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幹出這樣的事兒,林家上下臉面上都無光,索性老大氣得直接寫了休書。這劉氏也不算是他們林家的人了。
這一夜,林家上下都沒能好好休息,折騰了一宿。倒是張氏,在清然、清霞的極力要求下,睡了那麼一小會兒。
「娘,俺們這就去瞧瞧爺奶去。大伯那爹爹和二伯已經去瞧了,你就放寬了心。這有著娃,不是擔心就是受怕的,咋行?」林清然一邊給張氏蓋著被子一邊說著。她瞇著眼睛,瞧了眼霞兒。
張氏蹙眉,拉著兩個閨女:「你爹說席間你們去找大伯,然後就出了這檔子事兒,到底咋回事?」
林清然笑笑:「不過是和霞兒出門的時候,瞧著大伯母急忙忙地走著,又瞧見她大半夜拐進了小胡同,好一會兒都沒出來,這不是心下惦記,才急忙跑回來跟著大伯說道說道。咋地也是大伯母。誰知道大伯聽了氣的不行,直接進去揍人了。」清然故意一臉懵懂。
張氏歎氣:「咱們林家可真是丟死人了。她咋還能幹這種事兒。」說著又瞧了瞧自家閨女,覺著她們還小,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娘,大伯都給大伯母休了,明兒估計村裡頭有得鬧呢。」霞兒嘀咕著,沒整明白具體發生了啥事兒。
張氏點點頭,瞧著兩個丫頭:「你拉也別跟著瞎攙和了,趕快回屋睡覺去。」
「先去瞧了奶,然後就回,娘那你躺著,我和霞兒去去就回。」林清然給張氏蓋好了被子,對著霞兒使了個眼色。這才拍了拍衣裳,起身朝著屋外走去。往日這個時辰,家裡頭早就十分安靜了,今兒屋裡卻異常熱鬧。
霞兒跟著姐,低頭不語。才兒瞧著大伯那樣子,她真的也有些害怕。聽著村裡人說什麼私通什麼的。她也不懂,更是沒法問姐。兩人朝著堂屋走去,連氏來來回回地忙活著,就連夏兒姐也跑來幫著忙活。
「然兒、霞兒來了,你奶這一下子上火了都。」連氏燒著藥,大半夜白大夫也被叫了來。這會兒才走。
夏兒一邊幫忙,一邊氣憤地說著:「要不是那不守婦道的。能麼?什麼人,一點都不知道檢點,居然能幹出這樣的事兒來,難怪爺奶生氣,我瞧著大伯休的好,那樣的女人留著她幹啥?」
「夏兒你閉嘴。還嫌著咱家不夠亂咋地?」連氏瞧著自家閨女又亂說話,忍不住出聲提醒,都說多少次了。這性子就是不改。因為這張嘴也沒少吃虧。
林清然笑笑:「二伯母,我瞧著夏兒姐性子挺好,有啥說啥。」一邊幫著林夏兒說話,一邊對著她眨眼睛。在林清然心裡連氏家裡這幾個孩子,她都挺喜歡的。夏兒姐這人心直口快,有時候說話不中聽,卻沒什麼壞心眼,人也挺聰明,又不魯莽。最重要的是,她要是覺得誰比較好,還很護著。孝傑更是了,清然和霞兒在林家最喜歡跟著孝傑一起玩樂,幾個人年歲相仿,幹啥都很投緣。冬兒雖然性子有些孤僻,可是卻極為善良。小小年紀就很懂事兒。要說這有時候家裡頭孩子咋樣,是能看出來父母親咋個樣的。不得不說,連氏平日管教的好。
霞兒平日很歡實,這會兒卻乖乖地待著,聽著幾個人說話,在一邊連連地打著呵欠,一副睜不開眼睛的模樣。
「還說呢,瞧把霞兒困的。清然你倆回屋去吧,你奶也瞧了,這會兒都躺下了,估摸著沒啥事兒,待會兒喝了藥,俺們也回屋。」連氏說著,臉上始終掛著慣有的笑容。清然想著二伯母這臉上的笑容,到底是怎麼練就的呢,不管遇到啥事兒,她都笑意盈盈的。
「那成,這會兒子卻也困了,俺們先回屋了,娘親自個兒在屋裡也不大放心。」林清然說著,領著霞兒回了自個兒屋子。
爹爹一夜沒回,倒是一大早折騰回屋裡,倒頭躺在炕上休息一會兒。林清然起身聽著動靜。便下炕去瞧瞧爹爹,這才想推門,就聽到了張氏和林永河的對話。
「大哥咋樣?」張氏細聲問著。
「還能咋樣?那麼個剛強的人,昨晚上都沒忍住哭了,你說說劉氏這干的啥事兒,我看休了好,反正這休書也寫了,估摸著兩人算是完了。」林永河歎氣。「聽孝文說劉氏和那王鰥夫給村長帶走了,這會兒都沒信兒,昨兒老大下手也沒個輕重,不知道現下咋樣了?」
