撥開擋路的灌木叢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喲!殺生丸大人!」

    意料之中地對上了一雙冰冷的金眸,他笑瞇瞇地走了出去,剛要把東西都放下,就注意到了殺生丸身邊的某個東西!

    「那個,殺生丸大人,這是什麼呢?」穆宸蹲在這「某個東西」旁邊,殺氣騰騰地瞪著它。「水。」殺生丸只是一開始瞟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水嗎?」拖長了音調,穆宸依舊蹲在地上,扁著嘴,「我當然知道這是水。我只是好奇,為什麼會有水放在這裡呢?」這次,殺生丸直接懶得鳥他了,自己閉目養神。

    穆宸磨了磨牙,又磨了磨牙,最終還是起身走到他身旁,摸出自己打來的水:「殺生丸大人……」聲音很低,很委屈。

    殺生丸看了他一眼,伸手來接竹筒。

    穆宸卻把手一縮,掛起一個花癡十足的笑:「我餵你吧!」

    ……

    燦金的眼眸微微瞇起看著他,右手還伸在半空中。

    穆宸低下頭,默默地把竹筒遞了過去。

    「呃,殺生丸大人,」受不了僵硬的氣氛,穆宸努力地試圖打破沉默,「吃些東西吧。」

    「我不吃人類的食物。」謝天謝地,殺生丸總算理他了。

    「不吃的話,傷口可好不了啊。」穆宸用特別特別真誠的眼神看著他。不吃人類的食物什麼的肯定是借口啦,沒見犬夜叉吃泡麵吃得那麼歡呢?

    可殺生丸就是不肯鬆口,穆宸猶豫了一下,把各種吃的——水、乾糧、魚、果子、妖怪的肉什麼的通通都放在他手邊,低著頭小聲道:「多少還是吃一點吧……我,我就先去休息了。」

    殺生丸當然是不可能再讓他挨著自己睡的。於是,穆宸在旁邊找了棵比較順眼的樹,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在樹上的話,就不會睡得太熟,出狀況的時候也比較好應付嘛。

    黑暗降臨。

    樹下的銀髮犬妖緩緩眨了眨眼睛,伸手拿起一顆果子……

    作者有話要說:嘛嘛∼本文的女主角終於出場了!!!【誤

    換了個排版,大家有沒有覺得看起來更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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