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芷正納悶著,感覺這個人有點兒眼熟,但是卻又想不起來。
等這個身形飄逸的男子,緩緩的抬起頭,向上看的時候,那一張崑崙山奴面具,讓百里芷一下想起了這是誰。
驚得一下退回了窗邊——容墨玉。
一年前,容墨玉和她都帶著崑崙山奴的面具,容墨玉也是穿著的一身白衣,俊雅不凡。
百里芷摀住自己幾乎要跳出心口的心臟,一年前的那一幕,明明是那麼的清晰,仿若就是剛剛發生的一樣。
可是卻一切都是假的!
虛構的,不存在的……
這世界上真的有這麼一種神奇的巫術,可以將人的記憶洗去,然後灌輸新的記憶嗎?
即便是這樣,也不應該這麼的詳細,這麼的深刻吧?
夜瑾瑜告訴她,百家只有兩個女兒的時候,她幾乎就相信了,但是最後的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輕易的相信,不是自己親眼看到,不是自己親眼聽到,她都不相信。
夜瑾瑜她願意相信,可是心中卻又對他產生著一種懷疑。
是她不願意相信有這麼多的巧合……
而這麼多的巧合都發生到她的身上。
百里芷走到窗前,在往下望的時候,那個戴著崑崙山奴面具的男人已經走了,亦也不知到了何處。
卻在這時聽到了一聲清脆的敲門聲。
應該是彩雲,或者夜瑾瑜吧?
百里芷這樣想著,便去打開了門,卻不想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彩雲,亦不是夜瑾瑜。
而是剛剛在窗下戴著崑崙山奴面具的男子。
他的手上拿著一塊兒手絹。
象牙白色,上面還繡著她喜歡的槐花。
「這個是姑娘你的吧?」男子攤開雙手,那象牙白色的手絹便安穩的躺在他的手掌心上。
百里芷立即朝窗台的位置看了一眼,是她的,一定是她剛才只顧著看了,手絹什麼時候被風吹下去的都不知道。
「不是我的。」說著,百里芷便將門關上。
那手絹是她的,但是她不想要了,似乎因為這個男人戴著和南陵王一樣的面具,所以她現在的心還在劇烈的跳到著。
門外沒有在傳來敲門聲,亦沒有說話聲。
想必那個男子又去別處尋手絹的主人了吧?
「咚咚」又是一聲敲門聲……
倚在門上的百里芷立即說道:「那手絹不是我的。」
「苑檸,是我。」夜瑾瑜的聲音傳來。
百里芷立即便給夜瑾瑜開了門,看到夜瑾瑜手上拿著兩個面具和兩盞用橘子皮做的花燈站在門外,帶著絲疑惑的看著她。
「什麼手絹不是你的?」夜瑾瑜問。
他臉色紅潤,泛著陽光的味道,想來他的傷口恢復的很好。
「沒什麼,就是有一個人撿了條手絹,問是不是我的。」百里芷敷衍了幾句,便又走回到了窗邊,忽然又想起什麼,便問道:「你不是要和南陵王一起賞燈的嗎?」
「嗯,他現在在畫舫裡等我。」說著夜瑾瑜便將一個貓臉面具戴在了百里芷的臉上。
「你幹什麼?我說了不去的。」百里芷想要將臉上的面具摘掉,但是手卻已經被夜瑾瑜握在了手心中。
「我想像南陵王正式的介紹你,你要是真不喜歡,我在送你回來。」夜瑾瑜說著,便又將一盞橘黃色的橘燈塞到了百里芷的手上。
興許是百里芷因為在窗外看到的那些美好的景象,被融化了,嘴上說著不想去,但是其實心底是想去的。
在加上戴上這個面具,整晚都不能摘下來,只要她不出聲,那南陵王又怎麼會知道是她。
而她也想盡早把秋墨救出來,問一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上木板,搖晃不平穩的感覺,讓百里芷有了一絲觸動,但是卻又讓她感覺很安心。
她是最喜歡海的,所以她的假期基本上全部都泡在了大海之中。
捕魚,游輪。滑板衝浪。潛海,她都一一試過。
所以她走上畫舫的時候,那搖晃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親切。
「墨玉,你在哪兒?」夜瑾瑜的手將百里芷的手拉得很緊,好似怕她會一不小心摔倒。
「說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墨玉。」一記冰裂清溏的聲音傳來……
百里芷回過頭,卻看見那白衣盛雪的男子,竟是剛剛送還手絹給他的人。
他的臉上帶著崑崙山奴的面具……
百里芷絕對不會認錯……
那剛剛……他豈不是……
百里芷的心慌到了極點,臉色極為的難看,他一定認出她是誰了,一定知道她是誰了……
「是……是……,張公子,反正這船上都是你的人,你怕什麼啊!」夜瑾瑜發覺到百里芷的手一直的在發抖,還冒著冷汗,便回過頭來對百里芷說:「別怕,有我在,他不會吃了你的。」
但是百里芷害怕的那是這個事情啊!
容墨玉已經見過他了,就在剛剛已經看到她了……
但是他為什麼不說話?沒有任何的反應?
容墨玉走進船艙,坐在紅木桌上,熟練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看著夜瑾瑜身後畏縮的百里芷說:「她就是你在青樓找到的苑檸?可是我瞧著,卻很熟悉啊!」
「撲通,撲通……」百里芷的心劇烈的跳動著,身子也一直在往後退著,想要掙脫夜瑾瑜的手,只要他一說出來,她就立馬跳到河水中去……
反正她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在水裡憋個五六分鐘不是問題。
「苑檸又不是真的是青樓女子,你不要這樣說她。」夜瑾瑜的臉色拉了下來。
這次容墨玉並沒有給他什麼台詞,而他也不需要。
現在的他完全是真情出演,只要讓百里芷安安穩穩的在容墨玉面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