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巖把頭擱在陳靖揚肩膀上死活不肯撤回來。陳靖揚本來還想來一個甜蜜的親吻,現在親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或者應該講是得寸進尺地轉過頭,細細啃咬那只紅得快滴下血來的耳朵。
「怎麼辦,我還硬著……」陳靖揚在殷少巖耳邊吐氣如蘭。
殷少巖一抖,手腳並用地想從陳靖揚身上下來,結果被順勢按倒在了沙發上。
「吃了就跑,你好意思?」陳靖揚居高臨下地說,臉上的一抹微笑魅惑到讓人難以直視。
殷少巖用手背遮了眼睛,帶著哭腔委屈萬分地說:「我又沒吃……」
「你沒吃,」陳靖揚用被沾污了的右手在他小腹上輕輕地畫著圈,「是我想餵飽你。」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手法太過色|情,還是他話中的含義太過情色,羞恥的粉色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青年的皮膚上蔓延,從脖子到胸口,從胸口到還沾著白色濁液的腹部。
陳靖揚的眼神更加深邃,右手摸到殷少巖的身後,滑進臀縫,中指緩緩在穴口逡巡。
殷少巖覺得身後有異,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卻被陳靖揚按住了腰間。手指就著□的潤滑,推進了一個指節。
陳靖揚並沒有急著拓展乾澀的甬道,而是仔細端詳著身下的青年。
殷少巖渾身僵硬地望著陳靖揚,眼睛裡全是可憐兮兮的水霧。
「怎麼了?」陳靖揚明知故問。
「疼。」
不是「不要」,而是「疼」。
陳靖揚退出了手指,儘管覺得這應該疼不到哪裡去。
「今天放過你,」陳靖揚引導著殷少巖的手覆上自己的□,「但是你得負責安慰一下他。」
來而不往非禮也第二遍。
殷少巖別過頭,逃避著陳靖揚的目光。充血的器官在手中輕顫,如同某種受驚的生物,令人產生一種可憐的錯覺。
「他比你可愛多了。」殷少巖小聲抱怨,陳靖揚笑得就像一隻抱著木天蓼啃的貓,那種全世界盡在我手一般的滿足笑容,看著真是可恨……
「那麼就請你好好愛他吧。」貓對木天蓼說。
其實但凡殷少巖今天說一句「不要」,大概就貞操不保了。青年柔順的態度很好地安撫了弟控的理智。
有太多問題尚待解決,現在還不是時候。
陳靖揚不想他酒醒後後悔。
這個人很容易隨波逐流,卻不容易親近。大概只有自己才能看到他這樣無防備的姿態,但顯然還遠遠不夠。
陳靜揚知道殷少巖心裡有個小花園,掩藏在重重荊棘構築的高牆之下的,必然是美不勝收的風景。披荊斬棘摧枯拉朽地去佔領未嘗不是一種方法,但比不過對方主動拆除高牆,踏平荊棘,走到自己面前延請入內。
心意相通,互訴衷腸,之後再一道攜手滾床單,這是陳靖揚的理想。
這位身價千萬的大神在某些方面其實純情得令人髮指。
陳靖揚輕撫著青年細軟的髮絲,發出滿足的輕歎:「技術很嫻熟,diy了很多年?」
殷少巖惡狠狠地加快了手速。
五分鐘後。
「哥……」
「怎麼了?」
「手酸,困。」
「加油。」
「……你快點行不行?」
「不行,那太可惜了。」
「……」
殷少巖結束這項作業時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另一種意義上的楊過了,睡眼朦朧間完全使不出氣力拒絕最後一個綿長的親吻,自然也錯過了陳靖揚眼底那能夠溺死半城少女的溫柔。
夜晚再怎麼旖旎漫長,也總有天亮的時候。
殷少巖垂頭喪氣地坐在床頭,捧著快碎成兩半的腦袋,不敢確定腦中的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是自己瘋魔了的意淫還是確有其事。
身邊倒真躺了個活色生香的美人,週身褪去了白日間那種冷冽的鋒芒,睡得安穩祥和。俊秀的五官平靜地舒展著,嘴角微微上翹,就像一隻饜足之後躺在太陽底下曬肚皮的貓。
殷少巖承認這樣的陳靖揚很誘人,可是再誘人殷少巖也不會在清醒的時候撲上去這樣那樣。
界線就是界線,哪怕是畫地為牢。
殷少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挪下床,躲進浴室。理想的狀況是等陳靖揚醒來能自覺回自己房間去,不用面面相覷徒增尷尬。雖然知道可能性比較低,殷少巖還是很不切實際地希望著。
