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東北從審訊室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吉井淳的衣服。他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大院裡的一切情況。四邊的圍牆上都安了暗哨,廣場中間搭建的嘹望塔上探照燈不時的轉換著方向,剌眼的白光將地面上照的清清楚楚。院子裡還有時不時出現的巡邏崗。而在政府辦公樓同時也是龜田等有軍級職稱的人的宿舍的樓梯前還有兩座機槍哨。此處的防守不可謂不嚴密。單單只是這個大院便有如此佈局,張東北也覺得有些棘手,並不是說張東北想要逃出去不容易,而是張東北準備救人。他不能丟下鍾大魁一家人,他要救他們然後一起逃出去。如果單單只是他自己,他現在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這座大院。
院子裡的空場地上停放著幾輛輜重車,還有幾輛邊三輪。在院子的另一邊和此刻張東北身後一樣是幾間房子,在那裡的幾間房子的門口都有日本兵守衛。張東北知道那有可能就是關押鍾大魁一家人的地方。不過他還是不能魯莽,他要確認一下才行。否則自己的身份就會暴露,那時雖說這些小鬼子擋不住自己的去路,不過卻會給鍾大魁一家人帶來危險。
張東北一步步的向院子的另一邊走去,雖然這段距離只有兩百米,可是對於此刻的張東北來說卻十分的漫長,每邁一步,他的腦海裡就會閃現出一個救人的計劃,可是每當再邁下一步的時候,他就會把剛剛想到的這個計劃給否決掉。他要想一個萬全之策,可是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呢。
不知不覺,張東北便走過了那片廣場,現在他離那幾間牢房只有幾步之遙,門前的守衛看到他之後向他敬禮。守門的士兵並不認識他,只不過見他穿著的軍服的領章是有一顆櫻星,這可是少佐的級別。他只是一個新兵蛋子,只能在這裡守牢門,所以當他看到張東北走過來的時候,立馬便行了一個軍禮。
「有火嗎?借個火。」張東北用流利的日語向這個士兵說道,他的臉上帶著微笑,讓自己更可能的顯得平和。
在前世,張東北進入特戰隊之後,他便學會英語,俄語,日語。而且三門語言都已經達到精通的程度,所以這個日本士兵根本就沒有從他的口音中聽出有什麼不對勁。
新兵蛋子立馬掏出了火柴為張東北點燃了嘴裡的香煙。張東北吸了一口,這煙的味道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差,抽在嘴裡都辣嗓子。張東北在心裡把吉井淳狂罵了一頓。
要是老子穿越過來的時候帶兩包大中華過來讓這些小鬼子嘗嘗,說不定讓他們叫我爹他們都願意。
張東北又意思的吸了兩口便把手裡的煙丟掉了,實在不能入口。張東北從上衣口袋裡把那包剩下的煙送給了這個新兵蛋子做了順水人情。新兵蛋子喜的屁顛屁顛的。
「聽說白天抓了幾個土八路,是關在這裡嗎?」張東北向新兵蛋子問道。
新兵蛋子道:「是的,少佐閣下。不過也不全是,還有一個還在那邊的審訊室裡受審呢。」
「嗯,把門打開,我進去看看這幾個土八路長什麼樣子。到了中國之後便聽說八路如何如何厲害。到現在還沒有見過八路是個什麼樣子,難道他們是猛獸嗎?」
「少佐閣下,原來你也是剛剛從日本調派過來的嗎?我也是咧。」新兵蛋子像是遇到了親人一般,沒有剛才那麼拘束。
「嗯,因為中國的戰事不是很順利。自七月開始,中國掀起了抗日*,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節節敗退,天皇陛下十分震怒,所以才派我們前來支援。原來你也是這一批過來的,你叫什麼名字,等明天我會向大佐閣下向你請功,讓你不用再守牢門了。」見這小鬼子這麼好忽悠,張東北索性便跟他胡侃起來。
「多謝少佐閣下。我叫川野太泰。」新兵蛋子一臉的興奮,本來從日本來到中國便有些不情願,誰知道最後還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小縣城,這裡什麼都沒有,沒有小酒館,沒有日本藝伎,更沒有櫻花。不過這些還是讓他最不滿的,最不滿的是他來到這裡之後卻只能看守牢門。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就沒有出過這個院子,整天就站在這個小牢房前,他簡直快憋屈死了。難道自己參軍,遠渡重洋來到中國就是為了來守牢門的嗎?他想上戰場,他想立功,立了功就可以早點回到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故鄉。
嘿,川野的太太,這名字起的好,日本人真他娘的會起名字。太有文化了。硬是把一個活生生帶把的老爺們變成了個人妖。誰說人妖是泰國的特產,我看日本才是人妖的始祖國度。
看著川野太泰掏出鑰匙開著牢門上的鎖,張東北又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
房間裡只有鍾大魁一個人,並沒有發現吳雲霞兩母女。張東北讓川野太泰先到外面去等著便走向了縮在牆角的鍾大魁。看樣子小鬼子還沒有對鍾大魁動刑,他的身上並沒有傷痕。
看見小鬼子進來。鍾大魁的身子又向牆角里縮了縮。看來他受過驚嚇。張東北想起了白天自己被關在審訊室裡所受的心理戰。難不成小鬼子也對鍾大魁如此做了?看著渾身顫抖的鍾大魁,張東北心裡一陣難過。
