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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情趣 文 / 克裡斯韋伯

    盾牌用堅硬的木料和鐵製骨架製成,邊緣和中央用鐵條和鉚釘加固,中間微微隆起以卸開敵人的武器的衝擊。盾牌的背面有兩個環套,士兵可以用左小臂穿過一個環套,左手握住另外一個環套,為了減輕士兵的負擔,盾牌的背面還裝有一條可以調節的皮帶,士兵可以用皮帶把盾牌重量的一部分由肩膀來承擔。當然,士兵如果身披盔甲、手持長矛、還舉著盾牌的話,對他的體力負擔是非常大的,所以在周平的戰術體系裡,這些方陣中第一排的士兵(後面的就不需要拿盾牌了)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薪俸也只比那些使用太平斧的選鋒低一點。這種重裝步兵只有肩並肩的組成一個方陣才能發揮他們的威力,但這樣一來機動性的就很堪憂了。即使在很平坦的戰場上,他們的主要任務也只是保持一個堅強的、不可突破的正面,形成「鐵砧」,而由選鋒或者騎兵則可以巧妙的利用這個「鐵砧」或者各種各樣的地形的掩護,從兩翼或者方陣中間突破或者迂迴敵人陣線後,組成「鐵錘」形成夾擊粉碎敵軍。要在戰場上完成這一系列複雜戰術動作就需要通過大量的訓練,建立一支由善於服從命令的士兵和善於理解並執行上級命令的中低級軍官組成的軍隊。

    當然,每當周平在腦海中興奮的描繪完自己由長矛隊、瑞士長戟隊、神臂弓隊、近衛鐵甲騎兵、輕騎兵組成的宏偉壯麗的冷兵器大軍之後,再回到現實中看到自己那可憐的不到五百寨兵後。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沮喪。他不得不承認,北宋「強幹弱枝」、「守內虛外」的政策雖然在外戰中表現一般,但在抑制自己這種內部野心家還是很有效果的。州郡官吏相互牽制、而以文官來執掌軍政民政大權,偏偏這些文官的本官都是京官,不過是「知」、「判」、「權」等暫時性的名義來擔任州郡守官的,能力越出色、成績越突出的州郡官陞遷的速度就越快,也就根本沒有意願更沒有時間在地方經營自己的勢力。更重要的是,地方的財政大權掌握在各道轉運使手中,他們將租稅的絕大部分都轉運到東京汴梁去了,留在地方州郡的錢糧少的可憐。根本不足以讓地方官搞小地盤的。如果不是周平穿越的時間是這個荒唐的道君皇帝的宣和年間。可以和亂搞的太監合夥撈一筆來貼補的話,再給他個三五年時間也練不出兵來,原因很簡單——沒錢。

    周平不由得苦笑著自言自語起來:「現在看來自己也是那些趴在大宋百姓身上吮吸鮮血的寄生蟲的一隻呀!如果是《水滸傳》位面,自己估計某一個被梁山好漢活剮了的『貪官污吏』吧!」說到這裡。周平臉上笑容漸漸褪去。留下來的是漸漸抽緊的兩腮肌肉:「不過大難在即。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沒有一支強軍,幾年後大夥兒都得完蛋!與其讓金兵來搶。不如讓我先搶。」

    時間如同流水一般,轉眼便已經是宣和二年(1120)的歲尾了。就算是軍中,也有了幾分喜慶的氣氛。手頭寬裕的周平給士卒將官發了雙俸和衣賜,軍官中住的近的也准了其短假省親,又將在安陽的妻子芸娘也接了來,穿越數年來,總算是勉強有了個家的樣子。

    周平斜倚在胡床上,看到妻子領著幾個家僕一起剪窗花、做元宵、清理房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方笑道:「芸娘,你過來陪我坐坐吧,那些事情有家人們做便可以了!」

    「那可不行,沒人看著怎麼放心?」芸娘頭也不回的指揮著兩個僕人正拿著長柄雞毛撣子擦拭著屋頂的蜘蛛網:「你看看,我若不來你這裡就要成什麼樣子了!」

    周平上前伸手攬住妻子的腰,嬉皮笑臉道:「是,是,我如何離得開娘子,不過這點小事讓他們兩個去做便是了,不成了娘子再出馬不遲!」

    芸娘已經在安陽獨居了大半年,突然被丈夫白日子如此溫存,身子早就酥軟了半邊,低聲啐了一口道:「大白日裡,也怕下人看見!」

    「白日裡又如何?」周平恬著臉笑道:「你我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張敞不是說過:『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矣』,這個官司就是打到官家面前也不怕。」

