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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鹽與兵器上 文 / 克裡斯韋伯

    「威武不能屈,果然是真豪傑呀!」一人獨處室中,周平也不在忌諱被人聽到,禁不住歎道:「只是這樣的豪傑也得遠遷異域,以避其鋒芒,此時的女真人該有多強呀!」想到這裡,周平不由的暗自慨歎起來。

    正當此時,外間傳來隨從的稟告聲:「將主,李成回來了!」

    「哦!」周平驚喜的回過頭來:「快讓他進來!」

    幾分鐘後,李成進得屋來,滿是塵土的臉上被汗水沖開了幾條溝,露出臉上被朔風吹的皸裂的一條條細口子,顯然他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頭。李成朝周平唱了個肥喏:「末將見過將主了!」

    「吃了不少苦頭吧,坐下說話!」周平笑著指了指一旁的一張空椅子,問道:「一路上可順利?」

    「將主,請容末將稟告!」李成喘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俺與捨兒兄弟一路往西,只見一路上村寨要麼荒蕪人煙,要麼就是深溝厚壘,戒備森嚴。離得遠遠的便有人大聲喝馬驅趕,好幾次看到我們人少還過來搶馬,若非我們有備用的馬又挽了一手好弓,只怕已經給他們搶走了。俺們沿著桑干河往西北走,過了四五日到了應州地界,就再也沒法往前走了,聽說前面到處是遼軍的敗兵和馬匪,遇到了就是裹挾進去,也沒有聽說什麼天祚帝的十萬鐵騎,只得往回走了。」

    「這樣也好!」雖然沒有達到所有目的,但好歹確認了天祚帝十萬鐵騎襲來的消息的偽假。周平十分高興,他看了看李成身後無人,問道:「那捨兒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正要向將主稟告!」李成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我等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土寨子,那時我們的乾糧吃的差不多了,只得去寨子裡買。卻不想那寨子裡的頭目卻與捨兒兄弟是舊識,兩邊攀談了幾句,捨兒兄弟便應要留下來。還讓我告訴將主:我們沒有遇到那張關羽。但多籠絡些土豪也是一樣,他在那邊一切都好,還請將主放心。」

    周平又詳細詢問了幾句,才弄明白那個寨子的頭目乃是羅捨兒父親羅青漢在怨軍時的舊部。怨軍造反時遭到蕭干領軍鎮壓。郭藥師乘著形勢不利殺了羅青漢降了遼軍。這廝便逃了出去一路上收攏了一夥人,佔據了那寨子,打趴下了四週二三十個村落。也勉強算是當地一個小土霸。羅捨兒見了殺父仇人後,心裡明白以郭藥師現有的實力,自己如果就憑周平想要報仇簡直就是妄想。於是乎他便留在那土寨子中,想要聯絡起來以為自己報仇的底牌。

    「果然殺人如草不聞聲的亂世,一半大的孩子就琢磨著擁兵自重了!」周平聽到這裡苦笑了起來,顯然羅捨兒不過是傚法自己,拉著大宋的旗號當虎皮,籠絡父親的舊部,唯一不同的是他打算向郭藥師報仇,而自己則是想要早點解決燕雲問題,這兩者倒也有共同之處。

    「李成,你說那土寨子有多少人?多少馬?兵甲如何?你看捨兒這辦法行的通嗎?」

    「稟告將主,那土寨子約有四五個頭目,附近的丁壯加起來也有兩千餘人,真正能打的就不多了,大概有一兩百人。戰馬只有三十多匹,甲二三十套,兵杖只有些刀矛,弓弩很少,箭矢也不多。」說到這裡,李成稍微停頓了下:「其實我覺得應州那邊要攏人起來不難,從雲中、山外諸州那邊的馬賊、逃兵到處都是,還有過不下去的莊稼人,到處都是,只要別鬧的太過分,州里的官老爺也不管,有的還能給個招討使、守捉使的頭銜,不過多半都是旋起旋滅的,成不了什麼氣候!」

    「嗯!」周平聽到這裡,眼神一亮,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捨兒這招可以成?」

    「是也不是!」李成笑道:「說句實話,俺也看出來了,那邊不少都是打了幾年仗的兵油子,生生死死見得多了,光憑幾張空頭告身,恐怕濟不得什麼事,得有硬邦邦的傢伙出來,才能抓的住人!」

