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阿姨見鄧溪表情嚴肅,也意識到了一點事情的嚴肅性,怯生生地問道:「姑娘,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凌律師,只是那麼隨意看了一眼而已,我和他又不認識不可能去盯著他在幹啥呀!」
「阿姨您別誤會,我就是單純地確認一遍而已。」鄧溪歉意地笑著,頓了一會兒接著又問:「阿姨,那您能不能在開庭的時候去幫凌律師作證呢?您知道他是上了出租車的,但是卻被人陷害了,凌律師現在真的很需要您的幫助。」
清潔阿姨想了想點頭道:「可以啊,我就把我知道的說出來就行了,不知道的我也不會亂說。」
「那是自然,阿姨,您看您留一個手機號給我吧,我們隨時保持聯繫。」鄧溪心裡激動得簡直想要尖叫出來了,原本以為今天會白走一趟的,還好遇到了這個清潔阿姨,總算是有點收穫了。
互相留了電話號碼,鄧溪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這才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家,因為找到了一名證人,她感覺自己一天的疲憊都是值得的,就算是被徐一楓綁架差點有去無回,她也無所畏懼。因為凌柏凡是她不能失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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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過後。
本市人民法院,一大早外面就來了很多的記者,將整個法院圍得水洩不通,對於媒體來說,凌柏凡的案子開庭可是一件大事,畢竟凌柏凡以前也算是公眾人物,他的案子結果會如何,很多人都想要知道。
鄧溪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裙,頭髮在腦後紮成一個清爽的馬尾,臉上略施薄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專業與肅穆。她踏著堅定的步子一步一步緩緩走向法庭,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心跳得比平時更快了一些,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是她只能告訴自己淡定、冷靜,因為成敗在此一舉了。
隨著主審官的法槌敲下,這場官司正式拉下帷幕,凌柏凡也站上了被告席,看到鄧溪,微微勾起嘴唇,對她輕輕一笑,用唇形對她道:「加油,我相信你!」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鄧溪還是知道凌柏凡在說些什麼,當即心裡一暖,眼神更加的堅毅。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所有的流程看似和別的官司沒什麼兩樣,但是正因為關係到自己身邊的人,關係到自己的幸福,所以鄧溪才感覺格外的緊張與激烈,辯護的時候有好幾次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的當事人,案發當晚明明是乘著出租車離開的,醒來以後卻發現自己出現在自己的車裡,而且還撞死了人,我有證人可以證明當事人確實是攔了出租車,後面所發生的一系列事都與被告無關,全是別有用心的栽贓陷害,現在我申請傳喚1號證人。」過了最開始的緊張期,鄧溪越來越得心應手,舉手投足間也顯示出了一個優秀律師應有的靈敏和自信。
「傳證人。」主審官嚴肅地敲了一下法槌。
清潔阿姨被帶了上來,如實交代了自己當天晚上看到的情況,剛說完原告律師立即反駁:「法官大人,我覺得這位證人的證詞並不能證明被告的無辜,有可能是他打算攔出租車,但是並沒有攔到,所以又返回去開自己的車離開。」
主審官陷入沉思,陪審團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過了一會兒,主審官又敲法槌:「同意將被告證人的證詞駁回,被告律師可傳喚下一位證人。」
清潔阿姨的證詞有可能將會不被採用,這是鄧溪一開始就料到的情況,但是當真的被駁回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的失落的,不過這時並不是失落的時候,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傳喚下一位證人,何芸嬌。
何芸嬌可以說是對這件事情的真相瞭解得最清楚的幾個人之一了,這幾天通過治療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她在眾多人面前井井有條地陳述著當初徐一楓是怎麼聯繫她,給了她**藥將凌柏凡迷暈假裝兩人發生關係,目的就是為了讓鄧溪和他分手,又說過了幾天凌柏凡出事以後徐一楓又約她見面,她質問徐一楓凌柏凡的事情是不是他搞的鬼,徐一楓承認了,而且為了不讓自己出庭作證,還給自己注射了毒品,自己的毒癮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戒掉。
何芸嬌說完以後,鄧溪接著道:「由此可證明,整件事都是徐一楓在設計陷害我的當事人,我這裡有一份錄音,徐一楓在錄音中親口承認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好,傳物證。」主審官這次倒是很乾脆的同意了。
這份錄音一被播出就引來嘩然大波,而且錄音在程交法院的時候就經過了專業的鑒定,也就是說這份錄音是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是真實有效的,也就是說鬧了這麼久,原來凌大律師一直是被冤枉的那個?
鄧溪又舉出自己在開庭前幾天遭到徐一楓的綁架,目的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搜集證據,這件事情也是記錄在案的真實的事件,最後的最後,鄧溪成功為凌柏凡辯護證明了他的無罪,凌柏凡被當庭釋放,而法院馬上對徐一楓下了逮捕令!
