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周圍有些人已經開始議論,大多數人都在說著張東北的不是,可是張東北猶如未聽見一般,一直面帶笑容的站在那裡,見張東北如此表情,李雲龍心裡一陣火大,正準備發飆。張東北突然笑道:「李團長,如果你真的能贏的了他,那後面的兩場我也不跟你們比了,這場比試就算我們狼牙特戰旅輸了怎麼樣?」
張大彪從獨立團的人群中跳出來,怒氣沖沖道:「張旅長,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獨立團沒有人的槍法可以勝過這個小娃子嗎?你說這種話,就算獨立團所有人都能忍,但是我張大彪卻忍不了。張旅長,你要是個爺們,就出來咱們比劃比划拳腳。我要讓你知道我們獨立團的厲害。」
張東北笑著搖頭道:「我不會跟你比。說好了的,大家現在比的是槍法,大家都是帶把的,說出去的話不能當屁放了不是。所以我們還是先比槍法吧。」
張大彪被氣的七竅生煙,直想衝上去便和張東北拚命,可是沒有辦法,誰讓剛才說比試槍法的是自己的團長,而且現在在場邊觀戰的不止有老百姓,還有整個一二九師的戰士,就連師長和旅長都來了,他也不敢太過於放肆。
張桃芳此時也笑嘻嘻的道:「是哦,我告訴你我的槍法很準的哦,你們誰都贏不了我的。」
李雲龍眉頭一皺道:「一個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就在這裡大話連篇的。信不信老子打你的屁股。」
張桃芳冷哼一聲道:「你敢打我屁股,我就打掉你的小鳥。我之前在彭縣的時候可是打了好多小鬼子的小鳥,只不過最後它們全都偷偷飛走了。」說著便從背後取下他那桿蘇式長槍,向李雲龍的褲襠瞄去。
這一下可怕李雲龍給嚇壞了,大叫道:「我靠,你小子往哪瞄呢,這地方能隨便拿著槍指的嗎?要是走火了,我李雲龍這輩子就完了。」
看到場中李雲龍和張桃芳的兩人滑稽的模樣,廣場周圍的人一陣哄笑,其中有不少婦女也是掩嘴偷笑,而一些大姑娘雖然也在笑,不過臉頰兩旁都掛著兩抹紅暈,很是不好意思。
見這兩人在場中鬧出笑話,劉伯承一臉笑意的從群中走到張桃芳的身邊,摸著張桃芳的腦袋道:「李雲龍,我可告訴你,別說是你,就算是趙剛那小子的槍法都沒有這個小娃娃好,他曾經可是救過我一命呢,小看他可是要吃虧的。說不定小娃子一生氣,真把你李雲龍的小鳥給崩了。」
張桃芳在旁邊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臉上那副認真的表情把眾人再次逗笑。不過李雲龍和獨立團的戰士們卻沒有笑,他們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震驚和懷疑。只因為剛才劉伯承說眼前這個小娃娃的槍法比趙剛都要好。趙剛何許人也?獨立團政委,燕京大學的高材生,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趙剛的槍法在獨立團可是數一數二的,在獨立團所有人眼裡,那是真正的文武雙全啊。可是劉伯承竟然說這個小娃娃的槍法比趙剛的都要好,而且更神奇的是,這個小娃娃竟然曾經救過劉伯承一命,這對於他們來說可以說爆炸性的新聞,同時也是他們大恩人。如果說李雲龍是獨立團的魂,那麼劉伯承便是整個一二九師的魂,如果一二九師沒有了劉伯承,那一二九師將不再是一二九師。那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小娃娃是他們整個一二九師的大恩人。
所有人都傻了,他們看向張桃芳的眼神裡不再是戲謔,而是感激,這種異樣的眼神當然不會逃過劉伯承的眼睛,呵呵一笑,劉伯承道:「現在你們獨立團應該知道這個小娃娃是一個何等重要的對手了吧。如果不認真對待的話,你們會輸的很慘,到那個時候你們獨立團可就真的丟臉了。」
李雲龍思索了一下,道:「張大彪,這一場就由你下場跟他比試槍法。張大彪,我醜話可說在前頭,千萬別給老子輸了,要是輸了老子關你禁閉。」雖然劉伯承說張桃芳槍法如神,可是李雲龍怎麼也不相信如此一個小娃很有多大的能耐。
張大彪道:「是,團長。保證完成任務。我張大彪要是輸給了一個小屁孩,那我這麼多年的兵豈不是白當了嗎?到時候別說團長你要關我禁閉,我自己都要關我自己的禁閉。」說著從李雲龍身旁走出來,來到張桃芳身前道:「小孩兒,待會輸了比賽可不許哭鼻子。」
張桃芳撇嘴道:「切,你以為我是你啊,輸了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告訴你,我可是爺們。」
