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真笨,哪裡是老天跟她開玩笑讓她長成這樣的,那半張臉一看就是後來被毀了的嘛,我覺得肯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被人家報復了吧?她連鬼品都這樣差,人品又能好到哪裡去呢?你說我說的對麼?」
杜梓童沒想到軒轅琅邪居然會配合她玩這個小小的心理戰術,直接就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話。
「對啊對啊,實在太對了,果然是我笨了,好在咱們寶寶得到了你的遺傳,現在就聰明的不得了呢,連這丑不拉幾的老鬼都奈何不了他。哎……看來某鬼上千年的鬼是白做了啊。」
「嗯,我相信你說的某鬼指的肯定不是我!」軒轅琅邪完美的唇角突然一勾,扯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還趁機對孫靈芝眨了一下好看的眸子。
「那當然了,稍微有點自知之明的都能知道我說的是哪一隻。」杜梓童嘿嘿笑著,小手輕輕的撫摸著小腹,無聲安撫著肚子裡那個已經快要笑岔氣了的小傢伙。
「你……你剛剛是在對我笑?」孫靈芝的動作一僵,隨即夜色中就響起了她的一聲淒厲慘叫,「啊——不要——」
軒轅琅邪竟然趁她心神被擾亂的時候對她使了一招美男計,而她還中了計,緊接著就中了招,都說了對敵之時是不能分神的嘛,可惜她知道卻未能做到。
「要不要,可由不得你!」軒轅琅邪一點都不為自己是美男計感到丟臉,還在一擊得逞之後右手疾出,指尖倏地冒出一團熊熊燃燒著的,形狀如蓮花的火焰。
這一幕杜梓童曾經見過,就在猛鬼街的包子鋪中,軒轅琅邪用這一招就把那有著幾百年修行的老鬼婆給滅了,真正的彈指間灰飛煙滅啊。
現在他又使出這一招,那指尖跳躍的火蓮赫然比上次要大得多,這代表著什麼,杜梓童壓根就不知道,但孫靈芝卻心知肚明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她的眼裡露出了深深的恐懼之色,想要像上次一樣藉著法寶逃跑的,驀地卻發現那法寶突然失去了作用,如同不在她身上一般,而這種情況她卻是幾百年來都不曾遇到過的。
法寶怎麼會沒有用呢?明明剛剛還給她提升了不少的力量的,到底是什麼時候突然失去了效用的?難道連它也忌憚這個所謂的涇渭城主麼?
該死的,憑什麼他能夠得天獨厚的擁有這麼多特殊?一座巨大的涇渭城,兩個獨當一面的下屬,還有那已經成為了陰間常識的傳言!
杜梓童幸災樂禍,嘻嘻笑著看向孫靈芝,「醜八怪,現在你是服還是不服,這次是不是要徹底的玩完了?我讓你打我寶寶的主意,讓你沒有自知之明的來報仇,讓你視人命如草芥,囂張跋扈的殺人。」
孫靈芝沒有理會杜梓童,只是睜大眼睛看著一步步向她走來的軒轅琅邪,眼裡的恐懼越發的濃了,蠕動著慘白的嘴唇,難以置信的吐出一句顫抖的話,「紅蓮業火,天,你居然可以使用紅蓮業火!」
「這很難嗎?」軒轅琅邪眉毛一挑,那不屑一顧的表情,說的好像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紅蓮業火似得,那可是能夠焚燒三界的地獄之火啊,能不這麼輕描淡寫麼?
「紅蓮業火?那是個什麼東西?就指尖這個嗎?」杜梓童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覺得新奇的很,便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就發問了。
孫靈芝還是沒有搭理她,軒轅琅邪也沒有回答她,只剩下她自己在風中凌亂,可憐兮兮的擺著張尷尬的臉,好似自己是被全世界遺忘了一般。
「你不該招惹到我,我的孩子更不是你這種東西所能染指的!」軒轅琅邪很疑惑,為什麼孫靈芝不用法寶逃跑呢?黃泉碧落不是說她身上藏著很厲害的法寶麼?
而事實上,他也確實從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感覺到,在她的身上隱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強大力量,讓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可不知怎的,那股力量後來又漸漸變弱了。
「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孩子是你的,我一定會有多遠就套多遠。」孫靈芝認命的閉上眼睛,「可惜從來也沒有如果,我只能將錯就錯,一錯到底,就如當年我做人時一樣。」
既然做人的時候是這樣,那做了鬼就還不懂得吃一塹長一智麼?她的智商好像也不怎麼樣,或者正如軒轅琅邪所說的,是鬼品有問題吧?
