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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3 痛不欲生 文 / 奇琦

    兩天內,銀月幾乎把夏侯國翻騰的血流成河,不僅驚動了官府更震驚了整個武林,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夏侯丞。

    偏偏夏侯丞知道外面偌大動靜,還是無動於衷的呆在了『煞風』的領地。

    兩日來他丟掉了所有的笑容,靜靜的佇立在浮華的院落,仰頭遙望著從白日變成黑夜的天空,憂傷的感受著敗落枯風,侵襲著自己已經孱弱的身。

    他的心是鑽痛的,他的身是冰涼的,他不想失去銀月,但是更不想讓他失去的性命。

    如今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為了救銀月一命,任由他在外掀起血腥的殺廖。

    夏侯丞在人性與銀月之間糾結了好久,最終還是選擇了銀月……

    「還不進去嗎?天色已經黑了,如果在這樣下去你的身體就真的要垮了。」輕柔柔鑲嵌著擔憂的話語,響徹在寂靜的院落。

    同樣的話夏侯清之已經說了兩天,對於一直執著站在原地的夏侯丞他是打不的打罵不的罵,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像石雕一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夏侯丞雙臂背於身後一襲墨衫在無端的夜色下,盡顯出了單薄,近看他妖孽的俊臉,蒼白無力,緊緊擰在一起的雙眉與微含淚水的瞳眼,道盡無數的悲傷,如果不是這兩日順流在唇角的淚滴滋潤,他乾燥發白的唇或許已經沒有了樣子。

    夏侯清之真的無法再忍受夏侯丞為了銀月,變成這般模樣,緊接著深望他一眼,連句話都沒說的甩袖離開。

    對於夏侯清之一次次怒氣昂然拂袖離去,夏侯丞何止是習慣了,簡直完全不當回事情,既然他這麼執意的把他留下,讓他心痛讓銀月心痛,那麼他也不會讓罪魁禍首好過,他夏侯丞不是那種可以任由他欺負的人。

    夜幽深而寂靜了,翦翦的風兒帶著森森的寒氣,一次次的掠過夏侯丞的身體,他不知道從夏侯清之走了以後,他又站在這裡多久。

    只是感覺孤寂的月亮在黑雲的遮掩下,慢慢的失去了清冷的光輝,就像他在風中愈加顫抖的身一樣,有種支撐不住的絕望感。

    他好想銀月……好想他可以緊緊的抱住自己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身體,好想他可以重新的把自己涼透的心重新的捂熱。

    但……支撐不住了……沉重的眼瞼隨著腦袋的暈眩,帶牽著無力的身體,一起倏然的向下墜落。

    如果……可以……他希望銀月忘記他,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回到原來那般冷血無情的樣子,永遠高傲的仁立在不可撼動的頂峰,他不會介意他的殺廖,只要他一切安好。

    那一刻,疲累的閉合著雙目的夏侯丞,以為自己的身會重重的墜落在地,可溫軟灼熱的體溫讓他猛地睜開了沉沉的眼瞼。

    淚水在暗夜放肆的滑落,心臟在那一霎恢復了當初的悸動,即使身體倦到不想動,他還是緊緊的攬住了銀月的身體。

    他瘦了……頹廢了……夏侯丞從沒有在他面上見過的灰色的鬍渣,如今卻全部的呈現在他的眼裡,但,他最害怕的是那雙神情含著水霧的深眸,像是在告訴他又像是在乞求他:我終於找到你了……不要在離開了好不好……

    「小六……」軟軟的呼喚比歇斯底里還要撼動銀月的心,夏侯丞孱孱單薄的身體讓他多有的怒氣消失殆盡。

    銀月俊美如斯的面孔盡顯無盡的溫柔,深情款款的黑酌眼眸道盡傾情之意,薄唇輕啟,是讓夏侯丞哭的更凶的話語:「別哭了,我帶你回去,我不要仇恨不要權利,只要你,我願意與你一起找個幽靜的地方,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夏侯丞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銀月的衣衫,他的心臟像是被把捏住一樣,難以喘息。

    可站在銀月身後的夏侯清之卻清楚的提醒了他,事實的殘忍。

    「不……」夏侯丞搖頭拒絕的同時,死命的從他的懷中掙扎了出來,顫顫巍巍的身體讓前後站立的銀月與夏侯清之,深深的擔憂著。

    他們想上前,想攙扶住他,夏侯丞卻伸出雙臂拒絕了他們的靠近。

    靜靜的凝著被黑色遮掩住的前方,夏侯丞忍住身體的顫抖,清冷冷的道出:「銀月你走吧,我是不會回去的,這裡才是適合我的生活。」

    銀月睜大妖異的瞳眼,凝視著夏侯丞完美的側臉,難以置信的詢問:「呵?夏侯丞你在說什麼?」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剛剛緊攬住他身體的人,現在竟然絕冷的讓他離開。

