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兩日,又迎來了第二場比賽。與前一場一樣,在城門匯合後前往沙城。東臨京城往北走,就是大片的沙漠。東臨的人在沙漠中建造了一座城,城的周圍都是沙漠,在靠近京城的方向沙漠的範圍比較小,綠洲偏多。
而此次比賽的場地要進入沙城,在穿過沙城,從沙城的北門出去,在那片大片面積的沙漠之上。
沙城裡人煙稀少,天氣過於乾燥,嚴重缺水,不適合生活,但是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人不願意離開此處,所以這裡的老人偏多一些,年紀輕的基本上都想辦法到周圍的城鎮去了。
昨天下午,負責這場比賽的大臣已經讓人通知大家備足了水袋,進入沙漠之後缺水會影響比賽。
冷璃其實對這場比賽還是蠻期待的,上一世她根本就沒機會出去旅行,這次來參加四國爭霸賽也就當做平生第一次旅行了。
一大批人被帶進了沙城,沙城裡的老老少少都知道這些人來是幹什麼的,但是沙城裡難得這麼熱鬧一次,都被小的攙扶著走出來,想要看看這架勢。
老人看著各個樣貌出眾的年輕人覺得很開心,沙城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今天這麼有朝氣。看著冷璃他們從沙城的街道上穿過,這一幕將永遠刻在這些老人的心底。
很快他們就到了沙城的北門,城門一打開,入眼的就是金黃的一片,幾乎成了沙子的海洋。沙城偏北的建築都蓋得很牢固,而且北門的城牆比起其他地方的城牆都高出許多,可以擋住外面的風沙,減輕對城內的危害。
負責的人對著四國的人說,「出了城門之後,你們沿著有各國標誌的路標向前走,會看到沙漠中豎著寫有各國名字的木牌,找到後把它從沙漠中帶回這裡,同樣先到的人算贏。如果走偏了方向,找不到回來的路,可以發射信號。你們手中都拿到了信號筒,我們看到後會派人進去把你們帶出來的,不用擔心生命會受到威脅。」
說罷,四國的人就沿著各自的方向出發了。北辰的路線在最右邊,其次是南楚,再然後是西夏,最左邊是東臨。
冷璃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面積的沙漠,而且在沙漠中徒步前行也是史上第一次。沙漠中偶爾能看見幾株仙人掌或者梭梭。
北昊宇走了沒幾步看到植物感慨,「這東西竟然能在沙漠中生存,真是不容易啊。生命力太頑強了,望而生畏。」
難得從北昊宇嘴裡聽到這種感慨的話,一本正經地覺得有些好笑,不符合他嘰嘰喳喳的不安穩的性子,其他三人都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這一笑,北昊宇的面子就掛不住了恆荒大陸。「笑什麼,本王有沒說錯。你們不鼓勵反而嘲笑,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北昊宇耍寶的樣子很是有趣,三人憋著笑,紛紛說,「是是,你繼續。」
北御寒調侃著,「反正這沙漠裡挺無聊的,四哥你來給我們解悶蠻好。」
北昊棋和冷璃聽完之後,更加放肆的笑開了。還好他們都準備了特質的衣服,把鼻子一下都給遮了起來,要不然這笑起來就要吃沙子了。
東臨設置這場比賽的人,之前估計也費了大量的功夫來佈置這些路標,在這風沙吹打下竟然還牢牢的插在沙子中。不知道如果來一場大的風暴,能不能還這樣牢固呢。
四個人走在沙子中沒有運用輕功,而是一步一步的在沙子裡走著,暫時還是要保存精力,在沙漠中如果遇到突發狀況誰都不敢保證能否順利的克服。
雖然現在剛入春不久,但是只要有太陽升起,那麼沙漠中的氣溫就比綠洲高一些。一直這樣走著,無聊是肯定的。而且話也不能多說,帶的水有限,渴了就稍微喝些潤潤口,不能夠一次性灌太多。
東臨國那邊,此時東方穎正在抱怨著這壞境。她一直嬌生慣養的,雖然本就生在東臨,長在東臨,她也沒有自找沒趣的來沙漠轉轉。在她理解中,只有腦子有病的人才會來這種地方。
東方穎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沙漠中,東方昱和司馬淨陽走在後面,聽著她發著牢騷誰都沒有出聲搭理。
東方穎跟東方昱本就不親,而且還有隔閡。司馬淨陽更是對其避如蛇蠍,這種驕縱跋扈的女子,他唯恐避之不及。
