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的死,算在我的頭上呢,是不是又要我為她來償命?」
季淳兒嘲弄的眼神看著他,淡然地反問。
「你——」季書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季書畫,你老小子還敢不服氣不成?」青風大師怒目而瞪,大聲斥喝:「淳兒有說錯話嗎?現在死的人就不該死?是淳兒的錯嗎?」
「有因必有果,當初種的因,今天收的果,是注定的事情,莫非你季書畫看不透?」清墨大師淡雅地接過話題。
兩位大師力挺自家徒弟,他們決不會讓季家的人將今天所發生的對與錯都推到季淳兒身上。
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季淳兒豈有不知兩位師父的心思,微微發悶的心胸頓時好受了很多。
季家的人聽到青風和清墨大師的話,本來對季淳兒有些怨恨的他們如夢初醒,是啊,當初趙春蘭不是這樣對待季淳兒母女,她自然不會有今天。如果季淳兒的母親沒有死,那麼,季淳兒也不會這樣逼迫季家的人,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對於季書畫態度,季淳兒並沒有理會太多,她的視線又落在失魂落魄的人身上,道:「你妻子說的不錯,說到底,一切源頭在與你,竟然你已經有妻兒,你就不該招惹我娘親,等於對你妻子的不忠,你是沒有資格怪怨她,畢竟她是為你付出一生的女人,而你回報給她的便是傷害。」
「你——你什麼意思?」季天澤微瞪眼珠子,他不敢相信季淳兒會為趙春蘭說話。
「我沒有什麼意思,說的都是實話!」季淳兒冷冰冰地注視著他,玉容沒有半點情緒,繼續道:「我給你說的是第一點,對你的妻子不忠,第二點,你在有妻兒的情況下,招惹我娘親,你不但不給她該有的名份,還不能保護她,讓她在你的眼皮低下,活生生地被人欺辱而死,這是你對我娘親的無情。」
「第三點,你對女兒不負責任,是因你才會有女兒來到這個世界上,給她的不是家庭溫暖,而是無盡的羞辱和欺壓,然而,她生活在你的家族,你卻不知道有這個女兒的存在,讓她被人活活打死,你從始至終都毫不知情,不得不說,你是有多麼失敗和無情無義。」
「如今的你,對得起誰?你的妻子?你的兒子?為你生下女兒的女人?還是曾經死裡逃生的女兒?以你這種無情無義之人,你配擁有這些親人嗎?」
不配!
眾人的心裡默默地回應她的反問。
此時此刻,哪怕是季書畫也被季淳兒的這番話給說得心服口服,默然地閉上了眼睛。
季天澤的臉色蒼白如雪,身子就像是篩子抖擻不停,季淳兒的每一句話,就像是一把鐵錘,重重地咂在他的心上,讓他腦袋一片空白,徹底失去了思想,整個人都呆滯住了。
冷若冰霜的季淳兒又道:「怎麼,說不出話來了?現在還想要逃避這些問題嗎?你現在也該為這些事情付出代價了!」
「夠了——」
一聲怒吼,一道身影從季家飛掠上屋頂,滿臉怒容的人正是季家家主——季謹策。
季謹策怒不可遏地叫:「季淳兒,你好歹也是屬於季家的血脈,難道你真的想要逼得季家滅絕嗎?就算是我們季家對不起你們母女兩人,如今,我們季家付出的代價還不夠?」
「當初如梅失手差點殺了你,現在她已經喪命了,還有她的父親也因你而死亡,他們父女兩人都死在你的手中,因為他們父女兩人錯在先,怪不得你,我們也認了,如今你要為你的母親報仇,趙春蘭身為此事的肇事者,她剛才也謝罪還命,這件事情應該結束了,難道你還想要逼死你的親生父親嗎?你知不知道這是大逆不道。」
最後一句話,季謹策運轉真氣吼出來,晴天霹靂之勢在整個城京上空響起。
驚天動地的吼叫,可歌可泣的故事,理直氣壯的道義,差點就能夠感天動地,人人贊同!
