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啊,老夫人,奴婢冤枉啊……」錦繡一面磕頭一面慘叫道。
而夏雨沒有磕頭,沒有求饒,只是低著頭全身隱隱顫抖著,忽然她猛的抬起頭盯了二夫人和沈梨焉。
「你這賤婢,看我做甚?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沈家豈能容你?」二夫人右手死死的拽住同樣驚慌失措的沈梨焉,大吼道。
她的聲音雖然大,但卻難掩裡面的驚慌和害怕。
夏雨緩緩的轉過頭望向沈老夫人道:「老夫人,奴婢只是下人,也只是奉命而為,二夫人……」
她剛說到這,便被一聲怒吼打斷:「還不快拉下去!」
只見沈老夫人臉頰隱隱抽動著,額頭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話音剛落,幾個婆子便如狼似虎般的衝了過來,幾下便將夏雨和錦繡壓在地上。「老夫人,奴婢,奴婢是受人指使的……」錦繡邊掙扎邊叫道。
「二夫人,你答應……」夏雨轉過頭,盯著臉色蒼白,全身顫抖的二夫人和沈梨焉咬牙切齒的說道。
二人話還未說完,兩團破布便塞進了二人的嘴裡。
「唔……唔……」夏雨劇烈的掙扎著,嘴裡發出如野獸便的嘶吼,雙眼瞪二夫人,臉色格外猙獰。
沈家一直標榜禮儀仁愛,所以不會輕易打殺婢女,何況這即將過年,沾染血光是極為不吉利的。所以一句打發了,張媽媽說的十分輕鬆,但夏雨卻知道在沈家,婢女犯了錯最悲慘的不是杖責,而是這一句「打發了。」因為被沈家「打發了」的婢女,無一例外都被人牙子買入了那勾欄之地,過著千人騎萬人枕的生活,簡直是生不如死。
沈梨焉環著胸,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鬧劇,這夏雨果然聰明,見二夫人和沈梨焉想棄卒保帥,便立刻調轉槍頭向沈老夫人坦白。但可惜他只是個婢女,並不知道這個平時看上去慈顏善目的沈老夫人是如何的在乎所謂的名聲,她此舉加速了沈老夫人處置她的心思。
「帶下去!」隨著張媽媽一聲令下,幾個婆子拽著拚命掙扎的兩人拉出了房門。
沈老夫人吐了一口氣,正準備說話,就見侗琳掀開簾子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侗琳臉色沉重,一反常態沒有向眾位主子行禮,就這麼直直的走到沈老夫人身邊,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低語了幾句,頓時沈老夫人本來就陰沉著的一張臉霎那間黑如鍋底,又猛的湧起一片潮紅,喉嚨裡發出幾聲怪響,好半天才順過氣來,她雙眼帶著無比的憤恨瞪著二夫人和沈梨焉,喝道:「是誰!是誰把這件事傳出去的?說!」
沈梨焉被沈老夫人這麼一瞪,心中發虛,頓時一個瑟縮,連後退幾步。慌忙間卻未想起二夫人一直緊緊拽住她的手臂靠在她身上,她這一退,二夫人一個趔趄,兩人差點跌倒在地。
沈梨若看了看沈老夫人和沈梨焉的反應,心中想到:難不成沈梨焉在沈老夫人還未有任何決策之前便將這事傳了出去?看來沈梨焉不僅想讓她在沈家再無立足之地,還想讓她身敗名裂,想到這,沈梨若眼中一片冰冷。
「說!這事是誰傳出去的?說!」沈老夫人全身劇烈的顫抖著,雙眼就要噴出火來。
「母……母親,你望著我們作甚?」知子莫如母,二夫人見沈梨焉的模樣,便知道此事定為她所為,急忙壯起膽子問道。
「在這沈家,除了你們還有誰?」「砰」的一聲,沈老夫人一掌重重的拍在椅背上,吼道。
「母……母親……怎會是我們……」二夫人的聲音猛的變小,低著頭喃喃道。
「別以為我老了,你們就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糊弄我!事情真相將那兩丫頭叫回來一問便知,你還敢狡辯!」沈老夫人幾個大步走到二夫人和沈梨焉面前,嚇得兩人心驚肉跳,直往後退。
「我還沒老糊塗,剛沒在拆穿你,那是想著家和萬事興,給你留幾分面子,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將事情派人傳的街知巷聞,若不是我一大早差侗琳出去買東西,我還被你蒙在鼓裡!」沈老夫人重重的吐了口氣,狠狠的瞪著二夫人道:「定是你這惡毒婦人,陷害九丫頭不止,還想毀掉我沈家!」
說到這她一把扯過瑟縮在二夫人身邊的沈梨焉道:「焉兒最近行為不佳定是你在慫恿!你心如毒蠍,怎配當我孫女的母親!」
「祖母,母親……」沈梨焉一愣,道。
「從今以後,她不是你的母親。」沈老夫人一聲大吼。
二夫人伸手一把扯住沈老夫人的袖子著:「母親,兒媳……」
「不用再說了!我沒你這麼個心腸歹毒的媳婦!」沈老夫人手一甩,頓時推了二夫人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從此以後你就搬去佛堂!至於焉兒,從今日起交予我管教。」
二夫人先是一愣,接著瞪大了眼,嘴唇劇烈的抖動,忽然嘴裡發出一陣淒嚎:「不!母親,不!焉兒可是兒媳的命根啊!」她邊叫邊求救的望向沈梨焉,喚道:「焉兒……」
卻不曾想沈梨焉猛的一退,嘴唇張了張,卻沒有說出半個字。
二夫人頓時腳一軟癱倒在地。
沈老夫人俯視著二夫人一臉的嫌惡:「你放心,為了焉兒的終身大事,我不會讓俊松休了你,但是沈家二夫人從此以後感染惡疾,永遠隔離在佛堂,不得再跨出佛堂半步。」
說到這她一甩袖道:「來人,送二夫人去佛堂!」
「是!」
幾個婆子走到二夫人身邊,為首的微微福了福,臉色幸災樂禍道,「二夫人,走吧?」
二夫人慢慢的抬起頭,此刻的她淚流滿面,淚水將精緻的妝容弄的慘不忍睹,髮髻散亂,臉上一片絕望,哪還有平時那端莊的模樣。
「焉兒……」二夫人伸出手,輕輕的喚著,聲音雖然淒涼卻包含著濃濃的不捨。
沈梨焉望著二夫人半響,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她狠狠的別過頭,淚水滑出眼眶。
二夫人的雙眼漸漸一片死灰,在婆子的催促中她緩緩的站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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