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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軍器上 文 / 克裡斯韋伯

    聽到這裡,周平心中不由得苦笑起來,若是自己沒有記錯,北伐燕雲時北宋的統帥並非大種小種,而是那位大太監童貫,後來戰事不利也有內部指揮不統一的原因。看來大宋的問題也不是沒人知道,李寶不過是個殿前司的低級軍士,都知道千萬不能掣肘統帥,可沒奈何這個是大宋的祖制,已經改不得了,若是個明白的文官倒也罷了,偏生來的是那位大太監。想到這裡,周平問道:「那若是童貫呢?」

    「童貫?」李寶一愣:「你是說讓童貫擔當宣撫使?」

    「呵呵,我只是假設一下,反正他在西軍中也立下不少戰功。」

    「這個!」李寶猶豫了一會,歎道:「怎麼說呢,總比那些文臣好吧,童貫這廝雖然貪鄙,但也是在西軍歷練過的,知道邊士艱辛,不會自以為是聽不進武將的話,最多是撈些錢罷了,可當官的有哪個不撈錢的?總比一個啥都不懂又喜歡指手畫腳的大頭巾強得多!」

    「也是!」李寶的回答倒是讓周平有些意外,頗有寧可要撈錢能幹活的貪官也不要不撈錢胡來的清官的意思。他正準備向其打聽一下西軍的情況,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喊道:「阿平在不?」他抬頭一看,卻是一個騎馬的漢子,正是不久前當上本縣縣尉的薛良臣。周平趕忙站起身來,上前行禮道:「在下見過郎君!」

    薛良臣跳下馬來,笑道:「何必多禮,你現在也是正九品巡檢,與我也就一般大!」

    「若無丈人收留,在下早已是路邊餓殍,再說小人是郎君的郎黨,若是沒有郎君抬舉,如何能有今日!大恩如何敢忘?」周平笑著將薛良玉迎到樹下,取了水罐遞了過去,道:「郎君且喝口水,今日找我有什麼事?」

    薛良臣喝了口水,看了看地裡的草堆,笑道:「你為何買下這塊山坡地,雖然便宜,可離河太遠,打不了多少糧食,還不如拿這些錢去買塊小點的河邊地,打的糧食更多。」

    「糧食?」周平笑了起來,隨手拿起一把十字鎬,拉著薛良臣走到一個土坡旁,用力在坡壁上挖了幾下,干松的土壤垮了下來,露出一層層黑色的礦層來,周平在地上撿起一塊,遞給薛良臣道:「郎君,這裡有石炭,我買下這塊地是為了挖石炭的。」

    「石炭?」薛良臣一愣,問道:「你挖這個作甚?木柴都燒不完,這玩意又髒得很。」

    「芸娘家是開鐵匠鋪的,每年用得木炭很多,改用石炭可以省下不少錢,還有縣城裡取暖煮飯也要燒的,我把石炭賣到城裡去,比種田掙得可多多了!」

    「你小子腦子最精,果然吃不了虧!」薛良臣笑了起來:「那為何不快些動手?」

    「等秋後再大搞吧,現在只是做個準備。一來天氣熱挖出來也不值錢,二來農忙人手不夠。等到收了莊稼我就把我巡檢司裡的弓手都弄來,一天發給他們二十文的醬菜錢,飯管夠。」周平笑了起來。

    「這麼說來你把巡檢司裡的人都放回去了?那公事怎麼辦?」薛良臣的眉頭皺了起來,原來這巡檢司大概就相當於現代社會的警察,主要工作就是緝拿盜賊、打擊私鹽、私茶等經濟犯罪,像巡檢司的頭目是由小使臣這一級的低級武官擔任,而土兵弓手則是主要由三等戶來充當,一般來說並無薪水或者只有很少的補貼,一年更替,以體現家產越多差役越重的精神。但實際上由於中產之家可以通過收買差役等辦法,將弓手的負擔轉移到更為貧窮的四等五等戶身上,所以實際上周平手下的弓手基本都是四等五等戶,像這種貧戶如果在農忙時節家中壯勞力被叫過來當弓手,其結果必然是歉收家中餓死人。

    「也沒有全部放回去!」周平笑了笑:「我讓這二十人按照村子結成對子,每兩人裡必須有一人來巡檢司裡當值,剩下那人必須幫助來的那人把家裡農活做了,雖然辛苦些,倒也撐得住。等到秋後就好些了。」

    「阿平你還真是好心腸!」薛良臣歎了口氣:「不過一般四等五等戶家裡一般勞力就少,有一半人來你這裡,其餘的人只怕力所不能及吧?」

    「郎君說的是,所以我還借了他們每一對人一筆錢,讓他們去買頭耕牛!待到秋後再還我,一分半的年息。」

    「你這是為何?」薛良臣瞪大了眼睛,當時農村裡高利貸十分普遍,幾個月便四成五成的利息十分普遍,像周平這麼低的利息,便是宗族內部都極為罕見。

    「這不是丈人教導我們的嗎?若想練兵,首先就得對士兵們結以恩義,然後再束以嚴法,才能成軍。我這不正是照著丈人說的做嗎?」

    「原來如此,對了,有一樁事!」薛良臣笑了起來:「至善禪師從遼東回來了,他現在便在父親莊子裡,我剛剛從縣城回來,你要一起去見他嗎?」

    「至善禪師?」周平趕忙站起身來:「你等我會,我去收拾一下便一起去!」說罷他吩咐了幾句李寶與羅捨兒,便給自己的馬上了鞍子,與薛良臣並騎而去。

    轉眼之間兩人便到了薛家莊,下馬進得莊來,剛剛進得正門便聽到堂上傳來薛丈人宏亮的聲音:「禪師你這番立下如此大功,定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讓老朽好生艷羨呀!」