直到整場官司結束的時候,鄧溪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真的成功了,凌柏凡真的被釋放了,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
此時她的心裡可謂是百感交集,即是激動,又有開心,幸福,還有作為一個律師在打了勝仗之後的成就感,這可是她第一次獨立打贏一個官司,而且還是這麼棘手的一個案子,怎麼能讓她不高興呢?
「明律師,關於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
「明律師,凌律師之前說過的戀人,就是說的你嗎?」
「明律師,聽說你和許氏公子徐一楓是校友而且關係不錯,此次為了戀人將他送進監牢,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剛出法院的門,在外面侯著的一大堆記者立馬就撲了過來,所有的問題和話筒全部一股腦扔到鄧溪的面前,鄧溪可以說是措手不及,自己並不出名,怎麼現在這麼多來採訪的?
幸好這時等在外面的王聰趕過來了,千辛萬苦地才把鄧溪從記者堆裡面拯救出來。
「這簡直太瘋狂了,這些記者太可怕了,我的媽呀!」鄧溪拍著自己的胸脯感慨道,剛剛她真的有被嚇到,那些記者像是要把她整個兒吞了一般。
「畢竟這是一個大案子,而且你又是一個生面孔,他們會好奇也是無可厚非的。」王聰拍了拍鄧溪的肩膀,「好了,凌律師等下要出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我先走了。」
「什麼二人世界……」鄧溪的小臉突然就紅了,是啊,凌柏凡被無罪釋放了,那不是意味著自己和他的關係要擺到明面上了,這好難為情呀…
「我走了。」王聰看著滿臉通紅的鄧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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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溪一個人站在法院門口的角落,突然有些侷促起來,心裡想著等下自己要做什麼反應,是故作平淡地說一聲「恭喜」呢,還是熱情地給一個擁抱,或者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啊啊啊啊,為什麼自己反而會糾結在這種事情上啊!
正胡思亂想間,凌柏凡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笑意盈盈地走到鄧溪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回家吧。」
他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小手。
鄧溪亦步亦趨地跟著凌柏凡往前走,手心傳來淡淡的溫度,不溫暖,但是卻很有力,很安心。
「中午想要吃什麼?」見鄧溪呆呆的表情,凌柏凡回過頭來,勾起嘴唇又笑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鄧溪的面前,他總是很喜歡笑,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微笑。
「啊?嗯,隨,隨便啦。」鄧溪緊張地答著,手心裡面都浸出了濕汗,此時的心情比剛剛上法庭的時候還要緊張!
「呵呵,你怎麼出汗了啊?」明知道鄧溪是緊張的,凌柏凡還是忍不住想逗她一逗。
「那個…天氣比較熱,呵呵…」鄧溪簡直糗死了,為什麼她現在會這麼緊張啊啊啊!為什麼她的心跳像上了發條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啊啊啊啊!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好麼!
「那我們就快點回家吧。」凌柏凡也不去揭穿,拉著鄧溪的手緊了緊,緊接著加快了腳步。
兩人回到凌柏凡的公寓,這幾天鄧溪住在這裡,冰箱裡面買了一些菜,剛好可以在家裡弄點家常菜吃,凌柏凡自然地繫上圍裙,對愣在那裡發呆的鄧溪說道:「今天打官司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弄點吃的。」
「哦,我,我也能幫忙的…」鄧溪像個好學生一樣舉手,雖然上次她受傷的時候凌柏凡已經做過吃的給她了,但是她實在是想像不出凌柏凡下廚的樣子。
「不用,很快就好,乖。」凌柏凡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轉身就從冰箱裡拿出食材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廚房裡面就傳來洗菜切菜的聲音。
鄧溪在客廳裡聽著廚房的響動有些好奇,不知道凌柏凡下廚時候的樣子是怎麼樣的呢?鄧溪乾脆輕手輕腳地走到廚房門口,靜靜地注視著凌柏凡忙碌的背影。
這段時間在看守所,凌柏凡原本就消瘦的身形更瘦了一些,背影單薄得讓人心疼,但是雖然單薄,卻依然挺拔,只見他正動作嫻熟地切著肉片,菜刀與菜板之間碰撞發出「咚咚咚」的響聲,電飯鍋正冒著熱氣,給人一種很居家很溫馨的感覺。
鄧溪不禁.看得有些入迷,這個男人,冷漠的,溫柔的,不管是那一面都被他詮釋得淋漓盡致,有著詭辯之才的名律師,在廚房裡面做著飯菜的居家男人,當兩者相結合的時候,就組成了一個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凌柏凡,她深深愛著的人。
自己這一生何其有幸,能夠在將要失去之前挽回自己的所愛,她真的很感謝上蒼,感謝老天爺給予她的慈悲。
「看什麼呢,小呆瓜?」凌柏凡無意間回頭發現鄧溪正躲在廚房門口呆呆地看著他,不由得又笑了出來。
他的這個小女人,明明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啊,為什麼在自己面前就笨成這樣呢?