面對他的指責,季淳兒扯了扯嘴角,冷清清的眼神睨視著他,淡淡地開口:「說得真好聽,依照你的意思,我該知足了是不是?」
「你身為季家的孫兒,應該一切以季家為重,就算是為了爭一口氣,你也要懂得分寸,難道你非得要季家所有人為你娘親陪葬?」季謹策大義稟然地道。
「放屁——」小炎兒身上的毛一根根豎立起來,如一隻刺蝟般,嘴裡發出尖銳的叫聲:「季家老東西,你要不要臉皮,剛才我家淳兒說的話你沒有聽見,是不是成為了聾子才會胡說八道?」
「憑什麼說我家淳兒是你們季家的人,你們也配成為淳兒的家人?你們季家的人,一個個都想要殺淳兒,為什麼我們不能先將他們給殺了,你這個老傢伙,也敢怪淳兒?本大爺就是殺了你們全家又怎麼樣,是你們自己找死,難道我們還不能成全你們不成?」
「小畜生,找死——」
氣得老臉發白的季謹策憤怒地大叫,聲音衝破了雲霄,隨之,他黑著臉,滿臉的殺機,身形狂猛的對著小炎兒瘋狂衝上來。
季淳兒看著這一幕,她沒有出言阻擋,身上散發出一種凜冽的寒意,越來越濃……
「哼,不知是誰才是找死!」
看著他氣勢洶洶地拍過來,小炎兒不屑地抬起了頭顱,朝著空虛之處喊叫:「雕王,還不滾出來拍蒼蠅。」
季家家主季謹策在小炎兒的嘴裡成了一隻讓人討厭的蒼蠅。
「找死——」季謹策又怒吼一聲!
啾——
響遏行雲的雕啼從空中傳來,眾人聞聲而望,立即看見一隻龐然大物出現在視線之中。
「紫山玉雕——」不知是誰大聲喊叫!
「雕王來了——」
「天啊,真的是紫山玉雕!」
「好厲害的雕王,好快的速度啊——」
剎時,在場的眾人仰天而望,不禁驚呼起來,不少季家的人卻嚇懵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當季謹策雙手拍向小炎兒的那一瞬間,他拍出的那股鋪天蓋地的真氣卻被雕王的翅膀一揮,突然間,如同碎雪遇上了烈陽,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刻,他看著雕王的眼神,簡直有些驚懼悚然!
一個旋轉,季謹策身子險險地避開了紫山玉雕襲擊,它那翅膀強大的攻擊,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眼珠子幾乎掉落在地,額頭上冷汗涔涔而出,剎那間背心也是一片冰涼……
早知道雕王的厲害,如今見到它如此強悍如斯,季謹策微微後悔自己的衝動。
只是他後悔得太遲了,砰!結結實實的被雕王的翅膀給拍中了!
噗——
張嘴鮮血噴濺而出,季謹策的身子如同被踢飛的皮球一般在半空掠過,然後一團物品直線摔落,驚得季書畫縱身跳躍過來搶救人。
死裡逃生的季謹微眼前直冒金星,幾乎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接暈厥在季書畫的懷裡。
待眾人看清楚季謹策胸口似刀劈開的傷口時,個個目瞪口呆,他們有一種做夢的感覺。誰也沒有想到,紫山玉雕竟然如此狠辣和強硬。
哪怕是青山大師和清墨大師也感到頭皮發麻,驚疑的眼神望著宛如似君王駕臨的紫山玉雕王。
只是,季謹策的出手徹底激怒了小炎兒,它恨恨地吩咐:「小雕王,給本大爺將季家給掀了,他們想要找死,本大爺就成全他們!」
啾——
半空中,雕王傲然昂首高啼,它立即俯身而衝下,如黑色流星,身後拉出來了一串清晰的殘影,高速的向著眾朝季家的眾人接近!
那雙鐵翅似的翅膀帶起了暴風驟雨橫掃過來。
「啊,它撲過來了——」
「欺人太甚,大家快抽劍迎接!」
「拼了——」
面對死生之時,大驚失色的季家眾人呼叫不停,大長老吩咐眾人迎敵,幾十人圍攻紫山玉雕!
轟——
轟隆——
紫山玉雕王披荊斬棘,面對季家的劍法和掌法,給它撓癢癢也不夠給力,不但將人給掃了出去,整個季家的院牆也被毀掉不少。
就是半仙期的季書畫也無法對雕王有實質性的傷害。
虐殺!
實實在在的殘虐!
一個又一個被雕王的翅膀給拍死,跑來圍觀之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橫掃千軍的紫山玉雕,他們心中的震撼無法形容。
「停下!給我停下,快給我停下來——」氣急敗壞的季書畫朝雕王暴吼!
只聽季淳兒和小炎兒命令的紫山玉雕理也不理會他,揮動著翅膀,見人拍人,見牆拍牆,整個季家雞犬不留!
季書畫很快意識到這個問題,他顧不上救人和阻截雕王的殘殺,他如同一隻大鳥一樣,從下面衝了上來,轉眼之間落在季淳兒身前。
旁邊的易天行身子一閃,將季淳兒擋在身後,小炎兒伸出尖銳的爪子,青風大師和清墨大量緊跟著出現,他們都站在季淳兒的身邊,青風大師怒斥:「季書畫,你最好想清楚再動手!」
「季淳兒——」老臉陰鬱的季書畫無視其他人,雙目直盯著季淳兒,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別傷及無辜,讓雕王住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