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牆壁,充滿消毒水的空氣,還是鴉雀無聲的寂靜,來往皆是生離死別,這是屬於醫院特有的氣息。
凌菲自渾身酸痛中醒來,先是動了動手指,等在一邊的莫以柔立刻站起來查看她的情況:「小菲,你醒了。」
「嗯?」凌菲艱難的發出一聲叮嚀,撐開千斤重的眼皮,嗓子艱澀,但尚能發出聲音,「小莫,你怎麼在這裡?我這是怎麼了?」
「還說呢,我凌晨還在值班啊,就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真是沒被你嚇死,怎麼樣,你沒事了吧。」
「我怎麼了?」昨夜發生的事情如電影片段般一段段從她的腦中閃現,她慢慢回想起事情的始末。
莫以柔驚叫了一聲:「你該不會是被人打傻了吧,你一身是血,不會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警察還在外面守著呢,說要找你錄口供,你真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外面的警察聽到動靜推開門來:「凌小姐,我們昨晚接到報案,說路上有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昏迷,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所以現在你必須跟我們錄一份口供。」
「不,不是的,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這是個誤會。」凌菲急忙想從床上坐起,莫以柔趕緊在她背後塞了個枕頭。
她身體其實沒什麼大礙,只是疲勞過度以至有些虛脫,可是任憑她說的口乾舌燥,警察沒找她口中的那個女人,事情就不能完結。
凌菲被這無妄之災搞得一個頭兩個大,警察好不容易走了,她一下子倒在床上,但是又馬上彈跳起來:「糟糕,小莫,今天我上午還有個客戶要過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莫以柔連忙按住她的身體,「我已經幫你跟老闆請過假了,你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吧,你看你的腳,都快掉一層皮了,你昨晚真的救人去了?」
「廢話。」
「可是警察沒有找到你說的那些人啊。」
「噢——」凌菲敲了敲發漲的太陽穴,「小莫,我還是很累,你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一睡就是一天,醒來時已經天黑了。
小莫不在了,不過給她留了紙條,旁邊還放了一張名片,是醫院對面的那家飯店的名片,上面有電話,讓她想吃什麼就自己叫,莫以柔先回去上班了。
凌菲轉了轉脖子,睡了一天除了肚子餓的咕咕叫之外,其餘沒什麼大礙了。她拿起手機撥了號碼過去,結果人家說已經過了外送時間,要吃只能自己去他們飯店吃。
凌菲悶悶的哦了一聲,起身下床。
她的腳剛下地,就一陣鑽心的痛傳來,十個腳趾頭全部包起來了,莫以柔還貼心的幫她放了一雙棉拖鞋,她就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踢踏著棉拖鞋扶著牆壁慢慢往外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裡詛咒昨晚的那個男人。
可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連那個男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哎,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自認倒霉吧。她如是安慰自己,同時也想著要去把小綿羊贖回來。
因為腳趾痛,所以走的特別慢,而且姿勢特別不雅觀,猶如螃蟹橫穿過馬路,最重要的是速度不行,當車子轉彎朝她開來時,她除了傻站著,根本不知道躲避——
眼見車子速度迅猛,她也是避無可避,凌菲乾脆閉起了眼睛,等著那預料中的疼痛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