東方明也很煩躁,之前他私下裡去找過此次安排比賽的人,打算走後門,能夠贏上一場。上一場輸了他一直覺得不光彩,心裡不甘。誰知負責比賽的人油鹽不進,他也沒辦法。只是臨走之時想著,等那老傢伙不行了,到時看本宮怎麼治你的罪。
南宮玨年齡比他帶來的人都小,還好南宮玨在南楚皇宮沒事就練武,體力充沛。在沙漠中走著也不覺得太過疲乏。
不過他們中還帶著一個女子,在這個時候算是一個累贅了。本來按往常的比賽設定,總有女子用到的地方,有的比賽項目更適合以女子為首,誰知道這次竟然都是這種耗體力的項目。
這女子是南楚的武將之後,而且在家中也不是完全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女子。她的爹爹也會教她一些防身的招式。比起普通的女子來說,算好一些的了。可是她會的也只不過三兩招,不勤於鍛煉,體力還是欠缺的。
一起的其他兩個男子,都會照顧一下,走累了就歇一歇,速度也不強求。因為來之前南楚的皇帝南宮曄就跟他們說了不必在乎輸贏,就當是陪著南宮玨出來歷練一番。
南宮曄確實是一個獨特的君主,深得民心,也受到大臣的擁護。雖然之前大臣們對南宮曄只有一個皇后有些微詞。而且這個皇后他們都沒有見過,宮裡見過的人都沒有幾個,南宮曄把她保護得很好。再後來南宮曄就抱出一出生不久的男嬰,也就是南宮玨,直接宣佈為太子。
大臣們也曾試圖想把自家的女兒嫁進宮裡,可以每次選妃的提議都會被南宮曄強制阻攔,有些不聽勸的也被懲罰過。隨著南宮玨的長大,大臣們也見識到南宮玨的聰明和可塑性,也不再跟南宮曄提這些事情了。
南宮玨看著周圍漫無邊際的沙子,還有身影越來越小的其他國的人,再望望眼前彎彎曲曲的標記,對著身後的人說了聲,「繼續前進。早點拿到就能早點回了,爭取天黑之前回來,要不然晚上露宿沙漠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臨近晌午,冷璃他們終於看到了那塊木牌的身影,手裡水袋中的水也已經下去了一半,北昊棋和北昊宇一同把木牌從沙子裡拔了起來,下面的木棍有一半是完全埋在沙子裡,拔起來也花了一會兒工夫美女總裁俏佳人。
此時西夏那般也到了終點,幾個人合力把木牌給拔了出來。西門霖用內力把釘在木棍上的木牌直接取了下來,確實比扛著省事了許多。
拿到木牌之後,就扭頭原路返回,走了沒多久,走在冷璃身邊的北御寒突然不動了。冷璃納悶的看向北御寒,發現北御寒眼睛看向右邊的某處。冷璃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驚訝了一番。
只見不遠處的沙漠中出現了一座城,城內的建築物和街道能看得一清二楚,還能看見城裡偶爾有人走動,建築物的風格跟沙城裡很像,如果不是明確知道沙城不在那邊,也許就會被迷惑了。
北昊棋和北昊宇也都注意到了這異象,北昊宇驚訝的出聲,「這是什麼地方?剛剛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看見,怎麼突然間就冒了出來?」
作為現代人的冷璃,當然知道這是什麼狀況了。此乃沙漠中最常見的海市蜃樓。冷璃在想著怎麼跟他們解釋才容易理解。畢竟現代的光學知識他們是不知道的。
冷璃想了一個簡單的解釋,開口說道,「光線照到了沙城,然後投射到這裡就形成了這樣一幅景象。」
北御寒他們都看向冷璃,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冷璃失笑道,「我沒事時就喜歡看書,書看多了,有些書上提到過這種情況,所以就知道了。」
冷璃沒有再多說,說多了反而會說漏嘴了。不過其他三個人也沒有再問,冷璃平時沒事就捧著書看他們都是知道的。書籍那麼多,他們不可能把所以的書都看完,一般這種奇聞異事的書幾乎都沒看過。
很快海市蜃樓的現象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了,不得不說,大自然是奇妙的。北昊宇被震撼到之後,說了一句,「以後我還是不要再來沙漠裡了,說不定遇到會就被自己的眼睛欺騙了,那樣豈不是就走不出去了。」
古代人對這種現象是有些害怕的,如果不是冷璃的解釋,也許他們就會把這種情況歸為驚悚事件了。
看完海市蜃樓,四個人共同前行,不再耽擱。走了半個時辰之後,沙漠裡開始起風了,風沙打在臉上還有輕微的疼痛感。漸漸的風開始大了起來,遮臉的布料都被風吹得飄了起來,想要前行走起來也很困難。風沙迷了眼睛,寸步難行。
