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逍遙習慣性的就要把站在身邊的杜梓童往自己身後拉,結果卻意外的拉不動,側目一看,只見她正定定的看著軒轅琅邪。
「你確定是真的要殺我麼?」她一字一頓的問道。
「是!」軒轅琅邪毫不猶豫的給出回答。
塗逍遙握緊拳頭,忍住要往他臉上砸去的衝動,這般無情的話怎麼能從他嘴裡說出來,而且還是當著杜梓童的面。
薛玉萍此時站的雖然有點遠,看的卻非常清楚,因為她一直就看的很仔細,想要把軒轅琅邪每一個表情變化都捕捉下來。
杜梓童扯起嘴角苦笑,問他,「為什麼?」
軒轅琅邪面無表情的回答她,「我老婆說的話你不都聽到了麼?又何必多問?多活這幾秒也沒什麼用,何如早點死,你覺得呢?」
杜梓童道,「我覺得你老婆只是不喜歡我,那如果我乖乖受死,你能放過我師父他們麼?你這麼厲害,他們沒本事給你找麻煩的。」
軒轅琅邪搖頭,「現在也許是沒有這個本事,但誰又能保證以後不會變的強大呢?我聽說有件法寶很厲害,若是他們有幸得到,可就是我的大災難了。」
杜梓童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麼法寶?」
軒轅琅邪居然還回答了,「三生鏡。」
杜梓童眼前一亮,他怎麼突然提到這件法寶,難道是在暗示她?她疑惑的看向軒轅琅邪的眼睛,卻沒有看出什麼。
其實不僅是她,就連緊盯著軒轅琅邪的薛玉萍也沒看出任何的端倪來,這才不耐煩的走了過來。
她一把扯住軒轅琅邪的手臂,不悅的撅嘴,「你們聊完了麼?要不要再來個吻別什麼的?」
「沒必要,我只是念在她要死了,想給她個痛快而已。」軒轅琅邪側目看著薛玉萍,那眼裡的除了寵溺和柔情,什麼都沒有。
他的樣子就像是吃了**藥似得,只要見到她整顆心都軟了,對她柔情似水,對她千依百順,對她言聽計從,對她情深意重。
「吻別還是留個你們自己吧,我不稀罕!」杜梓童嬌喝一聲,右手迅速的揚起,朝著軒轅琅邪和薛玉萍一掃而過。
一道流光劃破了蒼穹,在發出耀眼光芒的同時,也發出了巨大的威力,逼的軒轅琅邪立刻攔腰將薛玉萍抱住,飛快的往後退去。
杜梓童藉著流光的掩飾,趁機拉著塗逍遙也往後退,先奔到金不換那邊將他和沐晚晴扶起來,再去把水靈月和霍七心也帶上,匆匆離去。
「這是在地宮,我們逃不掉了。」霍七心已經徹底的絕望了,只要有軒轅琅邪那樣的對手在,他們就無路可逃。
「誰說我們逃不掉,我就相信我們一定能逃出去!」杜梓童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信心,手握三生鏡,扶著水靈月快速逃竄。
塗逍遙知道剛剛杜梓童使用了三生鏡,也相信她的力量,一邊走一邊問道,「童童,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出城的話好像不太可能了。」
金不換與沐晚晴相互扶持,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有點跟不上杜梓童他們的步伐,但相隔不遠,也能聽到他們的話語。
他一邊走一邊想,聞言提議道,「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來說,要走的話也只有童童和逍遙有機會,要不你們先走吧,我們在此善後。」
杜梓童立刻拒絕,「不行,我不允許,要走大家一起走,走不了就一起死,要我扔下你們逃跑,我做不到,你們不要置我於不義!」
沐晚晴道,「我跟不換的年紀都大了,活了這麼多年也夠了,那要不你們就再帶上靈月和七心,我們拖住軒轅琅邪給你們爭取時間。」
「不可以,我要一個都不能少!」杜梓童回轉身來,一把挽住沐晚晴的胳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我們走不了,那不如找個地方暫時躲起來,只要他們找不到我們也就安全了。」
金不換贊同,「這樣也好,就算要打,也該養精蓄銳一番。」
沐晚晴也同意,「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霍七心卻當頭澆了他們一盆冷水,「這裡可是涇渭城,還是軒轅琅邪的地宮,我們即便在這裡住了日子,但對這裡肯定沒有他熟悉,又能躲到哪裡去?」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誰又會沒有想過呢,可既然打不過也逃不掉,那何如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再做最後一搏呢?
