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包紮了一下傷口,穆宸再度發揮「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傷不怕死」的鐵人精神,跟著犬夜叉一行繼續向前尋找桔梗——正好他也很想問問桔梗大小姐為什麼要推自己!
「大家小心!這是陷阱!」珊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穆宸皺起眉,伸手去推背著自己的犬夜叉:「犬夜叉,這個……」
話沒說完,他們已經躥進了厚重的濃霧之中,而同時,穆宸只覺得身下一空,便猛地摔在了地上!
「好痛……真是的,俺可是傷員啊……」穆宸嘀咕著爬起身,卻發現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一片黑暗。想起珊瑚說的話,他抬手摸出短刀,警覺地瞇起了眼睛。
經過刀刀齋鍛造的刀就是不一樣!多虧了這刀,雖然他剛才已經消耗了不少精神力,但他現在剩下的部分用來防身還是很綽綽有餘……
「穆宸大人,這是來自弗琳斯家族的文書。」
身後響起的聲音溫和而低沉,卻是如此的似曾相識,似曾相識得……讓他一瞬間繃緊了全身!有冷汗從全身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連瞳孔都縮小了不少。
做了兩次深呼吸,穆宸握緊了身邊唯一還有些溫度的短刀,努力安撫著自己那狂跳不已的心臟——緩緩地,緩緩地轉過身來,看向面前那和記憶中完全吻合的場面。
說起來,也是該輪到這一幕的時候了……雖然他從來都不願去想起這一段記憶。
終於,那讓他輝煌也讓他痛苦的弗琳斯家族,也開始出現在這個世界了……
面前,一個黑衣的男子單腿跪著,雙手托舉著一份描著金邊的羊皮文書,封口的印泥上蓋著穆宸無比熟悉的獠牙花紋。
背上突然一陣灼熱的疼痛,穆宸皺了皺眉,反而恢復了冷靜。左手拿起文書,隨即手心裡便有火光冒出將它燒得一乾二淨!
「這種東西……我早就想這麼幹了!」凝視著黑暗,穆宸勾起嘴角,「還有嗎?來啊!看你能不能擊倒我!」
像是響應著他的話一般,黑暗中又有人物出現——是一個擁有著火紅頭髮的少女,眨著湛藍色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派可愛甜美的模樣:「哥哥∼」
卻被穆宸攔腰斬斷,燒成了灰燼:「真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早就想這麼做了。」
接下來,又是什麼呢?依舊保持著揮刀砍出的姿勢,他閉上了眼睛,同時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直到,耳邊響起那個聲音——「穆宸。」
這是……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他猛地轉過身!
近在咫尺的,銀髮,金眸,彎月,妖紋。
「殺生丸。」
無論何時何地,這三個字總是讓穆宸丟盔棄甲,輸得一塌糊塗……
身體不聽使喚,只能站在那裡,眼看著他抬起手輕撫上自己的臉頰,就如當初「死去」時在走馬燈裡看見的一般——他的目光裡滿是溫柔,嘴唇輕動,卻吐出了一句:「騙子。」
再也禁受不住,穆宸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穆宸,穆宸!快醒醒!」犬夜叉用力地搖晃著面前頹然跪在地上一臉失魂落魄的黑髮男子。男子緩緩抬起了頭:「殺生……丸。」
「啊咧?」犬夜叉一愣,連忙更用力地搖了起來,「喂!」
「犬夜叉?」這下總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男子緊皺著眉:「怎麼了?」
犬夜叉松出了口氣:「被這些籐條碰到的人會看到幻影。彌勒在那邊,你快去找他。我還得去找戈薇。」「……嗯。」
幻影嗎?說起來,殺生丸還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呢……
再次聚到一起,大家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穆宸的臉色尤屬最差,蒼白得和紙一樣,要不是被彌勒攙著,之後又被犬夜叉一路背回了村子,恐怕他會在森林裡一直躺到不得不走為止。
真是的,明明之前還那麼想回去的,結果現在……
「犬夜叉,還有大家。」重新包紮了一遍傷口,又找出了自己的東西,把其中一些不會引起懷疑的留給了戈薇。()確定真的沒什麼遺漏了,穆宸才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
「之前說過了,我這次是回來告別的。以後,我就不和你們一塊了,見面的機會應該也會少很多,所以我現在得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笑瞇瞇地環顧了大家一遍,穆宸滿意地看到大家都是一臉的震驚。
沒人開口,於是他逕自往下說:「首先嘛,我覺得桔梗小姐搶走四魂碎片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畢竟是守護玉的巫女,大家還是看開一點好。再說我還有這個要給你們,這是上次從殺生丸手裡拿到的。」
終於把這四魂碎片放在了戈薇手裡,穆宸鬆了口氣——總算是擺脫這麻煩了!