    「罷了,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至善擺了擺手,歎道:「再說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還說不定呢!」

    「這又從何說起?此番『海上之盟』若成,恢復燕雲有望,禪師你定然名列青史之上,百代之後亦有人稱頌,便如那班定遠一般,這是何等的榮耀?」

    「那金人如虎狼一般,我只恐,只恐——」說到這裡,至善的頭低了下來,歎了口氣沉默了起來。

    薛丈人奇道:「這倒是怪了,金人乃我大宋的盟友,自然是越是兇猛越好,若是贏弱不堪,那又如何能分遼人之力呢?」

    「我想禪師的意思是顧慮金人凶悍,復為我大宋之患,尤勝遼人!」一個聲音從外間傳來,薛丈人與至善的目光向外望去,只見說話的正是周平,他與薛良臣上得堂來,拱手向薛丈人與至善禪師唱了個肥喏:「禪師別來無恙,不知在下方纔所猜的對否?」

    「不錯!」至善點了點頭:「金人凶悍善戰自是不用提了,其酋首子弟亦多沉勇多智之輩,習於戎事。尤其是那國主完顏阿骨打,胸懷廣闊,氣度非常,現在雖然不過掌兩道之地,便已有吞噬遼國之心了,我看這『海上之盟』未必是對我大宋有利!」說到這裡,他將自己在遼東的見聞一一敘述了一遍,歎道:「這完顏阿骨打分明是想要同時與宋遼兩邊談和,然後以遼壓宋,以宋壓遼,從中牟利。朝中大臣們卻將其當做是沒腦子的野人,指望金人替大宋拿下燕雲之地乖乖的雙手捧上來,只恐是自取其辱!」

    堂上沉寂了下來,薛丈人尷尬的笑了一聲:「禪師多慮了,依老夫看其間也許會有些波折,但如今正是燕雲恢復漢疆之良機。來人,快取酒上來,為禪師接風洗塵!」

    旁人應了一聲,便將酒菜送了上來,周平趕忙替座上人一一斟滿,薛丈人喝了一口,指著周平笑道:「禪師,你可知道現在周平已經是三戶津巡檢司的正九品巡檢了,麾下還有四五十人,又剛剛成了家,當真是喜事連連呀!」

    「當真,那可真是可喜可賀!」至善笑道,他伸手在腰間摸了摸,拿出一支金釵來,遞了過去:「想必新人便是那位芸娘吧,這首飾便送於她,便當是老衲的賀禮吧!」

    「多謝禪師!」周平也不推辭,雙手接過金釵:「小人待拙荊謝過禪師了!」

    轉眼之間,堂上已經酒過三巡,至善也有了幾分酒意,見周平在下首替他們勸酒切肉,傳盤送菜,一副太平鄉紳的模樣,再想起自己在遼東的所見所聞,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一股煩躁來,猛然將酒杯往桌子上一頓,他手勁本就大,多喝了幾杯酒更是收不住,一下子竟然將陶土酒杯頓裂了,酒水立即四濺,弄得眾人渾身都是。

    「我輩在此飲酒作樂,北人卻在秣兵厲馬,他日若是鐵騎南下,大河南北只怕盡為胡土矣!」至善歎道。

    周平抹去臉上的酒珠笑道:「禪師,我等也不是只在飲酒!這次我與良臣去了一趟遼國倒也有所得。」說罷,他將腰間佩刀拔了出來,放在几案上。這幾人都是武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這口佩刀薄刃厚背,刀刃表面帶有花紋,刀口隱隱帶著藍幽幽的光,端的是寒氣逼人,刀柄長四寸,刃長四尺有餘,一看就知道即可單手亦可雙手,是那種陣上廝殺的軍器。

    「待我來試試!」一旁的老三薛良武手最快,已經將那刀搶到手中,走到堂下的那叢竹子旁邊,大喝一聲手起一刀只聽得一聲響,那三四根竹子竟然被他一刀斬斷了三根,其餘那根也被斷了大半,只留下些許竹子皮牽連在一起。

    「好刀!」薛良武兩眼都放出光來,這幾個都是內行,都知道揮刀斷竹看起來簡單,實際卻是極為考校刀手的臂力手法,堂下那叢竹子都有兒臂粗細了,依薛良武的本事最多也就一刀斷兩根竹子,他竟然能一刀砍斷三根半,可見這刀的鋒銳。看了下,點擊比上周還少,呵呵,不進反退呀!看來網文還是讓年輕人去寫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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