「爹,是我。我來救你了。」張東北蹲在鍾大魁身邊小聲的說道。
可是鍾大魁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身子又再次向牆角縮了縮。看到鍾大魁如此模樣,張東北鼻子一酸,眼淚便掉了下來。本來不該是這樣的結果的,可是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張東北把拳頭捏的格格直響。又嘗試著叫了鍾大魁幾次,可是他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張東北知道鍾大魁的神經防線已經崩潰,有可能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張東北擦乾了眼淚走出了牢房,向川野太泰問道:「他這是怎麼了?跟個傻子一樣,這樣的人能是八路嗎?」
川野太泰道:「聽說下午的時候吉井少佐帶他們去了對面的審訊室,回來之後他們就這個樣子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晚上才來接的班。白天守門的三井平現在回去休息了。」
張東北說道:「這裡就他一個人,我聽說還抓到了兩個女八路,她們被關在隔壁嗎?」
川野太泰道:「是的,少佐閣下。不過她們的情況和這個男人一樣,也變得癡癡呆呆。什麼也不知道了。」
張東北強忍著將要爆發的怒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任何的變化:「把牢門打開,我到是要看一看女八路長的是什麼樣子,和我們大日本的藝伎比起來誰優誰劣。」
川野太泰一臉「我瞭解」的笑容打開了牢門。和剛才一樣,只有張東北一人進去了。這次川野太泰到是很聰明,直接自己就站在了門外,只把牢門虛掩著。和另一個看守的士兵相視一笑,只不過這兩個人的笑都顯得那麼的*蕩。
張東北走進牢房的時候也驚了一下,因為這間牢房裡除了鍾翠芬兩母女外還關著另外一個女子。這個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的不成樣子,是被皮鞭抽爛的,她的頭髮蓬鬆著,整張臉上全是污濁,根本看不清面貌。
這女子本來靠在牆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便睜開眼睛,當看到進來的張東北時,不屑的瞟了他一眼,然後就重重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張東北沒有理會她,而是徑直走到鍾翠芬母女倆身前看了一眼,果然如川野太泰所說,她們的情況和鍾大魁一模一樣,已經變得癡癡呆呆,根本不認得自己了。
張東北的呼吸變的沉重了。他現在有了一股殺人的衝動。他決定要殺了龜田一郎這個王八蛋。
張東北又走到先前那個女子的身旁,小聲對她說道:「想活著出去就別出聲。」張東北這句中國話一出,那女子本來毫無神彩的眼中突然射出兩道精光。
「你是中國人?」那女子想要站起來被張東北制止了。張東北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故意用日語大聲道:「這個小妞長的還不錯嘛,只不過髒了點。不過洗乾淨也應該也能用。」這句話真是這女子聽不懂,否則的話,張東北可得吃點苦頭了。
張東北的這句話就是說給門外的兩個守衛聽的,因為他決定要把這個女人救出去。被小鬼子關在這的人那不用說一定都是好人。而且這女子受了這麼重的刑還是沒有屈服,看來是個硬骨頭,而且應該還有點來頭。
張東北一把把這女子拉了起來,便準備向房外走去。那女子突然掙脫他的手跑到了鍾翠芬兩母女身前,伸手便向兩母女的脖子掐去。
張東北衝過來一把拉住她,低聲怒道:「你幹什麼?你想殺了她們?」
「對,殺了她們,給她們一個解脫,不然她們之後會更痛苦。」
「她們現在已經變成了傻子,對小鬼子已經沒有用處了。小鬼子是不會把她們怎麼樣的?到時候會把她們放了的。」
那女子用一種看傻子的眼光看著張東北,嘲諷道:「你也太天真了吧,你認為小鬼子有那麼好嗎?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到時候可別後悔。」
「哼,你放心,我不會後悔的。只是你現在不跟著我走,我怕你會後悔。」說完張東北便向牢外走去。
那女子急追兩步,拉住張東北道:「難道我們就這樣走出去嗎?」
張東北不回答她的話,只是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只要不說話,跟著我就行了。」
張東北要帶這女子離開牢房,而且還是要帶出指揮部,這讓川野太泰實在無法辦到,不過看到張東北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川野太泰的聲音也越來越弱。
「川野君,你放心吧。我只是帶她出去快活快活。等一會就會把她給送回來的。龜田大佐現在早就已經休息了。他不會知道的。而且你難道不想讓我幫你找龜田大佐求情了嗎?難道你想守一輩子牢門嗎?」
張東北終於說動了川野太泰,其實川野太泰也是為勢所*,難道他敢不聽少佐的話嗎?那以後這日子可不好過了。更何況他還有一點私心,還指望張東北幫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