    芸娘是個鐵匠家出身,自然不懂周平口中的什麼「張敞」、什麼「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矣」的來歷,不過她聰穎過人,也知道此刻從丈夫口中的不會是什麼好詞,低聲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從你中定然說不出什麼正經話來!」

    此時周平已經將妻子半拖半推的弄到羅漢床坐下,伸腿輕輕一勾帶上房門,笑道:「那是自然,你夫君是個舞刀持杖的軍漢,又不是個讀聖賢書的狀元郎,自然言語沒有那麼雅馴。」

    芸娘看著丈夫挺胸凸肚的神氣樣子,不由得掩口笑了起來:「說的也是,若是個讀書郎只怕也輪不到娶妾身了。」

    「那也未必!好歹咱家現在也是正七品的朝廷使臣,尋常讀書人還未必及得上呢!」周平笑嘻嘻的一屁股坐下,隨手取了一隻柑橘剝開,笑道。

    「夫君說的是!」芸娘笑了笑,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只望咱們的孩兒他日能夠唱名東門外,那才是稱心快意之事呀!」

    聽到芸娘這般說,周平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可以說自己妻子方纔的話說出了當時大宋絕大部分母親的心聲。北宋承五代之敝,宋太祖又是欺後周孤兒寡母奪位,自然對武人干政有著天然的戒心,所以採用提高士大夫的地位來加以制衡,北宋對士大夫的優待可以說達到了自古以來的頂峰。連天子都親自作詩勸學「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房不用架高梁,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有女顏如玉。出門莫恨無隨人,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子欲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偏偏當時的北宋又還沒有到王朝末期,即使是再有遠見的明眼人也覺得本朝有這種那種的威脅,但離亡國還差得遠呢。唯有周平這種穿越者才一門心思整兵習武,自然對讀書考狀元沒啥興趣。

    「夫君,你怎麼了,莫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芸娘看到周平臉色不對,趕忙低聲問道。周平強笑了一下掩飾自己的心情,道:「芸娘想的倒是遠得很,現在孩子都還沒影,就想著考狀元了。」

    「那也不早!」芸娘滿臉認真的答道:「夫君已經年近三十了,卻還沒有香火,這才是最要緊的。有了孩兒後,請來名師訓導,將來鳳池得中,光大周家門楣,這才是正道!」

    芸娘這一陣義正言辭的訓導,將周平本來還有點蠢蠢欲動的「性趣」給一下子折騰沒了,他的腦海裡一下子閃現出一張絕美的面孔,那位茂德帝姬的夫君不就是一位進士嗎?自己在她眼裡也不過是眾多螻蟻中的一個吧,按照大宋的規則,自己在武人的階梯上爬的再快,也無法與那些科舉場中的天之驕子相比的。

    「也許讓金人南下對自己更有利!」周平的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一個念頭,但很快他就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是華夏的子民,如果金兵南下的話,千百萬的人都會死去,其中就可能包括自己的親人和好友,畢竟現在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孑然一身的穿越者,而是有了妻子、岳父,即將有孩子的一個男人了。一時間,周平不禁為剛才自己腦海中的想法覺得萬分羞愧起來。

    「怎麼了?均成?」芸娘看到丈夫低下頭去,關切的稱呼著丈夫的字,伸出手去輕輕地觸摸著周平的額頭,想要看看下是否發燒了。

    「沒什麼,突然有點累!」周平伸手抓住妻子的手,用力的摩擦了下上面的一層薄繭,隨著自己官職的陞遷和冶鐵生意的進展,妻子已經不需要像過去那樣做那麼多活計了。

    「那我給你鋪床,歇息一會吧!」丈夫的溫存讓芸娘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她站起身來熟練的替周平鋪好了床,服侍著丈夫躺下,正要離開。周平突然抬起頭來:「芸娘,過來一會,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芸娘一愣,低下頭去,突然感覺到額頭一熱,卻是被周平親了一下,她頓時臉色變得赤紅,耳邊傳來丈夫低沉的聲音:「我們的孩子將來一定能夠考中進士的!」

    隨著咯吱一響,芸娘推門走了出來,正在外間用雞毛撣子清理屋頂的兩個僕人趕忙轉身行禮,芸娘快步向外間走去。兩個僕人詫異的注意到平日裡十分和善知禮的大娘竟然沒有還禮,而且滿臉緋紅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顯然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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