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作為俊朗帥氣又陽光謙和的典範，倒是沒讓唐東琛下不來台。緩緩起身走至了包間中央，他下意識地瞥了蘇意的方向一眼，卻見對方依然低頭專注於自己的活動，壓根沒打算搭理他一下。
心內隱隱有幾分鬱結，他明面上則仍舊不動聲色。很快望了包間內的其他學生一圈，他唇角的笑意恰到好處，從容又溫和。
「你們好，我是林歌。今晚的聚會只是一個娛樂交流會，真要我說什麼的話，那就是提前祝大家玩得高興點。現在是九點整，不是住宿生的同學最好不要太晚回家。此外大家有什麼想問的，嗯，如唐東琛同學所言，大家可以問。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盡量回答。」
不得不說，有一類人，他天生是舞台上的焦點，只要他往那個地方一站，你就會發現在整個場上，你眼裡能看得到的人，唯有他。此時此瞬，林歌便是這樣一個人。
「林歌同學，你有女朋友或者心儀之人嗎？」雖說在場的人在年級成績榜單上都是有一席之地的，然林歌這樣在相貌和學習等各方面都極為拔尖的人，依然給不少人造成了一種緊迫感。也是因而，在欣賞這個男生的同時，很多人並不敢造次。倒是唐東琛酸甜不忌，直直地便拋出了個問題來。
看到在場不少女同胞因為這個問題臉色多少有幾分變化時，唐東琛一手握成拳抵在了唇邊，整個人慵懶而邪魅。看起來，這是個不少人會感興趣的話題呢！年級第一的光環和學校明令禁止的早戀，這樣的矛盾，總是輕易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同問。」
「我也同問。」
「同問1。」
「同問10086。」
「以上10010。」
「以上再95533，林歌同學，請給我們個明確的答覆吧。如果有的話，哥兒們不會跟你搶人的。要是沒有的話，我看這現場的美女不少，你可是大大地有機會！」
「……」
被幾個膽大些的男生稍作炒作後，沒一會的功夫，包間裡開始變得火熱而充滿八卦泡泡了。
林歌不敢再去看蘇意，生怕眾人因此察覺了什麼，將矛頭轉而對向了她，這是他決不允許的事情。
蘇意獨有的那份安靜在一眾喧囂中顯得尤為特別，何以瀟知道這丫頭八成是在忙別的事兒了，心內感慨了一句這丫頭還真是半點時間都不願浪費，他須臾後有意無意地開始和蘇意說起了話。
「蘇意，連林歌這樣的男生都不能讓你分散些注意力，我看學校裡暗戀你的男生估計都是有門無路了。」開口之際，何以瀟眼尖地瞄到了蘇意手機通訊錄上的陳恆這個人名。
蘇意聽得何以瀟的話也沒多想，隨口便回應道：「高中生的感情能有多成熟？那些現在如膠似漆的，我敢打賭，很多人到畢業以後都會分道揚鑣。很多時候，戀情要屈服於現實，而且我們都還是未成年人，摻和這些事情做什麼？我想這個階段的學生是容易對別人產生些朦朧的好感，可好感和喜歡也是有差距的，感情這種事，不急。」
想想又是搖了頭，蘇意輕道：「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什麼時間做什麼樣的事，順其自然吧。」
言畢重新埋頭專注於自己手上的任務，蘇意兩耳不聞窗外事，倒是讓何以瀟看得嘖嘖稱奇——這境界，一般人還真抵達不了，這丫頭要不要這麼不給其他人面子？好歹也稍微配合一下場上的氛圍嘛！
不過，這也才是蘇意，那個我行我素的蘇意，不是麼？
何以瀟沒察覺，他望向身側女子的眸光裡，越漸溫柔。
沈念安時不時會找些話題和冠世傑交談，可惜後者的心思擺明了不在她這邊，饒是她搜腸刮肚，對方的回復也總是讓人覺得冷漠。好一陣後，她咬了咬唇，撩向蘇意的視線裡頭綴上了幾分嫉恨。
冠世傑知曉她不安分，黑眸深處的溫度冷了幾分。
而此刻面對著周圍的一片好奇聲，林歌微頓了頓，終於回了句：「我有沒有女朋友，和我同班的同學定然清楚，沒有。學校明令禁止早戀，何況我們現在高三了，再搞這些未免影響成績，希望大家都注意一下。」