張大彪一臉怒氣道:「你……」可是你了半天,後面卻不知道說什麼。廣場旁的眾人見張大彪被張桃芳一個孩子氣的整張臉都憋紅了,都是一陣大笑。
張大彪道:「小子,看到前面樹上掛的那些銅錢了嗎?咱們就打那些銅錢,以十槍為限,十槍過後誰打下的銅錢多誰就贏,怎麼樣,要是不敢比的話趁早下去,讓你們旅長上來跟我比試。」
張桃芳滿臉不屑道:「切,這有什麼不敢的。多大點事兒啊。」
張大彪吼叫一聲道:「好,你小子這脾氣,很對我張大彪的胃口啊。看來是個當兵的料子。」
張大彪道:「看你是小孩兒,我讓你先打。」
張桃芳小手一揮,一臉老氣橫秋的道:「不需要,我怕我先打了等下給你太大的壓力。」
張大彪被氣笑了,道:「好啊,你個小屁孩,我讓你給我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就我先來,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樣贏我。」說著便站到離大榕樹百米開外的地方,向樹上掛著的銅錢瞄去。
見張桃芳一臉的氣定神閒,劉伯承不僅暗自點頭,心道:此子有大將之風啊,日後必成大氣。
張大彪雙手托著三八大蓋,身體微微前傾,雙腿分叉站立,整個人只往那裡一站,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不動如山的氣勢,在外人看來他此刻就好像一座山嶽一般聳立在那裡。
廣場周圍的戰士只是看到他的這種姿勢便是一聲叫好,那些老百姓雖然看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此刻張大彪那種虎虎生威的身姿卻也是讓他們驚羨不已,也是哄然叫好。
「叮,叮,叮……」當第一發子彈射出槍膛的時候,眾人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子彈帶著破空之聲筆直的向樹下的銅錢飛去,隨著一聲脆響,一枚銅錢應聲而落,在眾人一片叫好聲之中,張大彪又是連續幾槍,這幾槍射的猶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拖沓,而且最讓人驚喜是隨著幾聲槍響,幾枚銅錢又是應聲而落,槍槍命中,竟然無一落空。轉眼十槍打完,張大彪竟然槍槍命中。獨立團的戰士們已經在那裡歡呼了,李雲龍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因為十發子彈,無一落空,這樣的結果,就算張桃芳真的如師長說的槍法如神,那最多是個平手,雖然以一個老兵的身份和一個小屁孩打成平手贏的有些不光彩,但至少獨立團此刻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他們沒有理由不興奮。
張大彪走到張桃芳身前,笑道:「小屁孩,該你了。也別說我張大彪欺負你,只要你也能十槍打下十個銅錢來就算我張大彪輸了怎麼樣?」
張桃芳不屑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什麼叫算我贏算你輸啊。」
張大彪豎起大拇指道:「小子,有骨氣。那你的意思是你認輸了?」
張桃芳兩眼一瞪道:「誰說我認輸了,我可是狼牙特戰旅的人,我們狼牙特戰旅的人從來都不知道認輸是個啥子東西。」
眾人在心裡都是為張桃芳這句話叫好,但是眾人也都好奇,現在這種情況他還要怎麼才能贏張大彪,十槍十個銅錢,這已經是最好的成績了,難不成張桃芳還能十槍打下十一個銅錢來。眾人心裡如此想,但是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每個銅錢都分開用紅線吊在樹枝上,以現在張大彪和張桃芳所站的地方,只能一槍一枚的將銅錢打掉,除此再沒有別的辦法。所以此刻聽張桃芳說出此話,眾人都是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大家都想知道他要如何贏下這場比試。
只見張桃芳走到吳遠山身前,伸手向吳遠山道:「吳四爺爺,把你的煙槍借給我用用好不?」
吳遠山愣道:「你小子這個時候要煙槍幹嘛?」一句話剛說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然後一臉驚恐的望著張桃芳道:「你小子不會是想要……」沒等吳遠山把話說完,張桃芳就說道:「吳四爺爺,你就把煙槍借我好了,我保證不會將它弄壞的。」
吳遠山兀自不放心道:「你小子可別托大啊,你不會是想學你師父吧,你師父那種神技這世上恐怕也就他一個人會。你的槍法是不錯,可是想要學你師父那樣還太早了點吧。」
