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新鮮新年
沒有買啤酒，她就在不遠外的小店裡買了幾罐椰子汁，至於寧謙喝不喝，她就不考慮了。
新年前寧謙其實學了好些天的下廚，可惜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放棄治療。按他那水準，進廚房就是要鬧事故的。蘇意在見識過他把防腐劑丟鍋裡煮湯，炒菜放了至少半罐油和做糖醋排骨時倒了三分之一瓶白醋後，扶額無奈地把他趕出了廚房。就連洗菜切菜這種小事，蘇意也嫌棄他切菜跟砍人似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寧謙末了攤了手，每每蘇意去做飯，他便乾脆好好先生地在客廳裡坐著，不去觸蘇意的眉頭。看來有些東西，還真是需要那麼點天賦的，譬如他這樣的，頂多也只能當個廚房殺手。
新年早上林采珍自己整了紅豆糕，放下鍋蒸了足有四十分鐘後起鍋，那香味頓時四溢。
蘇意用手沾了冷水，再才去抓了塊紅豆糕起來，放到碟子上擺好。糕點有二十來塊，蘇意擺了兩盤子才裝下了。
「小意啊，你和小謙先吃點吧，外婆還想做點菜頭糕。」
許久沒來廚房這地方了，林采珍這會兒顯然興致不錯。蘇意見此不再打擾老人家的雅致，應了一聲便托著盤子出去了。
「學長，你有口福了。」一手還拿著兩雙筷子，蘇意放下碟子後將筷子遞給了寧謙。
寧謙沒拒絕，好在糕點只是淡甜，倒還不至於惹他厭惡。
「好吃。」就近坐在寧謙旁邊，蘇意咬下塊糕點後呵了口熱氣。
寧謙不發一言地望著她，嘴上倒是配合地吃了幾口那甜糕點。
總的而言，這一天對蘇意而言還是歡樂居多，而寧謙也不知道是從沒過過這樣的平民新年還是如何，這一天的一切，他最終用一個詞做總結：新鮮。
夜晚站在陽台處看著遠方煙火，蘇意看著那些漂亮璀璨的煙火圖案，思緒慢慢地有些飄遠了。意識朦朦朧朧的，天外的月光溫柔。
「一轉眼都要老了。」
寧謙冷不丁地在蘇意身後出了聲，蘇意小身子抖了下，再是回過頭去，微微低嗤：「學長，敢情您心老了呢！」
「貧嘴。」寧謙往蘇意旁邊蹭去，隨同她一起望向遠方。
夜晚靜謐，連風吹簾動的聲響都能被捕捉到，蘇意半響站正了來動了動身子，再才道：「學長，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你有什麼安排麼？」
寧謙聞言斜蘇意一眼，理所當然一般：「跟。」
蘇意別嘴，無語地調頭回房了。寧謙看著她那散散淡淡浪浪漫漫的走路姿勢，驀然間便是想：真傻，他以前是怎麼會覺得自己過的日子也不算太糟糕的呢，明明，過去的生活，那麼清冷寂寞，還有苦瑟。良久，一抹縱寵輕笑，瀰散在了滿天星辰之下。這個夜晚，窗外門外時不時會響起的煙花和鞭炮聲，蘇意在家裡的臥房門前都掛了紅色的q版小燈籠，看著便讓人覺喜慶熱鬧。不少慶賀新年的電話打了進來，蘇意都一一回了祝詞。
新的一年，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除了林采珍較早入睡，另外兩個小的這天夜裡可是折騰得有夠晚，從晚間十點到十二點，再到凌晨一點，兩點……
躺上床時真正是三更半夜了，蘇意手頭抱著只熊公仔，眼縫都困得要睜不開了，而寧謙卻在這時還不醒目地過來敲了門。
蘇意不起身，他便自己旋了門進來。
走到了床沿，看一眼整個身子縮在了被褥裡的蘇意，寧謙眸色深深，半響將自己手頭一個紅盒子放到了蘇意的床頭。
「新年禮物。」沒有怎麼驚動蘇意，寧謙這麼說完後又是安安靜靜地自己佇立了一陣，這才轉身出去了。
蘇意眨了眨眼，腦中充斥滿了方才寧謙那句狀似無比溫柔的話語。良久，她翻了身抓過床頭櫃上的小盒子，開了燈，打開了那個小盒子……
這一趟的同學聚會和國慶那會的聚會顯然不同，畢竟是自己班級內部的聚會，怎麼也不會讓人覺得生分尷尬。只是一個學期下來，班裡的學生們多少是有變化了的，其中有好些個還都找到對象了，比如李立峰之輩，還有當初班裡的幾個太妹級人物。
寧謙說是要跟來，然大多時候他並不說話，只有在蘇意招呼他的時候他才會有點正常人的神色反應。看得出來班上有不少人對他也是感興趣得很，可惜連蘇意也不知道要如何言明他的身份才好。
若說是親人，怕是寧謙不會承認，但要說是別的什麼……怎麼可能呢？生活往往奇妙到，你怎麼想都想不到它會如何變化。
上一世蘇意沒少聽聞戀人最後卻被證明是情侶的故事，以往那些故事離自己太遠，她其實沒什麼太深的感觸，而如今……噗，還是很遠。
「自得其樂？」眼見蘇意不知在想著些什麼，寧謙倏然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蘇意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被敲了個正著，低低吃疼地揉了揉腦門，她再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狠狠瞪了寧謙一眼。
「班長，這次世傑沒過來呀？我給你們都帶了點漢江那邊的特產，到時候能不能麻煩你把世傑那份拿給他？」
班裡一名女生突然走了過來，而她的手頭，確實是提著些東西的。
這女生過往也是班裡的課代表，和蘇意這些的關係還不錯。蘇意於是沒拒絕，順道也把自己給她準備的賀歲禮遞上了，「新年同樂。」
「謝謝班長。」
許是處於習慣，如今原來班裡的那些學生依然習慣稱呼蘇意為班長，也許，這個稱呼只是為了紀念他們這個集體間曾經的情誼。
其實除了冠世傑，班裡還是有一些人沒來赴會的，比如沈念安和白藍。
白藍幾乎是班裡公敵，聽說她兜兜轉轉了一圈，高考後報了個專科學校，當下混得總歸是沒多好，她讀書，也不過是在平白增添她父母的壓力。而沈念安高中畢業後選了個臨近省市的院校，在一批的院校裡，那學校算不上太好，不過好歹是她父母能照顧得到的地兒。
班裡也有一些有背景的學生出國了，混得如何不清楚，不過和在國內的同學的聯繫到底是少了，一如何以瀟，蘇意還真是有段時間沒得到他的任何情況了。一場聚會落幕時，時間是下午四點多。南方的室外沒有北方那麼冷，蘇意提著兩袋東西，沉默不言地朝前走。寧謙頓步，少頃後趕上去摟住了她的肩頭，「喂，學妹，你這無厘頭的傷感又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