被林歌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了上來，眾人還真不好意思再怎麼起哄了。唐東琛看一眼有些冷場的包間，須臾後朝蘇意那方向遞了個眼神，他再才輕笑一聲道：「林歌同學，眾所皆知，你的成績在年級裡向來名列前茅，而k班的班長蘇意同學也是我們年級的一大傳說，不知道你對蘇意同學有什麼看法？你認為，蘇意同學在成績上有沒有可能超越你？」
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男的俊美，女的俏麗，才冷下去的現場瞬間又是熱烈了起來。倒是冠世傑和何以瀟兩人聽到唐東琛的問題，眼裡先後都掠過了一絲不悅——蘇意是來湊熱鬧的，可不是過來讓人家消遣的，那唧唧歪歪的男的煩不煩啊？
蘇意剛又發了條短信出去，而這條短信的接收對象是蛋蛋。蛋蛋是蘇意圈的寫手裡最活絡的一個，每個月也屬她交的稿子最多，是以蘇意對她的印象要比一般人深些。
「蘇意，人家在討論你了，可我怎麼感覺你就像個局外人呢！」何以瀟的聲音不大，正好讓蘇意能聽到。
蘇意低低地出聲回了句「不管他們，我待會就走了」，之後才將手機收了起來。
後背貼上了沙發背，蘇意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想閉眼打會瞌睡了。她知道有不少道目光在往她這邊望，可她的確累了，之前有節目看外加操場冷還好點，起碼她沒那麼容易睡著。可現下室內暖和，又不喧鬧，她中午沒午休，昨夜也沒睡夠，這會兒想不睡著都困難。
何以瀟將自己的外套解了下來，遞到了蘇意手上，「披上吧，再過會我就送你回去，現在給人家留點情面。」
「不用，不冷。」這個溫度尚在蘇意能夠接受的範圍內，雖說多件外套不是壞事，但若是何以瀟因此被凍出什麼病來，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再者這裡是公眾場合，人多是非多，她可不想讓某些無聊的人趁機造謠生事。
好在蘇意看著安分守己，眾人觀望了她一番後也便將視線抽走了。想想索性趴到了沙發扶手上，蘇意臨入眠前還不忘提醒何以瀟，「要是九點半我還沒醒，你一定要記得叫醒我啊。」
何以瀟好笑地回了一句，「行了，知道了，快睡吧。」
涉及蘇意，林歌不多時便公事公辦地回了一聲：「蘇意同學是一個值得尊敬和注意的對手，當然，也希望我們能有機會成為朋友。大家都是一個學校裡的，而成績的東西，誰都不是常勝將軍，沒必要為此傷了和氣。我也歡迎大家能踴躍超越我和蘇意，有競爭才有動力嘛！」
是他想錯了麼，他們之間其實沒什麼關係？唐東琛聽完林歌狀似無懈可擊的話語後眼裡藏下了一抹惑然。先前林歌和蘇意一起出現，他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路，可現下林歌不承認自己有女友，而蘇意更是完全沒把林歌當回事一般，看來……
不過沒關係，反正他也就圖個熱鬧罷了。唐東琛半響恢復了笑意，慫恿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大家有什麼問題趕緊問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於是後面又有些學生壯著膽子問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直到一名女生提到「林歌，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還有，k班的冠世傑和你同被譽為第一校草，你是否有危機感」，場面才又一次嘈雜起來。
冠世傑翻了個白眼，偏頭便對著何以瀟道：「無聊。」
「同感。」何以瀟點頭。
「話說我們到底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就因為學生會說會把蘇意也請來？早知道我們找蘇意去外面兜風不是更好？」
何以瀟不言，卻是一掀眼皮，第一次仔細觀察起了林歌這個在聖安中聲名遠播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