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雪沒有看到的是,北御寒低垂著的頭眼裡閃過的殺意。
而冷璃根本就不屑於與這種人鬥,琴對她來說算是一個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武器,平時根本沒有興趣撫琴助興,而且她也不配跟她一起,她的琴聲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欣賞的。就姑且讓她以為她自己是最厲害,要想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覺得自己已經爬得很高的時候,給她迎頭一棒,讓她從高台上摔下來,摔得粉身碎骨才有意思。
北凌軒的眼裡也充滿著懷疑的目光,但也不好直接把冷璃叫出來問個清楚。又看了一眼北御寒,覺得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准奏。
冷紫雪坐在琴後,白皙的手指撫上琴弦,調了下音,又調整了下坐姿,才正式開始。一曲《流水》隨著手指的舞動滑出,琴聲悅耳,忽高忽低,忽緩忽急,曲調婉轉綿長。冷紫雪的琴技確實很高,說明她有花很大的功夫練習,這北辰國第一才女的評選還是有些水準的。不過她的琴聲裡缺少個人靈魂的共鳴,沒有融合進自己的思想,完全就是按著樂譜在彈,讓曲子失去了靈性,只能說是琴技高超,卻不能打動人。
而一曲罷,北凌軒覺得彈得不錯,心情大好,說了句:「賞。」
冷紫雪跪地謝恩,淺笑盈盈的回到自己位置上,因為有了之前禮部侍郎千金的前例,她不敢放肆,同時也覺得已經達到了自己所要的效果,至少目前還沒有人能超越她,她北辰國第一才女的位置還穩坐不動。她相信自己一定給寒王留下了印象,只是寒王放不下面子來誇她罷了。
看來那句話說的真不假,「人一陷入愛情智商就直線下降。」,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遇上心儀的人怎麼就變得跟傻子似的,還很自我感覺良好呢。
接下來,又陸陸續續得有些千金上台獻藝,有幾個女子也受到了北凌軒的賞賜地謝恩回座。兩個時辰後,宮宴終於結束了。
冷傲帶著三個姐妹一起回了鎮國侯府,冷紫雪一路上面露笑意,還沉浸在自己營造的幻想中。冷紫凝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平時喜歡嘲諷冷璃,今晚竟然沒有出言諷刺。冷傲一直閉眼假寐。馬車到了鎮國侯府,三個人分別跟冷傲告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冷璃剛進到房中,就警惕了起來,冷聲問道:「誰!出來!」
「阿璃的警惕性還真高哈。」話落,一個面帶白玉面具的紅衣男子從簾子後走了出來,此人正是寒玉樓樓主,今晚又得知也是北辰國的寒王爺。看樣子,他已經回府換過衣服了,這速度還真快。
「該稱呼你為寒樓主?還是寒王殿下?」冷璃冷眼一掃,放下了防備。自顧自得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而北御寒也不客氣,跟著坐下隨手也給自己倒了杯。端起來呡了一小口,打趣道:「阿璃樂意叫哪個就是哪個,當然我最希望阿璃能叫聲寒了。」北御寒在冷璃面前也沒有自稱本王。
「不知道,寒王殿下夜晚闖進女子閨閣有何大駕?」冷璃自動忽略了他口中的寒。要讓自己那樣叫,自己都感到一陣惡寒。
「沒什麼,就是想來看看阿璃有什麼反應。對我的相貌滿意嗎?」說完,隨手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那張人神共憤的臉龐。
冷璃一個閃神,心裡說著妖孽,又恢復了正常。雖說上一世見過的帥哥有很多,而且親生弟弟冷俊熙就是一大美男,自己的真實面目也是傾國傾城,已經產生了免疫,可是看到他的這張臉還是覺得驚艷,不過也就除了驚艷已無其他。
「太傷我心了,你竟然都沒有被我迷住。」北御寒裝作懊惱地說。
「難道寒王殿下就不擔心我把你的身份洩露出去嗎?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很好買賣。」冷璃轉著杯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北御寒向後一靠倚在椅背上,毫不在意地說:「我的阿璃怎麼會忍心呢。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
「誰是你的,休要胡說。看來,最深藏不漏的人是你,這水夠深。你很聰明,我確實不會,根本就不屑於玩這種把戲。」
「阿璃其實是會彈琴的吧?真想聽一曲來解悶。」北御寒湊到冷璃跟前盯著她看。
「如果寒王殿下想聽曲,從後門出去後繞過兩條街,我想那家燈火最盛的地方會滿足你的雅興。」
北御寒嘴角一抽,那明明就是青樓,何談雅興。
「既然阿璃不願意,那我還是走好了,不過總有一天,你會願意親自為我演奏一曲的。」
「慢走不送,希望下次寒王殿下不要夜闖閨閣,被別人看見會毀小女子清譽的。」
「我本以為阿璃不會在意這些,既然如此,那我以後還是讓人通報一聲再進來吧,阿璃覺得怎麼樣?」
「滾~」冷璃一怒之下,爆了粗口。
「哈哈哈哈~能看到阿璃臉上產生別的表情還真是不容易,這樣才比較可愛嘛~我先走了,下次再見~」說完,就抓起白玉面具飛身離開了。只留下一片紅色的背影給冷璃。冷璃一人在原地惱怒,三番五次的被這個人影響情緒,這種感覺真是糟糕。
「玫瑰~」
玫瑰從院子裡跑進來,「怎麼了,小姐?」
「下次把門守緊了,不要給別人進來。」
玫瑰看見桌子有兩個茶杯,一驚,「剛才有人進來!小姐,玫瑰該死,下次一定守住院子。」
「算了,沒事了,這也不怪你,好了,去休息吧。」冷璃轉身回房沐浴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