    深深吸一口氣,重重的吐出來之後,夏侯丞便轉身與之面面相覷:「我說!你可以離開了!這裡才是適合我的生活!」

    「騙人!是不是因為寒顫玉珠,那個該死的珠子誰讓你來取了,我不需要!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廢掉自己的武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得到了一顆珠子失去了最愛的人!」銀月相信他,他一定是有苦衷,相信他他一定是愛著自己的。

    夏侯丞揮手讓夏侯清之退了下去,寂寥的深夜,喘息的交融,讓他知道自己是騙不過他的:「是!我是騙你的,我是討厭在這裡的生活,但是,我不會離開這裡,永遠不會,因為你得到了就要失去。」

    銀月看著夏侯丞堅定的眼神,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你知道失去你,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夏侯丞何嘗不知道自己對他做過的諾言:「如果你殺了爹,我會陪著他,你還是永遠的得不到我,與其這樣還不如彼此靜靜的觀望。」

    他的回答讓銀月的心被穿透的沒有了原貌,淒涼的話道盡的是說不清的無奈:「既然這樣我就殺了他!」

    「你要殺了自己親生父親嗎?」聽著銀月冰冷的話,夏侯丞決定了,這件事不能在隱瞞了。

    「你說什麼?!」銀月驟然的抓住了夏侯丞的手臂,精銳的眼睛裡道出了驚訝。

    夏侯丞冷冷的掙脫了銀月抓的他手臂很痛的手,一臉認真的開口:「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去問,但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的視線能多在他身上停留,我希望你的心可以認真的去感受他對你的愛。」

    「那你呢?我明明感受到了對你的愛,為什麼你還要離開我留在這個該死的地方!」銀月深望著他反問。

    仰頭抬眸,夏侯丞溫柔看著銀月那張浮著痛苦不堪的面,偷偷在在心裡告訴他:因為我愛你!因為我想看你活著,選擇永久的痛不如選擇暫時的痛!

    耐性已經沒了,溫柔的情變成了狂暴的燥亂,他不能理解他的這麼做的原因,但也不責怪他這麼做的原因:「既然這樣我就把這裡夷為平地!改成鬼魅!」

    陰冷的話落,銀月不等夏侯丞開口皺然的叫喚了一聲:「殺了這裡所有的人!」

    黑暗中降落在地的人群團團的候在了銀月的身後,領頭的十大護法個個面容緊厲,眼含嗜血之神,與此同時,夏侯清之聽動靜帶著手下也擁進了若大的院落。

    雙方冷硬的對峙,擦出灼燙的火花。

    夏侯丞見此情景在心裡苦苦的大笑著,他值得嗎?真的值得讓他們這樣做嗎?好想他能死在這裡,好想結束所有的痛苦所在,告訴所有的人,他不得他們這樣以命相搏。

    月光高明蕩漾,氣息沉重緩長,夏侯丞笑凝眾人,使用輕功快速的抽出了玄霄胯間的佩劍,擱置在了自己白皙的脖頸上。

    「二哥!」

    「小二!」

    見此銀月與夏侯清之著急的叫喊出聲,因為他們跨前兩步的動作,然使夏侯丞手中閃著寒光的銀劍沾染了緋色的鮮血。

    脖頸的傷口刺痛燒心,但夏侯丞還是一臉決絕的開了口:「如果你們真的想繼續為一個不值得人殺廖下去,那麼第一個要解決的肯定是罪惡的源泉!

    「夏侯丞!你……」銀月的雙目聚焦在夏侯丞還在不斷加深不斷流出鮮血的傷口上,刺眼的視覺給他一種痛不欲生感覺。

    銀月隱忍看著他的難過樣子,使得夏侯丞有種想要放棄威脅他的打算,可想法始終只能埋在心裡,要做的要說的,最後還是那般的殘忍:「滾!你們全都滾!我夏侯丞呆的地方不需要你們來清理!銀月你明白我的意思!」

    「哈哈……哈哈……」夏侯丞的話迫使銀月望天苦笑,他哪裡能捨得他傷害自己,他哪裡能把他從心裡放下,他這麼逼迫自己,簡直跟殺了他沒什麼區別。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的絕望讓他頹然的轉身對著眾人開了口:「都退下!」

    夏侯丞看著轉身的銀月,難過的想著:要走了嗎?

    「夏侯丞你會回到本尊的身邊的!」冷漠的話沈沈的落下,接著銀月便運功離開了森寒的院落。

    剎那間,夏侯丞隨著劍身一起砰然的倒在了地上,半磕含淚的雙眼,哽咽顫動的身體,盡顯出的何止是痛苦,簡直是痛不欲生的死亡之態。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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