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到樓頂上,在他們身下滾滾黑煙升起,地面上有很多人,消防員正緊張的救著火。
在地面上或許感覺不到風,可是在三十層的大廈上就不一樣了,這兒的風起碼也有六七級。而且現在又是冬天,大風呼呼刮著,那種冷簡直就是刺入骨子裡一樣。
吳巖禁不住打了幾個冷戰,使勁收了收被燒的破爛不堪的衣服。只是這種衣服燒的洞太多了,即便吳巖怎麼收還是冷。
他也不管這麼多了,走到樓頂邊緣俯著身體往下看,心裡喃喃想著,如果這些煙全是白色的話,自己在這些煙霧裡倒是很像電視上演的那些得道成仙的人。只可惜,人家是成仙,我是成魔,這兒的煙霧可是黑的。
吳巖轉過頭看到南宮冰瀾把外套脫掉扔在了地上,她裡面穿著也是一件白色的衣服。吳巖看到她把衣服扔在地上,不解問道:「你幹嘛把衣服扔了。你不冷嗎?」
「冷。」
——有病啊,冷還脫衣服,有本事你把所有的衣服都脫掉,我保證不看一眼,對,不看一眼。
「冷怎麼還脫衣服?」吳巖更奇怪了。
「髒了。」南宮冰瀾說話可以說用惜字如金來形容,能用一個字說的,絕不會說兩個字。
「我說大小姐,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嫌髒。趕緊把衣服穿上。這個時候能活下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的。」吳巖說著就撿起了衣服給她。
「更髒,不穿。」南宮冰瀾面無表情說道,從她的神色來看,她確實很冷,只是這麼冷的天竟然就因為衣服髒了不穿。
敗家娘們!
吳巖看著這件衣服至少有八成新,只是下面稍稍蹭了點灰而已。這就叫髒了,那老子在床上堆積了兩個周的衣服豈不是比廁所還髒?
「大小姐,你就將就著穿吧,大不了等咱們得救了之後你再扔掉。現在可不是耍帥的時候。再說了,你現在要風度不要溫度給誰看,現在就我一個人——」吳巖愣了愣,接著說道,「你不會是給我看的吧?」
難道說她對我有意思?吳巖心裡又開始琢磨起來,這也難怪,誰讓自己長的這麼帥了。天底下哪有美女不愛帥哥的。
「你碰了,所以髒。」南宮冰瀾說道。
吳巖手中的衣服滑落下來,掉在地上。吳巖很生氣,也很惱火。她這是歧視,赤果果的歧視。老子健健康康,沒病沒災的。你丫的還倒嫌棄老子來了?
吳巖就有些想不明白,他辛辛苦苦從一樓爬到二十樓不就是為了救這個娘們嗎?人家都說救命之恩,永世難忘。
現在吳巖總算明白她為什麼要脫衣服,剛才從廁所出來的時候,他稍稍碰到了她一下,剛開始吳巖也沒在意,磕磕絆絆不是很正常嗎?哪知道這娘們一上來就把衣服脫掉了。還說老子髒。
你丫的有什麼,你不就是有錢嗎?
呃,貌似有錢什麼都有了。
老子也很有錢啊。雖然比不上你得多,但是賠你一件衣服總可以吧。什麼女人啊。
「等下去之後,我給你買一件一模一樣的。」吳巖憤憤不平說道,他就感覺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叱吒情場這麼多年,這是第一個女人敢這麼說他的。
「你買不到,也買不起。」南宮冰瀾說話的時候,臉上不帶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其他人那種不屑或者居高臨下的感覺。
她的表情雖然沒有流露出居高臨下的感覺,可是她的身上卻散發出這種氣質來。從吳巖第一次見她直到現在,一直都能感覺到。
吳巖也清楚,這種氣質不是說能模仿就能模仿的。而且他也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南宮冰瀾刻意這麼做的。這股氣質彷彿在身上與生俱來一樣。
欺人太甚!
