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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7章 丫頭,對不起! 文 / 蘇阡陌

    軒轅琅邪還在猶豫,他真的不想再給她帶來任何的損傷了,可他又不能說出這個秘密,甚至連覆在她額上的手都給收了回來。

    然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杜梓童突然哭的更凶了,然後他便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嘴唇上迅速泛起了一層水泡,這是什麼詭異的溫度啊?

    見此情形,他已經沒辦法再猶豫,當即就上了床,緊緊的把她攬在懷裡,隔著衣服用他冰冷的身體去給她滾燙的身子降溫,一邊還顫抖著雙手去給她擦淚。

    這都是他害的,一定是他害的,否則一個區區人類再怎麼高燒也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啊,他早在想到會傷害她的時候就該收手的,那她也不會受這份罪了。

    「總算舒服多了,謝謝你……」杜梓童埋首在他懷裡,雙手纏在他的腰間,連雙腿都是與他交疊,整個人又是像八爪魚一般黏在他身上。

    「丫頭,對不起!」軒轅琅邪冰冷的手伸進了杜梓童衣服,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摩挲著,然後毫無徵兆的,第一次對她說出了抱歉的話。

    「嗯?」杜梓童疑惑了,「為什麼道歉?我是在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可能要熱死了,就算讓師兄去拿冰塊來也不會有這麼快的呢。」

    軒轅琅邪聞言並沒有解釋什麼,他另一隻手按在她的後腦勺,手指穿插在她的髮絲間,稍一用力,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的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髮。

    「大叔?」杜梓童悶悶的喚了一聲,卻沒有聽到任何的回答,她只感到自己的腦袋上有什麼在輕輕的移動的,那正是軒轅琅邪的唇瓣。

    軒轅琅邪閉著眼睛,神情奇怪而複雜,像是心疼,像是自責,又像是糾結,還像是無何,讓人看不懂他到底是什麼心情,又在想些什麼。

    沉默了一下,杜梓童又接著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說麼?也許我力量不夠,幫不上你,但說出來至少會好受一點的。」

    「什麼都不要問,只要快點好起來就行。」軒轅琅邪輕聲說著,又默默在心裡加了一句:現在你比什麼都重要,連孩子都比不上你。

    「哦,那好吧,我加油,爭取早日好起來。()」雖然他很想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變得這麼奇怪,不但關心她,還道歉,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但既然他不想說,那她逼問也沒用,只會讓他更為難罷了,她又怎麼忍心為難他呢?倒不如閉嘴,給他一片清靜,好讓他去想自己的事。

    依偎著軒轅琅邪這個天然的冰庫,杜梓童的身體沒那麼熱了,漸漸的便又昏睡了過去,只是睡得非常的不安穩,時不時的會喊熱。

    軒轅琅邪抱著她一直沒有撒手,不是不敢,而是心有不捨,他本來就最不願虧欠別人,這次杜梓童因他受了這麼大的罪,他完全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補償她。

    杜梓童睡著了之後,霍七心又來了一次,但沒有直接闖進來,他先敲了門,聽到軒轅琅邪及時應了門就沒有開門了。

    在他們這些知情人的眼裡,軒轅琅邪與杜梓童其實已經算得上是夫妻關係了,畢竟他們不但有了夫妻之實,還有了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至於名分,只要雙方願意,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儀式或證明,因為他們一個是人,一個卻是游離在兩界之外的存在,誰又管得了他呢?

    知道軒轅琅邪還在裡面,霍七心自然就不好進去了,詢問了一下杜梓童現在的情況,拜託他照顧好她,再客氣的謝過他便訕訕的離去了。

    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軒轅琅邪不禁微微歎息了一聲,為的卻不是自己或是杜梓童,而是那個剛剛離去的霍七心。

    雖然在杜梓童懷孕和之前,他並沒有跟霍七心真正相處,但他認識這個人也不是一天兩天,後者對杜梓童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經看出來霍七心喜歡杜梓童,也曾提醒過她一兩次,但最終卻得知她對霍七心只有兄妹之情,而無男女之意。

    有時候他也會泛起微妙的同情,覺得杜梓童辜負了霍七心的一片真情,可現在要他放手,把心愛的女人讓給出去,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無論是陰間還是陽間,有什麼能比我愛上你的時候,你也恰好愛著我來的幸運?現在杜梓童的幸福,不是他讓位,而是他也愛她,以他獨有的方式去呵護她。

    只是那些藏在心裡的話,他不知道有沒說出口的一天,但他已經默默的下定了決心,即便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大惡魔,他也不會傷害她。