「穆宸,你……」戈薇看了看手裡的碎片,望向他,一副不知道說什麼好的表情。
「啊,對了!」於是穆宸一捶手心,嚴肅地看著犬夜叉,「犬夜叉,我很嚴肅地告訴你。以後可不許再欺負戈薇,要是再讓我看到她為你傷心,我可就要追她了!」
「啊?」眾人一起張大了嘴巴。犬夜叉則是紅著臉跳了起來:「我,我什麼時候讓她傷心了?」
穆宸沒鳥他,看著戈薇繼續說道:「戈薇,你是個好女孩,別老在犬夜叉這棵樹上吊死了,考慮下我吧!」
「啊?」眾人的嘴巴還沒合上,戈薇的臉也紅了。
「下次見面,說不定就是敵人了。大家有什麼想說的話就快抓緊時間把。對了,挽留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女孩們有沒有想告白的?男孩們呢?」
環顧一圈,見大家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穆宸滿意地點點頭,「那,我這就走了。再見了。」
規規矩矩地鞠了個躬,穆宸把收拾好的包裹往背上一甩,迅速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
遠遠的,感知裡便有一個點極其清晰地顯現出來。正是殺生丸,邪見不在他身邊,估計是先走一步到刀刀齋那拿刀了。畢竟穆宸耽擱了那麼久,約好的時間早就過了。
「殺生丸大人,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一路疾奔過去,穆宸按著肚子喘了好一會兒氣才說完了一句話。
殺生丸轉過頭來看著他,卻沒有立即說話,把他上下都打量了一番才緩緩開口:「血的味道,你受傷了?」
「啊?嗯,正好碰上了奈落,就……」穆宸一向是個誠實的好孩子。說著還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左胸口。是奔得太急所以又流血了吧?幸好繃帶纏得夠緊夠厚,血並沒有滲出來。
都是殺生丸的鼻子太靈了啦!
「奈落嗎?」殺生丸顯然非常看不起他,冷哼了一聲,「跳樑小丑。」
是啦是啦,以殺生丸大人您的實力,就算是讓犬夜叉他們很棘手的奈落那傢伙也是完全不夠看的。不過也不知道是誰上次才被那傢伙算計了呢……
他還在默默腹誹著,那邊殺生丸已經一轉身要出發了:「走了。」
「是。」答應了一聲,穆宸連忙走去牽啊嗯。半路卻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說起來,去掉剛開始穆宸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時重複的那一句,殺生丸好像真的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啊。
說話的時候,要麼是只有他們倆在,要麼是直接衝著他的方向。而且說的話還大都是不期待他回答的那種……
嘖,人真的是會越來越貪心的啊。明明就是自己先對他隱瞞了很多事的,現在還……
「啊嗯,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呢?可是,我真的只是想站在他身邊。」
只想那麼看著他,並且,讓他的眼裡也能有自己……
再次來到了刀刀齋那熔岩地獄一般的家門口,還在啊嗯背上,穆宸就注意到了,那通常總是由火光和濃煙包圍的妖怪頭骨裡此刻卻是一片黑暗。
「跑掉了嗎?就知道那精明得要死的臭老頭是不會幹等著被宰的。」穆宸嘟囔了一句,騎著啊嗯向殺生丸和邪見靠了過去。
「小的罪該萬死,殺生丸大人!早有耳聞刀刀齋鑄刀非常好惡分明,自己不中意的人是絕對不會幫他鑄刀的。」見到邪見跪在地上說了這麼一大通話,穆宸不由得搖了搖頭,邪見還是這麼的口沒遮攔啊。
殺生丸果然是氣得要死:「就是說他不願為我殺生丸量身鑄刀嗎?」
邪見卻簡直可以說膽大包天地拋出了一句:「是啊。該怎麼說呢……被人討厭也是沒辦法的事。」
……
殺生丸不會一氣之下殺了他吧?穆宸連忙湊過去想勸一勸。剛到跟前,就見邪見突然猛磕起頭來:「小的請求您,請您發怒!再也沒有比殺生丸大人的笑容更令人恐懼的了!」
笑容?
穆宸眼睛一亮:「殺生丸大人,那個……」
如他所料的,殺生丸果然緩緩轉過身來,唇邊帶著一抹還沒收回的微笑:「怎麼?」
渾身像是過了電一樣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連呼吸都為之一窒,穆宸覺得自己的臉頰都變得火辣辣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又吞了口唾沫。
「呃,那個,刀刀齋可能還沒有跑遠,現在出發應該還能追上。」天知道,其實穆宸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是嗎?」殺生丸的目光似乎又在他身上多停留了會兒,不過穆宸的目光一直在四處遊走,始終不敢和他對視。
直到腳步聲向後走遠,穆宸的眼光裡才緩緩浮現出不一樣的東西來——興奮、恐懼、越發深刻的迷戀,和勃勃的野心!
微斂眸光,他不禁回想起了初次見到他殺人時的驚艷——真是,令人戰慄的美麗啊!這才是,他中意的,戰慄的貴公子啊!
殺生丸一走,邪見便又神氣活現地跳了起來:「喂!人類,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
穆宸抬眼看他,也露出一個微笑:「是的,邪見大人。」
邪見卻被嚇得連退了好幾步,喃喃自語著:「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個人類的笑容也很可怕?我一定是眼睛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穆宸終於又回到殺殺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