眾人見張桃芳突然跑去找吳遠山借煙槍除了狼牙特戰旅的眾人是一臉的驚駭表情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一臉的迷茫,都不明白他想要幹什麼。可是當他們聽到吳遠山說的話之後,更是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充滿了好奇與期待,有些人的心跳在這刻似乎都加速了,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所謂張東北的神技到底是什麼,李雲龍則是滿臉不屑,心道:不就是玩槍嘛,這槍怎麼玩它都只有那麼幾樣,難不成他張東北一槍打出去可以打出一朵花來不成,還神技呢,唬鬼的神技吧。
張桃芳道:「吳四爺爺,你就借給我嘛,看在我都叫你了這麼半天的份上,你就把煙槍借我用用唄。」看吳遠山不肯借出自己的煙槍,張桃芳竟然開始撒嬌。
經不住張桃芳的軟磨硬泡,吳遠山妥協道:「好,好,好,借給你還不成嗎?你這孩子,要是能下失手那臉可就丟大了。」說著把煙槍從腰間抽了出來遞給了他。
張桃芳接過煙槍,頓時高興的道:「謝謝吳四爺爺,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贏下這場比賽的。」說著便拿著煙槍跑到大榕樹下,將煙槍放在他榕樹下的大石墩上,然後又跑了回來。
張桃芳舉起槍瞄了瞄,然後「崩」的一聲槍響,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榕樹下的煙槍,除了狼牙特戰旅的人在注意著煙屁兒以外,其他人都只望著煙槍。一聲響過,煙槍還在石墩上安然無羔,動都沒動一下。
張大彪笑道:「小屁孩,這煙槍這麼大個你都打不中,剛才還在那裡吹牛吹的震天響,這下認輸了吧。」
看著石墩上紋絲未動的煙槍,劉伯承心中也是頗有懷疑,雖然上次與張桃芳只是匆匆相談數句,但是當時他開槍打死襲向自己的小鬼子時那種沉穩,那種槍法,按說不應該會打不中這麼大一個煙槍,可是現在煙槍的的確確在石墩上安穩的躺著,沒有絲毫的異樣。難道上次那是錯覺又或者說是張桃芳運氣好,可是看他當時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啊。劉伯承心中現在滿是疑問。
李雲龍站在那裡臉上更是笑的跟朵花似的,心道:這就是狼牙特戰旅的神槍手?這也贏的太輕鬆了,早說過一個小屁孩是不頂用的,這個張東北還裝的跟真的似的。剛才還真把老子給唬住了。
李雲龍哈哈笑道:「張旅長,這次就當小孩子玩鬧,咱們這一局不算,你再派一個人出來和我們比試怎麼樣?」李雲龍這話看似說的十分大度,其實是想讓張東北難堪,下不了台。
張東北依舊是一臉的笑容,似乎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似的。李雲龍見張東北不理會自己,心中惱怒,正想要發作,突然一聲驚呼在不遠處響起:「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太不可思議了,咱們狼牙特戰旅第二位槍神出現啦。」叫喊出聲的正是狼牙特戰旅的一名戰士。
眾人心中都是一驚,雖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全都向榕樹下聚集而去。而當他們走近了之後,他們才發現煙槍裡正在慢慢燃燒的煙葉,還有那正在緩緩升起的裊裊青煙。
圍在旁邊的老百姓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都是一臉疑惑的望著那個狼牙特戰旅的戰士,可是其他八路軍的戰士們可都已經想到其中的緣由。李雲龍呆立在一旁,盯著煙槍內點點的火星雙眼發直,剛才他可是親眼看到吳遠山是從腰間將煙槍抽出來遞給張桃芳的,那當然不可能是燃著的,可是現在裡面的煙葉卻燃燒著,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燃燒的煙葉是剛才那顆子彈與空氣磨擦產生熱量造成的。
用槍點煙這已經是聞所未聞的事情,而且還是在百米開外,煙槍完好無損,煙葉卻燃,那所需要的已經不僅僅是出神入化的槍技,更要把周圍環境和其它一切的因素計算進去,最主要是要有沉穩的心境,這些因素少一樣都辦不到的。
李雲龍一臉驚駭的望向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到自己身旁的張大彪,見他也是一臉的見了鬼的表情,喃喃道:「看來這場比試是我們獨立團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