軒轅琅邪對她可沒有什麼同情心,所以並不會因她這幾句話就放過她,好歹這也是他不顧形象的使用了一招美男計才拿下來的,不滅了她,這事兒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混呢?
他右手輕描淡寫的一揚,跳躍在他指尖的那團火焰便飛了出去,襲向早已被紅蓮業火鎖定,從而動彈不得逃跑無望,只能閉著眼睛等死的孫靈芝。
「啊——」伴著一聲淒厲的鬼哭聲,輕微的爆破聲,一隻強大的千年鬼物便徹底結束了她做鬼的生涯,也斷了自己輪迴往生的路,最後化作縷縷青煙漸消漸散在迷茫夜色中。
「終於……結束了。」軒轅琅邪的背後傳來一句虛弱的低喃,他驀地回頭,便看到那個之前還有說有笑的小女人無力的往後倒去,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在等待他來救援的那段時間裡,她支撐的有多艱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因為她一直記得上次黃泉的話,不想再過多的消耗鬼胎的力量,以免給他造太大的成損傷。
所以今晚她在使用力量時,從一開始就有所保留了。鬼胎現在的確是沒事,但她自己就有事了,不過她不後悔,作為一個母親,她本就有責任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真是個愛逞強的丫頭。」軒轅琅邪微微歎息一聲,搖著頭快步走過去,彎腰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大步流星的往她房間的方向走去,那是個他最熟悉不過的地方了。
孫靈芝魂魄化作的青煙越來越淡,軒轅琅邪將杜梓童帶回房間安頓好,出來準備再把另外四位也帶回其他房間時,突然看到那縷縷青煙中有一抹耀眼的紅色,眼前不禁一亮。
那是她的法寶,肯定是她的法寶,他的紅蓮業火只能夠焚燒掉她的魂魄,而不能毀掉她的法寶,他現在倒是可以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這般厲害。
待他走近,便已然看清楚,那一抹紅色赫然是一顆極小的珠子,這麼小的東西藏在身上,怕是即便搜身也未必找得出來吧,可它這麼小卻偏偏蘊藏著那麼強大的力量。
這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只是為何後來它的力量也減弱了呢,使得孫靈芝沒辦法如同上次一樣憑此物逃跑,難道是她最近把它的力量消耗的太過了麼?
軒轅琅邪撿起珠子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想著這裡還有五個半死不活的人需要他來處理,他便將東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準備等日後有時間再研究。
當初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他自然知道金不換和霍七心的房間位置,但卻不知水靈月和沐晚晴目前是住在哪一間,又不好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直接將她們扔在客廳。
加上紫宸殿雖然破敗卻地方極大,後院的廂房太多,他根本沒這個時間去找找看哪個房間是最近收拾出來讓這兩個女人住的,便想了個自認為最簡單的法子。
他先把金不換和霍七心都扔進了金不換的房間,安置在床上,然後把沐晚晴和水靈月拖到了霍七心的房間,並排放在床上,最後都拉過被子蓋好了。
除了杜梓童是用抱的之外,其他四位真的是被他一手抓一個,分批拖進房間去的,行為粗魯又暴力,連水靈月那樣的年輕小姐都不例外,真是只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鬼。
杜梓童有鬼胎保命,情況自然要比這四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好的多,軒轅琅邪把她抱進房間去之後就診斷過,只是自身消耗過大,體力不支暈過去了,否則他才不會扔下她呢。
坐在金不換和霍七心的床前,他的眉頭越皺越深,一副很揪心的樣子,他不是救不了這兩個人,只是付出的代價有點大,他不確定這樣做是否值得。
雖然還沒有去仔細為沐晚晴和水靈月診脈,但他猜得到她們現在的情況應該是跟眼前這兩位一樣的,如此一來他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更大了,救他們所有人好像有點划不來。
要他付出代價來救金不換和霍七心還勉強說的過去,畢竟他們是杜梓童最在意的師父和師兄,也算是和他這個鬼父沾得上點邊,可沐晚晴和水靈月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只是個陰間不收,陽間不容的孤魂野鬼而已,又不是標榜著懸壺濟世的醫者,沒有那份父母心,想當初他在猛鬼街已經救過水靈月一次了,算是給足了杜梓童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