張氏低聲細語:「大哥沒啥事兒就好,這事兒還得你跟著二哥去處理,咱林家雖然丟了人,但是咋地也是休了的,不算是咱家的人了。村長心裡頭有個算計。看看咋說吧,估摸著劉氏跟著王鰥夫是沒法子在村兒裡頭待了。」
「你說說,她咋就不嫌磕磣呢?能幹出這麼下流不要臉的事兒,多虧了清然和霞兒小,也不懂事兒,不然你說說,這咋跟著孩子解釋。」林永河歎氣。
林清然在外頭聽著,臉蛋泛著紅暈,她咋個不懂,她啥都懂的。
……
劉氏的事兒算是在村裡傳來了,林家二老嫌丟人不肯出面,又說分了家,如今家裡老大休了劉氏。劉氏已經不算他們林家的人了。老三瞧著大哥傷心,便跟著老二跑裡跑外地忙活著,分家了,老大住回自個兒的宅子,心情十分不好,這幾日秋兒和李氏伺候著林永山,也不敢多說話。
林孝文去瞧了母親,見她如此模樣,臉上還帶著淤青,心裡自然十分難受。也怨著她幹出這檔子出格的事兒,劉氏見了兩次,便不再見孝文和秋兒。可能自個兒也覺得丟人,沒臉見孩子們。因為孝文受了劉氏的影響,他推薦參加院試的事情便被擱置,因這事兒,孝文心裡算是對著劉氏有了不小的想法。害人害己。
「林家老三,這是俺們商量的結果,你看咋樣?」村長坐在一邊,跟著林永河說著,這事兒本來不該林永河管,可是大哥狀態不好,而且也不打算管這攤子事兒,索性就在家裡頭,也不出門。
二哥管著家裡的田地,這事兒鬧騰的,一家子都沒了種田的心思,可是土地等不得,莊稼也等不得。
「成,村長管吧,我大哥的意思是,劉氏以後不是俺們林家的人了,全由著村長做主。」林永河說著,搖了搖頭:「出了這麼丟人的事兒,算是給林家,給咱們上谷村兒抹了黑兒,真是有些難為情。」
村長安慰了幾句,便叫老三回了家。沒到下黑兒,這村裡的佈告便張貼出來。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劉氏有辱婦道,跟著王鰥夫私通,影響不好。林家老大休妻,無所牽絆,因此將犯事兒二人趕出村裡,不走官府處理。
雖然趕走了二人,村長還是瞧著林家在上谷村多年,給了幾分薄面,這私通的事兒沒有走官府,畢竟在燕塘,婦女私通可是大事兒,會受刑的。
爹爹忙活完便回屋歇著,清然跟著霞兒一齊去村口看佈告,霞兒低聲讀著,雖然不大懂私通的意思,卻覺著姐姐避而不談,村裡人又百般厭惡的樣子,心裡也有了些想法。
「劉氏算是遭了報應了。」霞兒說著,自從大伯寫了休書,他們便很自覺地都不叫大伯母了,開口閉口地劉氏叫著。
「姐,多虧咱發現了她的事兒,不然大伯可要吃虧了。」霞兒嘀咕著,心裡憤憤的。想著劉氏啥好處沒撈著,淨身被趕了出去,也覺得痛快。
林清然倒是沒說什麼,拉扯著霞兒,劉氏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人活一輩子不能太作
,不能做太多的虧心事兒,否則咋地也能找上來的。
想當初重生在這上谷村,劉氏何其風光,又何其的盛氣凌人,這一路走來,都是不好好珍惜,瞎作的結果。
名聲算是完了,這佈告一貼估摸著鄰村也都知道了這種事情。林清然跟著霞兒回了林家,進了屋子,有些情緒低落地坐在炕上陪著娘親,跟著娘親又說道了下這情形。沒想到劉氏有了這麼一天,張氏竟然也高興不起來,歎了口氣:「平日瞧她作惡慣了,心裡也恨得牙癢癢。如今落得這副田地,倒是挺可憐秋兒的。這丫頭還沒出嫁。」
林清然知道母親心善,伸手握著她的大手,晃了晃:「娘,各人又各人的命兒,咱們只管把自個兒的日子過好,經營好了。」
「娘也是慨歎下,這事兒娘覺得辦的對。劉氏算是惡有惡報了。」張氏摸了摸兩個女娃的頭:「你倆跟這兒躺會兒,別吵到你們爹。」
「不啦,娘你要是坐著累了,就起來活動活動。我跟著霞兒出去溜躂去,。這會兒也沒事兒。」林清然說著。本來她在村裡的名聲傳的很不好,小地主上次落水,這幾日一直在家裡頭養病,也沒工夫搭理清然。如今劉氏出了這事兒倒是分散了鄉親們不少的注意力。倆人離了屋,就奔著孝傑那屋去了,一會兒孝傑的師父要來驗收孝傑這段時間學武的成效,霞兒非要跟著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