吳巖想從口袋裡掏出煙,可是找了一遍,除了衣服燒的不成樣子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了,連手機都不見了。
他又把眼睛盯向扔在地上衣服,看南宮冰瀾扔掉的衣服,肯定是純羽毛做的。而且還是手工製作的。肯定很暖和。
這個時候,他猶豫了,既然南宮冰瀾不穿,扔在地上也怪可惜的。要不自己就穿上?可是當著一個女人的面穿著女人的衣服,要是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穿女人的衣服了。當初和慕容夏雨玩腦筋急轉彎的時候,就是讓那丫頭陰了一把,那不也穿上了女人的衣服?而且更可惡的是慕容夏雨還拍了照。
與其在這兒凍死,還不如穿上衣服呢。人死了,那些名譽還算什麼?
吳巖想通這一點後,又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抬起頭哼哼道:「你嫌髒,我不嫌髒。活該有些人凍著。」
他披上衣服後,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股香味,只是不知道這種香味是南宮冰瀾的體香還是噴的香水。
吳巖使勁洗了一下鼻子,仔細辨別,最後得出的答案是這是南宮冰瀾的體香,雖然他對香水不熟悉,可是他見過那麼多女人,也聞到過無數的香水味,而這種香味很明顯不一樣。
南宮冰瀾臉上依然冰冷,只是小臉凍得有些發青,她看到吳巖的動作後,冷冷說道:「脫下來,我沒讓你穿。」
「這衣服你都不要了。我穿上怎麼了?」吳巖沒好氣說道。
「在沒經過我的同意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碰我的東西。」
「喂,大小姐你講不講理?你都不要了怎麼還是你的衣服?再說了現在這麼冷,你想讓我凍死啊?」
「我不也凍著麼?」
「那是你自找的。讓你穿你不穿怨誰啊?」吳巖說道。
「我不要了你也不能穿。」南宮冰瀾很霸道說道,但是這種霸道和慕容夏雨那種還不一樣,慕容夏雨那種霸道說白了就是很無腦的蠻橫。而南宮冰瀾的這種霸道很冰冷,給人一種不得不臣服的氣場。
吳巖什麼人沒見過,根本不在乎這些,嘿嘿笑著說道:「這衣服真暖和。你從哪兒買的,能不能給我買一件相同樣式的男士。你不用擔心,我給你錢。」
南宮冰瀾見吳巖並沒有脫掉衣服的意思,也不再糾結,把臉轉向另一邊。
古人有云:飯飽思淫慾。吳巖這是身暖話就多。
他開始打開話匣子說了起來
「你為什麼叫南宮冰瀾?我有個很好的朋友就叫冰嵐。」
——不說話。
「對了,你家裡都是有什麼人啊。我覺得你倒像個獨生女。」
南宮冰瀾還是沒有反應。
吳巖也不在意,接著說道:「你家裡是不是很有錢?」
「你認識慕容夏雨嗎?那丫頭可比你可愛多了。」
「看你的年齡也不大,怎麼天天都板著臉。你是不是有心事?」
「要不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我想想啊,我到底給你講個什麼樣的故事呢?」吳巖很像那麼回事一樣沉思了一下說道,「我給你講個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吧。」
南宮冰瀾就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眼睛往下遠方,站在這座大廈上,幾乎可以看到整個澄海市裡。甚至連北邊的海都能隱隱約約看到。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冷冽的寒風中,她的秀髮隨風飄蕩。看上去很——淒美。
美確實很美。不過卻也很淒涼,你丫的想想也知道,在冬天六七級的大風中,一個人還沒穿太多衣服的情況下。不淒才怪。
「你是不是有潔癖,還是你對男人有看法?」吳巖發揮不死小強的精神,又開始追問起來。
南宮冰瀾終於忍受不了了,轉過頭說道:「你的話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