「我就看看,不可以啊?」這次鄧溪很快就回神了,嘟著嘴反問回去。
凌柏凡無奈又*溺地衝她笑笑:「廚房裡面油煙大,你別待在這裡了。」
「我就是想看看凌大律師做菜的樣子啊。」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鄧溪乾脆大大方方地走進廚房,環著雙臂站在一旁:「你繼續,我是來監督你的。」
凌柏凡沒辦法,只能繼續切著手上的菜,每一片肉片都切得十分均勻,大小合適,再撒上芡粉碼上,過一會兒就可以直接下鍋了。凌柏凡緊接著又開始處理其他的菜,沒過多久,一陣陣的香味就傳了出來。
「好香啊!」鄧溪狠狠吸了一口空氣裡瀰漫著的香味,滿足地發出感歎。好吧,其實她真的不是一個吃貨,只是實在是太香了…
「好了,準備吃飯了,你快去洗手。」做好了所有的菜,凌柏凡一盤盤地端上餐桌,一邊提醒鄧溪去洗手,好像鄧溪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
鄧溪心裡腹誹著,快速跑到洗手間胡亂衝了一下手然後果斷又快速蹦回到餐桌面前,伸出手偷偷捏了一根雞肉絲放進嘴裡,然後特滿足地笑了。
真是美味啊!棒到極點的美味啊!
鄧溪趕緊打開電飯煲給自己和凌柏凡各自盛了一碗飯,接著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了。
「你吃慢點,小心噎著。」凌柏凡看著鄧溪此時的動作真是覺得又可愛又搞笑,從外表絕對看不出鄧溪是那種在美食麵前完全沒有抵抗力的吃貨,果然人是不可能貌相的。
「唔唔,好好吃,你也吃啊!」鄧溪嘴裡包著飯菜含糊不清地說著。
凌柏凡無奈地搖搖頭,*溺地將鄧溪喜歡吃的菜夾到她的碗中,自己卻吃得很少,看到鄧溪喜歡吃自己做的菜,他的心裡也十分的欣慰。
整個飯廳裡瀰漫著溫馨的氣氛,吃完飯以後,鄧溪主動拿了碗去洗,凌柏凡也沒怎麼反對,兩人收拾好一切以後,就如同相愛許久的老夫老妻一般,並排坐到沙發上看電視,雖然電視裡面的節目毫無營養可言,但是對他們來說,卻是最溫馨甜蜜的時刻。
「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鄧溪輕輕靠在凌柏凡的肩膀上,感覺還是不太真實。
凌柏凡勾唇微微笑著,伸出手指捏了捏鄧溪紅彤彤紛嫩嫩的小臉,「感覺到了嗎?」
「嗯?」
「我的觸摸,我的溫度,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凌柏凡柔聲說道。
「其實……」鄧溪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應該把以前的事情和凌柏凡說清楚,免得日後兩人產生誤會:「其實我一開始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凌柏凡毫不在意道:「看出來了,你剛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帶有目的的了。」
「那…那你為什麼還…?」鄧溪不解地問道,她以為自己藏得很深凌柏凡不會發現呢,沒想到人家一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麼凌柏凡還要放任她的靠近呢,就不怕自己會害了他?
凌柏凡淡淡一笑,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鄧溪的髮絲,「雖然知道你肯定有什麼目的,但是我覺得以你的能耐,就是撒開了歡的讓你鬧,你也禍害不出方圓500米。」
「切!」鄧溪投過去一個白眼,「不要小看我,好了咱先別偏題,我是想告訴你,我靠近你確實是另有目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叫做鄧清的人?」
「鄧清?」凌柏凡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好像有點耳熟,記不起在哪裡聽過了。」
「鄧清是我的姐姐,六年前被一個很有背景的花花公子強.殲了,打官司卻打輸了,你就是對方的辯護律師。」鄧溪說起姐姐的事情,心裡又有些悵然起來。
「我大概想起來了,我確實是處理過這麼一個案子。」凌柏凡想了一會兒總算是想起這麼一件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的往事了,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鄧溪點點頭接著道:「後來姐姐一直鬱鬱寡歡,生下一個孩子以後就去世了,我一直想著幫姐姐報仇,所以我才找上了你,想找到當年那件案子的卷宗,然後根據上面的資料再去找那個可恨的強.殲犯,可惜,我並沒有得逞,我進了資料室,卻根本就找不到那一份卷宗。」
鄧溪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後來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你,那時候我以為你和何芸嬌發生了關係,我很難過,我不想報仇,也不想再看到你了。」
「對不起……」凌柏凡將鄧溪嬌小的身子圈進懷裡,除了這三個字以外,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很心疼鄧溪,但是在鄧清的那個案子上,雙方的立場不同,他也不想為自己解釋,只希望自己以後能夠盡自己所能彌補一些,讓鄧溪感覺到幸福。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