沒想到還真讓他們遇到了沙漠風暴,冷璃瞇著眼睛看見遠處的風捲起了沙子,在沙漠中肆虐著,而且還有加強的趨勢,心感不妙。
由於風聲太大,只能大聲地對著其他三人喊道,「我們不能沿原路走了,等風暴來了之後,如果無處躲避就會被風帶走了。現在抓緊找高一些的沙丘躲避一會兒,等風暴過去之後再走吧。」
北御寒對冷璃的話深信不疑,北昊棋和北昊宇也沒有反對,看樣子也只能如此了。他們開始沿著回去方向開始尋找高的沙丘。
此刻也不能在沙子裡踩來踩浪客中文去,風是越來越大了,風暴是越來越近了。還真是不幸,竟然能遇到這種情況。
四個人運用輕功在沙漠上飛著,看見前方有一處高的沙丘,心裡一喜立即飛身朝背風的一面躲去。等到了沙丘下竟然遇到了南宮玨他們,看來也是避風的了。
南宮玨看到冷璃四人快速的移動過來,開心的打著招呼,「你們快點過來。」南宮玨此刻一點也沒有災難來臨之前的緊張與害怕,這點是難能可貴,不愧為一國太子。光是這種臨危不懼的氣派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模仿的。
北御寒把冷璃包進懷裡,不讓她被沙子吹打,弄傷皮膚。冷璃回抱著北御寒,把北御寒的頭拉低,低沉的聲音從北御寒的懷抱裡傳來出來,「大家保護好自己,風暴到了立即趴下。」
其餘的人沒有出聲,但是都把冷璃的話聽進了耳朵裡傳奇領主。眼見的風暴就要到跟前了,一群人的腳步有些不穩了,被風吹得開始搖搖晃晃。八個人互相牽著,不讓對方被風吹走。
冷璃低吼了一聲,「趴下。」於是八個人統一的立即趴在了眼前的沙子上,北御寒則是把冷璃護在了懷裡,把冷璃的頭包得嚴嚴實實的。
眾人只感覺到風沙從頭頂肆虐而過,一大波沙子就砸在了後背上,很疼卻不能動彈。南楚來的那個女子也被南楚的人護住,此刻也顧不上男女有別了。
過了許久,後背上落下的沙子才減輕,而頭頂的風聲也小了許多。在感覺不到風沙之後,北御寒才把頭抬了起來。冷璃被北御寒護在身下,一點事情也沒有。
冷璃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風暴已經過去了。看著周圍的人幾乎都被埋進了沙子裡。冷璃用力把北御寒從沙子中推了起來。北御寒被沙子埋進腿也抬起來晃了晃。其他人也想著從沙子裡爬出來,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有些人埋得太深了,爬出來的人就幫助他把他解救出來。
一群人死裡逃生一般地坐在沙子上,抬手抹了一把臉,灑下來的都是沙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非常狼狽。
冷璃的臉上也沾了些沙子,不過比起其他人來說,她乾淨多了。其他的人互相看著取笑著對方,打消剛剛的緊張感。
南宮玨抬頭看著冷璃,想要跟冷璃說話,但是看到冷璃之後,就覺得冷璃的臉看起來的怪怪的。
北御寒察覺到南宮玨對冷璃的注視,看著南宮玨眼睛裡的探究,扭頭看向冷璃,想知道冷璃臉上有什麼。而冷璃也注意到了南宮玨的視線,不解地看向北御寒,想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北御寒看到冷璃的臉就明白了,冷璃臉上的人皮面具由於風沙的吹打,缺少水分,此刻已經暴露出來了,所以臉上能看起來異樣。
北御寒輕輕摸了摸冷璃的臉,把冷璃臉上的沙子擦去,對冷璃說道,「易容露餡了,人皮面具不能用了。」
冷璃愣了愣,她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更是沒有遇到過。乾燥的環境裡,人皮面具竟然會失水,不能再貼合皮膚了。冷璃此刻也無奈了,搖了搖頭。既然暴露了,就不能再繼續戴著了。
冷璃當著眾人的面,伸手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來,其他的人注意到冷璃的動作都抬頭看向她。
在冷璃落下手之後,其餘的人除了北御寒之外,眼睛都明顯睜大了,被驚艷到了。誰都沒有想到冷璃一張平凡無奇的臉竟然只是表象,面具下竟然如此天差地別。
雖說之前的面容不能說丑,但是卻不出眾,放在人群裡是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可是此刻卻不一樣了。