鏡子裡的人嘴唇紅腫,頭髮凌亂,眼角帶著點春意,拉開睡衣領口更是能看到一些淺淺的痕跡。
睡衣,當然也是別人給換的。
「救命……」殷少巖扶額□。
事實再次證明了他命犯酒精,醉酒必定亡國的真理。
與鏡中和陳靖揚有三分相像的人對視著,殷少巖的思緒糾結成一團亂麻。
抵足而眠,不是第一次了,可以解釋為兄弟日常定番。
互相解決**,倒是第一次,但也可以附會成死單身漢互相幫忙。
可是吻呢……哪怕是外國人家裡的成年兄弟也不會把舌頭放在對方嘴裡戳來戳去的啊……大概。
喝醉酒的是自己,陳靖揚並沒有醉,所以他究竟是抱著什麼奇怪的想法對著同一個戶口本上的親弟弟下嘴的……
殷少巖完全不想思考這種恐怖的問題,鴕鳥埋沙一般低下頭,打開龍頭將涼水潑到臉上。
陳靖揚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光景。青年瘦削的背部在空氣中拉出一道脆弱的弧線,彷彿因為什麼不可見的重量而變得易折。
陳靖揚扶著門框,不輕不重地打招呼:「早。」
殷少巖直起身來,一邊伸手拿乾毛巾,一邊眨著眼睛阻止水流進去:「你起來了?」
陳靖揚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太普通了。
神色、語氣、肢體動作、對話內容,普通得就像此前無數個正常的早晨一樣。
「你昨天喝醉了,」陳靖揚說,「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頭有點疼,胃也有點不舒服。」殷少巖說,然後摸了摸紅腫的嘴唇,皺眉,「好像還上火了。」
「要不要泡點菊花茶喝?」
「家裡有?」
「沒有,可以讓超市送過來。」
「那算了,興師動眾的。」
「隨你。」陳靖揚點點頭,「下次在外面別喝那麼多。」
「我盡量吧。」殷少巖說,抬手將毛巾覆上臉。等他再次把毛巾揭下來的時候,陳靖揚已經不見了。
大概陳靖揚是不在意昨晚的事情的吧。
自己裝作不記得,對方也很樂意當成沒這回事,所以應該是不在意的。
就像早年謝奕止天天撩菜夜夜笙歌的時候就沒有在意過哪個姑娘,跟自己不一樣,陳靖揚想必不會缺少這方面的經驗,經驗多了自然不會為這種小打小鬧而糾結。
說起來大家都是男人,擦個槍走個火太正常了,沒什麼好在意的。
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同台飆演技真是有夠……無聊的。
殷少巖斂下視線,將牙膏擠到牙刷上。
昨天喝了酒沒有刷牙就睡下了,導致嘴裡發苦,刷牙的時候顯得牙膏特別甜,甜得殷少巖牙疼了一下。
他頭一次覺得甜味也不見得能讓人心情愉悅。
因為沒有胃口,殷少巖在房裡關了一早上,沒有出門吃早飯,於是自然沒有注意到今天家裡根本沒有出現「早飯」這種東西。
等到了午飯時間,肚子也餓出胃口了,殷少巖無比準時地跑出房間,卻在餐廳看到了……麥當勞。
「這是什麼……」
「外賣。」陳靖揚慢條斯理地拆著包裝,而且只拆自己的份。
「不,我是說為什麼……」
陳靖揚放下拆了一半的漢堡,慢慢地抬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殷少巖覺得有一股超級強勁的冷風迎面吹來,頓時變成噤若寒蟬裡的寒蟬。
陳靖揚盯了他一會兒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不高興做飯。」
雖然表情語氣都很正常,殷少巖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一股詭異的威壓。
「其實偶爾吃點垃圾食品也挺美味的,我最喜歡派,每種口味的都喜歡。」殷少巖點點頭,坐了下來。
只要不是每天吃。他想。
「我明天會記得叫派,每種口味來一樣。」陳靖揚雲淡風輕地說。
「……」
陳靖揚沒有不在意……而是在生氣。他在生氣,而且還氣得不輕。
殷少巖目瞪口呆地看著陳靖揚。
跟自己一起遛鳥這件事有那麼讓人討厭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傲嬌了,哥哥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