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於琛在兩天後醒來,而葉於瑾和秦越北,選在隔日的上午到訪。
於瑾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裡面的畫面,有些呆滯。
晨光中,凌菲悉心地餵著葉於琛吃粥,而自家大哥安靜地躺在*上,一口一口地吃著,像個乖巧的孩子。
世間的幸福,概莫如是了
直到身後秦越北清朗的聲音在催促她,「於瑾,怎麼不進去?」
於瑾回神,這才抬步入內。
靜靜地等在凌菲身後,看著她幫葉於琛擦完嘴唇,於瑾才上前打了一聲招呼,「凌菲,這是秦越北,我的男朋友。」
秦越北三個字讓凌菲一時反應不過來,那個穿牛仔褲長襯衫的清朗男孩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您好,我是秦越北。」
凌菲依舊怔著。
秦越天,秦越北
她的目光移向於瑾,於瑾卻躲閃著,並不看她。
卻是葉於琛先開了口,「小北來了,先坐下吧。」
秦越北應了一聲,臉頰一側長長的酒窩也因為他臉上的笑容露了出來,他走到葉於琛病*邊,「葉大哥,今天身體好一點了嗎?今天我可不再是代表爺爺奶奶來看您的了。」
葉於琛笑了笑,沒有說話。
於瑾上前,被秦越北抓住左手,她皺了皺眉,卻沒有掙脫。
「哥,昨天我和爸媽商量過了,我和小北,打算訂婚了。」
與其說是商量,倒不如,說是譚美雲的妥協。
不過個中曲折,對於現在的葉於琛夫婦來說,並不適合知道,於瑾也沒打算說。
一旁的凌菲看著那兩道看起來十分般配的背影,努力消化著這個消息。
葉於琛則是抿唇,似在思考什麼。
「葉大哥,我會對於瑾」
秦越北的話還沒說完,門口便傳來砰地一聲,似有重物墜地,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外面傳來蔣會穎尖細的聲音,「哎呀,越天。」
緊接著就是一陣高跟鞋小炮而來,她的聲音更近了幾分,「越天,怎麼了?」
門口沉靜著。
聽到聲音的於瑾抿了抿唇,將自己和秦越北的距離拉得近了一些。
外面是誰,她自然清楚,也不想讓外面的人笑話了自己。
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
秦越天站在門口,一臉冷肅。
他的目光,似穿透了所有,最後落在了於瑾和秦越北相握的手上。
眼神幽暗了幾分。
訂婚,昨天聽到的消息,今天再度聽見,更加讓他難受了幾分。
而現在,秦越天的視線,落在一旁的蔣會穎身上,只恨現在還是時機未到!他依舊是,不得不忍!
門外的蔣會穎將地上的東西悉數撿起來,十分辛苦地推門而入,看著門內眾人,她不著痕跡地露出一絲笑意,最後才走到葉於琛邊上,將手中的補品全部堆在病*頭,「葉大哥,我早就說了要來看您,可是越天總是騰不出時間,您也知道他現在很忙的,麻煩見諒了。這些東西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笑納。」
葉於琛淡淡開口,「我和越天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
蔣會穎就這麼被僵在了原地,臉色乍青乍白了起來。
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倒是秦越北開口,叫了一句二哥二嫂。
那一聲二嫂,讓蔣會穎又活泛了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到她身邊的丈夫臉色早已變了數變。
葉於瑾拉過秦越北,走到凌菲面前,「凌菲,我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大哥。」
「好。我送你們出去。」
「嗯,」於瑾淡淡應了一聲,目光不看向病房內的其他人,折身走了出去。
到了醫院的大門口,她讓秦越北先去開車,然後轉身對凌菲道,「聽楊大哥說,你和大哥打算去美國?」
「嗯,」凌菲點了點頭,「昨天和於琛商量出來的結果。這也是楊醫生的建議,那邊的醫療技術先進一些,對於琛的恢復也有幫助。」
於瑾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凌菲,不要怕,一定會好起來的,嗯?」
凌菲微微一笑,反握住她的手,「於瑾,你信不信,我一點都不害怕,有他在我身邊,我覺得很幸福。不管他是什麼模樣,他都是我最愛的人。」
「真羨慕你這樣的幸福。」
於瑾略帶了幾分無奈,卻是滿滿的祝福。
凌菲捕捉到了她語氣裡的無奈,沉吟片刻,還是緩緩開口,「於瑾,你想好了嗎?這樣真的好嗎?」
秦越北和秦越天是兄弟,光看眉眼,兩兄弟都十分相似。
不難猜出,為什麼於瑾會選擇秦越北。
於瑾笑了笑,「凌菲,其實都一樣的,真的。不是小北,也是別人。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我已經經不起等待了。」
既然都一樣,那麼她倒是想自私一回。
選一個和他像的,那樣,也是好的。
凌菲歎了一口氣,「於瑾,你好好考慮,嗯?」
「我已經考慮好了,」於瑾的目光落在了由遠及近的那輛車上,「小北他,對我很好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嗯?
「別這樣,凌菲,你得祝福我,」於瑾大大方方地抱了抱她,「下個星期,參加了我的訂婚宴,再去美國,嗯?」
凌菲只能點頭。
於瑾這才放開她,「那我先走了,凌菲。」
「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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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一場訂婚宴,不算太過倉促。
於瑾卻是堅持事事親力親為。
從請柬的款式,到訂婚宴的菜品,最後,連餐桌上的鏤花,都是她親自手繪的圖案然後交予公關公司監製完成的。
忙碌的程度不亞於每一個幸福的準新娘。
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於瑾知道只有每天讓自己累到眼皮都抬不起來,才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大哥葉於琛病情穩定之後,她便找了時間出來,要嫂子凌菲陪自己一起去試禮服。
紫色的斜肩禮服,露出她精緻的鎖骨,將腰身也襯得盈盈一握,鏡子中的自己,美得像一朵暗夜盛開的紫羅蘭。
身後的凌菲小心地穿著平跟鞋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於瑾,這件不錯。」
「葉小姐,」旁邊的店員立刻趁熱打鐵,「這件全球獨款,紫羅蘭的花語是永恆的愛與美。很好的祝願。」
於瑾一怔。
永恆
她笑了笑,清冷下來,「你幾歲了?」
店員被她問得愣住,卻還是本能地答道,「我今年二十二。」
「二十二,真羨慕你,還相信永恆。」
對方呵呵陪笑著,再也接不下話,不過於瑾倒也沒有多為難她,而是轉身朝轉角處的更衣室走去,「漂亮就要了吧。」
關上更衣室的門,於瑾整個人忽而地,就軟了下去,脊背貼著冰涼的門,一點一點地滑坐在地上。
永恆
她苦苦一笑。
如果可以,她願意傾盡所有,換回那個相信永恆的自己。
可是世間之事,從來無常,就像那首歌裡面唱的,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她葉於瑾,從此不願再相信任何童話了。
更衣室的門驀地被打開。
於瑾以為是導購,慌亂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不需要服務,你出去吧。」
身後之人靜默了許久。
「我說,你出,怎麼是你?!」
回頭,堪堪印入眼簾的,是那張最熟悉卻又最陌生的臉。
ps:盡量加群吧。哎。其他不想說了。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