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會見覃父
顧鈞陽苦笑,轉身之際眉目凌厲,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一聲質問便拋了出來:「你對蘇意究竟有什麼居心,你接近她,就為了橫刀奪愛?寧謙,不要告訴我你的思想這麼不成熟!」
顧鈞陽這時刻顯然是真動了怒的,他的雙眼如鷹隼一般凌銳傲立,兩手牢牢握緊收在了身側。
寧謙依然安安逸逸的。雙手環胸,他斜一眼幾步外那男人,半響低低地笑:「顧鈞陽,如果我說不是呢?」
顧鈞陽的心瞬間一沉。不是?那麼他是認真的?以自己目前的狼狽境遇,確實比不上他……
寧謙最後掃了一眼這個和自己同樣在京城名聲響亮的男人,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人了。
嗯,忽然覺得,和這男人斗還沒抱抱自己的學妹有意思,看來他以前的人生果真是太過無趣了呀,不然他怎麼會老沒事就想和這男人比一比呢?
及至寧謙人沒了影,顧鈞陽站在了空冷的陽台處,夜風拂動他的髮際,他的眼角暗藏著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疲憊。
「丫頭,看來這一次,我是真栽了……」
兩手緊緊捏在了欄杆上,顧鈞陽的一聲低語,淹沒在了夜空中。
寧謙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時並未找到人。眉頭微挑,他旋即招了個服務生過來,「剛剛在這裡的一男一女呢,男的是覃煙。」
服務生知曉這場中沒一個人是他能得罪的,這會兒他自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寧謙的問話剛落,他便是立正著身子有板有眼地說道:「我看到他們剛剛出去了,好像是覃煙少爺說要帶那位小姐去玩。」
「出去了?」寧謙因為這個答案頗有些不高興,揮了揮手後,他自個走到了外頭。
倒也有些不認識寧謙的人想過來和他打個招呼什麼的,畢竟再這麼說,寧謙還是個美男子,會吸引到一些大姐姐小妹妹的是再正常不過。
然那些有意過來搭訕的,還走不到寧謙身週三米內便被他那一身孤冷氣質給嚇走了。得,敢情這小子就不是個好勾搭的主!
蘇意輕捧過了畫冊,將畫冊翻過了一頁。
畫冊上幾乎畫了滿滿一本的人物,而且畫的還都是……同一個人,並且這個人……
「蘇姐姐,這是媽媽,媽媽……怪了,媽媽怎麼和姐姐長得好像呢,小煙都要分不清你們了。」
蘇意一頁一頁地翻動,沒多久便把整本畫冊看完了。心內的巨浪翻騰,她腦中有那麼一段時間是空白的,好像什麼都想不到,想不起。
再回過神來之時,覃煙已然把畫冊放回了書架上,他還一臉陶醉地說著:「這些都是爸爸畫的,爸爸很會畫畫的,不過小煙的姐姐不會畫畫,她畫還沒小煙的好看呢!」
蘇意半響莞爾一笑,輕揉了揉覃煙的頭。至於這些圖片,也許,只是個意外吧,這世間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她不也曾見過別的沒半點干係的人長得相像麼?不過,她為何會對這畫像覺得親切?以往看到外婆珍藏的母親的照片時,她可也沒覺得有多親切呢?
也或者,還是因為她們長得相像?
人的緣分,還真是各種各樣,千奇百怪。
「小煙,我們走吧,去別的地方看看。」
良久,蘇意側了身,望向了外頭的過道。
覃煙『哦』一聲便跟了上去。
回會場的路上,蘇意的眼神有些飄渺。覃煙則是在她身邊蹦蹦噠噠的,有說有笑。
半路上看見了別的什麼,覃煙著實亂跑了好幾回,累著蘇意還得過去找。這孩子啊,有時也聽不讓人省心的。
「蘇小姐,我們先生先邀你一見。」
覃煙跑到了一間器材室時,突然有個男子朝蘇意過來了。
蘇意聞言一怔,下一剎她便聽覃煙咋咋呼呼地喊道:「譚叔叔,小煙在這裡,這裡……」
「蘇小姐,我們先生也就覃煙少爺的父親,他現在在二樓的陽光房,請問您方便過去和他見個面嗎?我們先生沒有別的意思的,小姐不必擔心。」蘇意還沒給出個准話,那位『譚叔叔』這時刻不由得再度詢問了一遍。
蘇意討厭這種萬事不由自己掌控的滋味,本不想答應走這一趟,然一想到此前看到的畫冊,她到底是微頷首,說了聲:「麻煩您領路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秘密,所謂的秘密,其實總有揭曉的那一天。
再度見到蘇意,覃偉恆心底的滋味複雜難言。覃煙正歪著他的大腦袋在蘇意周圍蹭來蹭去,覃偉恆想了想,終究是笑,「看來小煙很喜歡你。」
上一回沒有怎麼注意這位覃先生,這時刻覃偉恆開口時從容有度,倒是讓蘇意平添了幾分近乎。
「小煙啊,聽話,你下樓給爸爸和這位姐姐拿點飲料過來好嗎?」
蘇意還沒說什麼,覃偉恆接著的一句便是把覃煙支走了。
覃煙也沒想太多,樂得能為自己的父親服務,他咕噥了聲「蘇姐姐等我拿喝的」就走了。
「覃先生,您有話就請直說吧。」微微朝後一望後,蘇意淡笑得宜地提了一句,正是對著覃偉恆。
覃偉恆開始回憶那段他幾乎要忘記了的過去。
「蘇意啊,你和我過世的妻子,長得還真是相像呢!這麼多年了啊,我本來以為,我丟失的女兒,再也找不回來了……」
十九年前,他和離預產期還有三個月的妻子去到了林海境內旅遊,沒想到也正是在那趟的旅遊中,妻子意外早產,而他們的女兒也提前降生了。
早產兒的各方面還算穩定,可到底還是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完全恢復健康,於是他們夫婦有段時間幾乎是把家安在了醫院裡。
本來事情這般走向,並不讓人難以接受了,好歹母女平安。可誰知,那日妻子一覺醒來,被放在保溫箱裡的女兒竟是已沒了蹤影!
當時林海市醫院的條件還比不上如今,那孩子沒了,他們苦找了近半個月還是無果,而院方也始終給不出一個交代。警方多次介入了此事,可事發時無人看見,醫院彼時又還沒安裝監控設備,如此找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無異於大海撈針。
越是找,那人的心啊,就越是涼!
到最後,妻子痛不欲生,無數次埋怨自己為何要到林海來,為何要貪玩,為何……而他這個做丈夫的再如何勸,也安慰不了妻子的喪女之痛。一年後他從孤兒院收養了伶俐聰穎的覃婉,妻子的痛苦才漸漸地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