水靈月忍不住責備他,「就你話多,師父他們都認可了,難道你以為他們想的還會沒有你一個毛頭小子多嗎?」
塗逍遙也罵他,「姓霍的,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賣了,沒事就不要開口!」
霍七心被他們說的無言以對了,他也是出於好心才提醒的啊,誰讓他向來就不太會說假話呢?只會實話實說啊!
杜梓童不以為忤,「你們別說了,師兄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我知道你們都想到了,不過我正好知道一個地方,那裡很奇怪,也許他們怎的找不到呢。」
「什麼地方?」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她。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等你們去了就知道了。」杜梓童說的其實就是那個她白天感覺不到一樣,只有晚上才會有奇怪感覺的院子。
今日三生鏡那一道流光比上次在紫宸殿中對付那天龍八將的時候要厲害的多,別說是蔣玉萍,連軒轅琅邪都傷到了,就地休息了好一會兒才起來繼續找人。
但這一次,他們卻是找了很就都沒有找到,薛玉萍不禁懷疑軒轅琅邪又是在故意放他們走了。
她質疑的問他,「琅邪,你可是這裡的主人,現在不但有外人闖進了你的城市,還躲在你的宮殿裡,你居然會找不到他們,你覺得這話要是說出去,會有誰相信你麼?」
軒轅琅邪有些生氣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自從見到了那個大肚子女人,你就老是懷疑我,難道真像那狐狸說的那樣,我之前跟那女人認識,而她懷著的正是我的孩子?」
「你居然寧可相信那只死狐狸都不肯相信我?軒轅琅邪,你還有沒有良心啊?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在你魂飛魄散的時候耗盡力量來為你聚靈,害的我自己差點就零散而亡了?」
薛玉萍是說著,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掄起拳頭對軒轅琅邪一頓捶打,力氣用的還不小。
軒轅琅邪怎麼會不記得在他魂飛魄散的時候,突然有股強大的力量把他的魂魄收起來帶走了,然後等他醒來之後便看到了這個女人。
他忘記了所有的前塵往事,她說是她費盡心力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讓他重生了,害的她直到現在功力都還沒恢復過來。
關於這個說法,他一開始並不相信,可身邊所有的鬼都是這樣告訴他的,讓他不得不信,答應從此以後會好好待她,報答她的重生之恩。
他寵著她,對她千依百順,聽她講自己的過去,知道了自己是涇渭城主,知道自己是個風流鬼,可在一起這麼久,他始終都沒有愛上她。
看到她哭了,他覺得是自己傷了她的心,便立刻柔聲安慰她,向她保證自己一定會盡快把杜梓童他們給找出來的,然後送她去了一間房。
薛玉萍被他安慰了一陣氣就消了,眼巴巴的看著他,要他繼續去找杜梓童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走出涇渭城,他自然是答應了。
可同時她又提出了一個要求,要他對地府開放整個涇渭城,也就是讓陰間的鬼入住涇渭城,他也答應了,說這城本就已經是她的了,凡事都由她做主。
薛玉萍這才笑了,目送他出了房間,看著他關好門,然而等他走遠了之後,她立刻就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當初就她趁著他的魂魄還沒燃燒殆盡,藉著紫宸殿那團白霧的掩護將他帶走了,所以其實他當時並沒有真正消失。
杜梓童那條同心鏈突然化成了灰,事實上也是她做的,只是這事兒除了她自己之外,再也沒有誰知道罷了。
回去後她借用了十殿閻羅的力量一起為他聚靈,並且在聚靈的時候對他做了點小手腳,使他終於浴火重生,卻失去了記憶。
她趁機給他灌輸了很多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比如他生性風流,最愛招蜂引蝶,比如他殺人如麻,是個嗜血殘暴的惡鬼。
也給了一些屬於他自己的記憶,比如他名字叫軒轅琅邪,是涇渭城的城主,本來有兩個屬下,但他們犯下重罪被關押在第十八層地獄了。
軒轅琅邪似乎對她很信任,說什麼都聽,還很寵她,連她要他娶她都立刻答應,甚至還主動把涇渭城送給她做了聘禮。
可雖然他們一直在一起,而且還過了這麼久,她卻至今沒有完全信任他,也不知是對自己做過的小手腳不夠自信,還是對他太高估了。
總之,她對他沒有十分的把握,就要繼續試探他,而最好的試探對像便是杜梓童了,那個懷了他的孩子,被他用一條鬼命去保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