現在這張臉傾國傾城,即使是被稱為天下第一美女的東方穎此刻也比不上她。如雪的肌膚,吹彈可破,兩條柳眉不用修飾,多一分則嫌濃,少一分則嫌淡。眼眸如墨,璀璨如星辰,在其他五官的襯托下更加有神。粉嫩的櫻唇,高挺的鼻樑鑲嵌在面頰上,精緻的五官,無可挑剔。文雅點說就是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
北昊宇看著完全換了一個人的冷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弟……弟妹,這才是你的真實面貌?」
冷璃微微勾了勾嘴角,臉龐更加出彩,「就是你看到的。」
北昊宇嘴巴張的也忘記了合上,北昊棋看到冷璃的面容也出了一會兒神,最終反應過來,眼神一閃,轉移了視線。但是之前的驚訝卻是不假。
南宮玨看到冷璃的面容後先是驚艷,然後就仔細地盯著冷璃看,再也移不開眼。彷彿透過冷璃看另一個人一般。
北御寒看到南宮玨目不轉睛的眼神,有些不喜,「南宮太子,請你自重重生之再覓良人。」
南宮玨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冒犯了冷璃,收回了視線,「抱歉,玨失禮了。」
北御寒出聲提醒著其他人,「再不走今晚就回不去了。動身吧。」
其餘的人也不再看著冷璃,北御寒把冷璃拉了起來,護在懷裡,阻擋著別人的視線。但是南宮玨之後依舊還會時不時地看向冷璃。
北御寒皺了皺眉,想要出聲,但是都被冷璃阻止了,冷璃能察覺到南宮玨的視線中沒有惡意。
南宮玨看了幾次之後,就不再看了,只是後來一路都沒有怎麼出聲,整個人沉默了許多。北御寒突然腦海中想起了什麼,差不多猜到了南宮玨的異常反應。不過這件事還是讓南宮玨來說吧。
幾近天黑他們才回到了沙城北門口,西夏和東臨的人已經回來了,看來他們沒有遇到風暴,衣服上沒有異樣。
守在城門口的人看到這一群人回來之後,等到他們走近了,都愣在了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這樣看起來冷璃跟北御寒更加般配了,兩個人走在一起如天仙下凡。雖然北御寒的面容比起冷璃來一點也不遜色,但是因為冷璃前後的反差讓人才如此震驚。
東方穎看著變了一個人的冷璃,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尖聲質問道,「你是誰?」東方穎還真是一點公主的素養都看不出來了,現在就整個一個潑婦模樣。
北昊宇最看不慣這種女人了,嗆聲道,「她當然是本王的弟妹了。」
東方穎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來有些嚇人,「怎麼會是一個人?」
「嘁,之前就不能易容了嗎。你認為誰都跟你一樣招搖啊,沒腦子的女人。」北昊宇諷刺道。
東方穎之前一直嘲笑冷璃長得醜,現在連她自以為傲的相貌都輸給了冷璃,讓她怎麼能夠接受得了。
西門霖看著眼前的冷璃,只覺得更加耀眼了。之前他就沒有在乎過冷璃的長相,現在只是錦上添花罷了。他看向冷璃的眼神,是欣賞的,是純粹的,不含有一絲貪婪和佔有。只不過西門霖的內心卻更加苦澀了,這麼美好的一個人兒,永遠不會屬於他。
其餘的人畏懼北御寒身上的寒意,不敢再把目光看向冷璃。東臨負責的人也反應了過來,宣佈了今天比賽的結果,西夏的人是最先回來的。雖然北辰和南楚是因為受到風暴才回的晚,但是卻不能影響最終的結果。
天色漸暗,所有的人也走上了回城了路。這次出來冷璃沒有坐馬車,而是跟北御寒共騎一匹馬。
一行人回到京城,也引起了京城裡人的圍觀。冷璃的變化被親眼目睹的老百姓傳開了。估計等到冷璃回北辰的時候,北辰的人也早已知道了。
從此以後冷璃也不用易容了,這點對冷璃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北御寒卻很鬱悶,冷璃的美不是只有他知道了,而且還會引來更多的桃花。現在有一個西門霖就夠他吃味的了,以後再來其他的人,還不把他惱死。北御寒現在就想把冷璃給藏起來,不給別人看到,但是這他只能在心裡想想了。
回到驛站之後,都各自回房清洗了。南宮玨卻暫時顧不了身上的沙塵,他回房後寫了一封信,交給隨行的親信,然後命令其立即快馬加鞭地把信送到南楚的皇宮裡,交給南宮曄。得到回信之後再立即回稟,爭取在他們這邊結束後趕回來。
辦完這些之後,南宮曄才關上房門把自己清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