    「你的意思是?」

    「吃的,穿的,銅的、銀的,兵甲!」李成笑道:「尤其是兵甲,最缺的就是這個,不少逃兵跑出來的時候就一匹馬,其他的都丟得一乾二淨了,應州那邊離塞外近,也不是很缺馬。吃的穿的還有錢財只要有個兩三百能打的騎兵,破了幾個寨子就都有了。再就是鹽,眼下裡就要打仗了,商路早就斷絕了,就算有也價格高的嚇人。我去的那個寨子吃的已經都是淡食了,咱們身上那點鹽都可以換一個花溜溜的小娘子了!」

    「兵甲,還有鹽!」周平點了點頭,他心裡清楚眼下的燕京雖然看上去還保持著平靜,但實際上卻是潛流湧動,一旦耶律淳駕崩,或者宋遼兩國開展,各方勢力就會跳上台來,各自唱戲。俗話說:「文事必有武備」,自己琢磨著想要在燕京城中插上一腳,手頭上必須有一支忠於自己的武裝。按說如果自己回到童貫那邊,憑借自己過去的功勞和對其的瞭解,想要弄些兵甲和鹽不是什麼問題,但問題是自己怎麼運到應州那邊呢?宋遼兩國白溝邊境現在已經是戰雲密佈,兩個三個人倒也還罷了,幾十頭乃至上百頭牲口車輛的商隊肯定是過不去的,這又該如何是好呢?

    「將主!」李成的聲音打斷了周平的思忖:「我剛才進城的時候,看到不少青壯進城,看樣子應該都不是什麼正經人,聽說都是被李少府招募的。」

    「李少府?哪一個李少府?」周平下意識的問道。

    「聽說是李相公的公子,好像是叫李奭!」說到這裡,李成的臉上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那門邊的酒肆裡人說,那李少府和皇后還有一腿,聽說那皇后生的天姿國色,那李少府還真是有福氣!」

    「休得胡言!」周平厲聲喝道,憑借這段時間對遼國官制和燕京政界情況的功夫,他已經大概弄明白了李成說的那個李少府應該就是李處溫的公子,這少府少監本是漢官,大概掌管手工藝製造和鑄錢,在遼國已經變為一個本官,並不一定是實際差遣。李處溫這個兒子實際上掌握宿衛宮廷的大權,是一個官位也許不太高,但十分重要的位置。

    「你方才說不是什麼正經人,是什麼意思?」周平考慮了一會,突然問道。

    「這個——」李成考慮了一會措辭,答道:「末將以前在鄉里是弓手,就是那些浮浪之徒,比如販私鹽的呀、私殺耕牛的呀——」

    「不必說了,我明白了!」周平制止住李成的回答:「你一路上辛苦了,先下去進食休息吧!」

    「喏!」李成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呵呵!」待到李成退出屋外,周平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李處溫呀李處溫,你在我面前裝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想不到暗地裡也留了一手呀!好,好,我不怕你心眼多,就怕你太老實!」

    「來人!」周平突然高聲道:「替我更衣,我要出門!」

    半個多時辰後,淨垢寺西門外的劉記皮貨店。

    已經是快到晚飯時分了,街道上已經比較蕭條,沒有什麼行人。店舖裡的夥計們懶洋洋的打著哈欠,等待著上門板關門的時間。這時從外間進來兩個客人,為首的那個身材高大,器宇軒昂,身後那人體格魁梧,手按佩刀,警惕的看著四周,顯然是個護衛。掌櫃的見了,趕忙上前,唱了個肥喏,笑道:「二位客官,到小店來可要買什麼貨色?」

    周平滿意的看到店裡除了他們就再無其他客人了,他低咳了一聲,壓低聲音道:「某家有要事要面見李門下!」

    那掌櫃臉色微變,正要開口試探,周平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珮,放在對方手中,道:「本官乃大宋使團副使,此處便是李門下親口告知某家的!」

    那掌櫃看了下玉珮,只見製作的十分精美,心知並非尋常器物,趕忙放入懷中,低聲道:「貴人請到裡屋稍待!「說罷他引領周平兩人進了裡屋,又叮囑手下幾句,自己轉身後院走去。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那掌櫃來到周平面前,神色恭敬了不少,恭聲道:「我家老爺有請,還請兩位隨小人來!」

    周平點了點頭,起身跟著掌櫃去了後院,進了柴房,那掌櫃的推開幾捆乾柴,跪在地上揭開一個木蓋,裡面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來。他轉過頭對周平笑道:「二位貴人隨小人來!」說罷便跳下洞去。周平也不多話,跳了下去,李成也跟著跳下不提。

    洞內周平看到那掌櫃站起前面,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盞油燈,正笑吟吟的的等著自己。他跟著那掌櫃在地道了走了好一會兒,也不覺得氣悶,顯然這地道有專門的通風設施,不由得歎道:「想不到在燕京地下竟然有這樣一條地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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