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瑾一驚,驚訝的看著百里芷,隨口又看了一眼容墨玉。
容墨玉面具下的面容微微的收緊,她不愛他了……
有點兒難受,有點兒窒息的痛。
「好……」容墨玉同意。
百里芷讓開一步,挑眼說:「就在港口,水渠上接著很厚的冰,而且還是下游,所以便直接從上游滑到了下游,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費。」
「知道了。」容墨玉答了一聲便迅速的走出帳外,吩咐士兵去港口。
而另一邊的李大人卻左等右等,都等不來任何消息。
好不容易得來的消息卻是沒有找到……
這怎麼可能呢?
除非沒有糧草。
李大人滿臉的不相信,走出門外,便看到容墨玉的士兵押送著一車一車的糧草從門旁走過。
李大人回頭便狠眼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這都是什麼啊?這些糧草哪裡來的?」
下人低著頭,看馬車的方向便想到:「大人,對方很狡猾,不是在陸地上運送,而是利用水渠上的冰來運送,這樣一來就躲避了沿路的堅持,二來這裡是下游,從上游到下游,只要將糧草放在木板上,便可從上游自由的滑下來,完全不要一點兒力氣。」
李大人聽了,也只得狠狠的甩了甩衣袖。
這些棉被連夜就派發給了那些受凍的災民,而糧食也統統放到了庫房,派專人看管。
當容墨玉聽到池水墨帶來了好幾頓的鹽時,實在疑惑:「這些鹽有什麼用?」
池水墨穿著的狐皮大氅被寒風吹起,本就俊俏悠然的面孔被凍得通紅,此時便更加的顯得有些可愛。
「這要問裡芷了,她說這能讓雪快速的融化。」池水墨說,看著容墨玉被風霜所吹的模樣,實在有些心疼。
看著他身上有些髒的棉襖,便將自己的大氅披到了容墨玉身上:「雖然賑災不成功,但是你也不要每日每夜的勞作。」
容墨玉卻慘慘的勾勒下嘴角:「這些人知道我看不見,所以表面上聽我的命令,但是實際上卻做著與之相違的事情,可惜,我卻又不能讓他們知道我能看得見,你來了正好……」
池水墨懂容墨玉的意思,點點頭。
剛停的雪在此刻又慢慢的瞟了起來。
「裡芷真的有辦法讓這些鹽將這些冰凍的雪化掉嗎?」容墨玉的手搭在池水墨的手上,在冰雪上慢慢的行走著。
「這次的事情她可出了不少力……墨玉,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她?你休了她之後,她第一件事便是來找你,她在乎你。」池水墨望著容墨玉的側臉,心絞著痛。
本來他見到容墨玉的第一件事便是質問他,可是看到他現在歷經滄桑的站在他的面前,他質問的語氣便成了柔和的問候和關心。
似乎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這一切都有他的苦衷般。
容墨玉戴著銀色的面具,伸出纖長的手,將落在肩頭的雪擋掉:「她是我妹妹……:」
只淡淡的這麼一句話,卻不知是他耗盡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得出來的。
抬頭看著那沒有月亮河星星的天空,只在那茫茫的黑夜中,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砸下來。
砸在他的頭上,他的肩上,他的心中。
「你說什麼?」池水墨略帶著驚訝的說。
容墨玉將抬起的頭朝池水墨的方向撇去,輕輕的握住池水墨的手腕,不重,但是卻能讓人感覺到他的痛楚:「百丞相應該跟你說了,我不是皇子,母后當年生下的是一位公主,為了皇后之位,便從宮外抱來了我和妹妹,然後讓我和公主假扮成了龍鳳胎,而我的孿生妹妹便一直流落在宮外,就在不久前我才得知她是我的妹妹。」
容墨玉的話語極盡的苦澀和酸楚,話語是那麼的輕,那麼的淡,但是聽在人的心中是那麼的疼。
如冰稜般將你血肉的身軀狠狠的割開。
池水墨搭在容墨玉手上的手,一下收回到了袖口中,緋紅的唇角邊是一片驚愕:「原來百丞相說的是真的。」
「你那麼做就不怕皇上相信嗎?這可是欺君大罪!」池水墨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有幾分後怕。
他是曾懷疑過,但是卻從來沒有相信過、
如果那個時候百丞相的所有證據都在,那麼容墨玉是必死無疑。
「所有的證據都被我毀了,百丞相只有一張嘴,更何況母后是何等精明的人?她怎麼可能讓百丞相將當年的事情公諸於世呢?而且我還替百丞相捏造了一個罪責,比起欺君之罪,哪有謀朝篡位來的厲害,父皇的目光自然都被吸引到那件龍袍上去了。」容墨玉對於自己的計劃,掌握的滴水不漏。
而且是設計在自己外出之後,他人在外邊兒,那麼當時就不好做滴血認親,百丞相沒有了手上的證據,無論他怎麼說,父皇是不可能相信的,即便退一萬步,父皇相信了,他人在南疆,他至少還有一條活路。
「那皇后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嗎?」池水墨說。
「她若要知道,就不可能捧我做太子。」容墨玉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自導自演那場大火嗎?因為我知道我太優秀了,父皇早已有意將太子之位傳於我,如果沒有那場大火,我現在便是太子了,但是我不能,母后是不可能讓我做太子的,不可能讓江山更名換姓,落入我的手中,所以母后對我早已有了殺心,我唯有這樣自己毀了自己,母后才會放我一條生路。」
「當初我不明白,還以為你是為了那個百里柔。」池水墨聽到容墨玉的解釋,他先前的疑惑全都沒有了。
他才不相信,容墨玉是為了百里柔才將自己的雙眼毀掉,假裝失明,毀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