    若是有朝一日他們成了敵人,他也絕不會有任何的反抗,只會心甘情願的死在她的手下,化作她心上的一顆硃砂痣。

    這對她來說雖然很殘忍,但卻是讓她不恨他的最簡單方式。因為他不敢去想像,若是金不換等人死在了他的手裡,她到底會有多恨他。

    讓她對他只有纏綿的愛,沒有深入骨髓的恨,回憶起來不會咬牙切齒的咒罵,而是帶著溫熱淚水堅強微笑,是他絕望中所能給她最好的。

    杜梓童燒了一天一夜還沒退,幾乎是一直被軒轅琅邪抱著的,這期間霍七心沒有涉足這個房間,因為軒轅琅邪根本不允許他進來。

    他自知藥物對杜梓童沒有用,霍七心進來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會跟著擔心,與其多一個人難過,他又何如做一隻壞鬼,將人拒之門外呢?

    杜梓童一直昏睡著,基本很少醒來,但後來漸漸不會喊熱了,然後終於在第二天中午退了些熱,這才悠悠轉醒,一睜開眼就嚷著要喝水。

    軒轅琅邪連忙起來給她倒了杯水,看著她喝完了滿滿一杯水,這才去通知了霍七心,讓他過來看看她,免得不知情況的他繼續擔心下去。

    霍七心很快就來了,金不換緊隨其後,軒轅琅邪識趣的離開,在院子裡跟已經在外面守了很久的塗逍遙聊了會兒天。

    「她現在應該沒事了吧?」塗逍遙眼巴巴的看著杜梓童的房門,昨天連霍七心都不能進去,他這小寵物自然是更沒辦法了,可他也是真的擔心啊。

    「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軒轅琅邪語氣波瀾不驚的,表情也很淡定,他本就很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但隨即卻話鋒突然一轉,「你擔心她?很想進去看她?」

    塗逍遙一心看著杜梓童的房門,聽他語氣如此和善,想也不想就點頭如搗蒜,「是啊,認識她這麼久我還從來沒見過她生病呢,這可真是病來如山倒,心臟病都快被她給嚇出來了。」

    「哦?沒想到你還這麼關心她呢。」軒轅琅邪冷哼一聲,目光立時變得陰冷起來,神情也冷峻了許多。

    這狐狸被她欺負了還能如此關心她,這要是她稍微對他好些,那他們豈不是要直接兩情相悅,然後準備生小狐狸了麼?

    塗逍遙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這才收回目光看向軒轅琅邪,暗叫不好,他這是關心則亂,一不小心摸到某鬼的逆鱗了?

    他敢對天發誓,他絕對沒有要覬覦杜梓童的意思,那可是老大的女人啊,借他一百個膽也不敢動這心思,何況那女人又沒啥值得他愛的。

    「誰說的?我只是擔心她肚子裡的小老大而已,她成天除了欺負我就是壓搾我,我怎麼可能關心他呢?除非我皮又癢癢了。」塗逍遙趕忙拿鬼胎當擋箭牌,跟杜梓童撇清關係。

    軒轅琅邪冷冷的看著塗逍遙,目光睿智,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然後沒有再說什麼就顧自走開了,沒誰管他去了哪裡,因為都不敢管啊。

    塗逍遙趁機也進了杜梓童的房間,看她雖然有氣無力,但氣色還算不錯,便跟她打趣了幾句,使得房間裡沉重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軒轅琅邪在外面逗留了好一會兒,等他再回來的時候,霍七心等人已經離開了杜梓童的房間,只留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聊的翻著白眼。

    她唉聲歎氣的,數落他們一個兩個的只會要她好好休息,都沒人陪她說說話了,也不想想她可已經是睡了一天一夜,哪裡還能睡得著啊。

    話說雖然她偶爾有著豬的習性,但畢竟不是真正的豬嘛,所以見到軒轅琅邪進來她連忙招手,「大叔,你可算回來了,快來陪我說話。」

    「你沒事了?」軒轅琅邪走過去,伸手就撫上了它的額頭,感覺還有點點發燒,但情況比起昨天來要好的多了,也就放心了些。

    其實連杜梓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昨天的情況到底有多嚇人,因為今天她醒來的時候,嘴唇上的那層水泡早就奇跡般的消失不見了,否則霍七心還不要心疼死。

    杜梓童眨巴著眼睛,笑著反問軒轅琅邪,「你覺得我現在像是有事的人麼?」

    軒轅琅邪仔細檢查了一下,見她好像的確是沒事了,這才徹底的放心了下來,坐在床沿陪她說了會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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