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怎麼突然把我叫上了?」開著車的陳鋒好奇的問了一句。
邢逸抱著衣角兒坐在後座上,他看了前方一眼,沉聲說道:「我本以為只是個簡單的家庭聚餐,所以原來的打算,只是帶衣角兒去的,沒想讓你摻和。」
「後來聽李重潤說,還有其他客人參加。」邢逸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能被李家邀請來的,身份肯定不低,因此決定把你帶上,讓你多接觸幾個人。」
聽了邢逸的解釋,陳鋒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溫情。
親情,友情,愛情都是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擁有的人往往不懂得珍惜,得不到的人卻在苦苦尋覓。孤兒的感情世界裡,注定要缺失一份親情,因此,對於友情和愛情的那份極度渴望,平常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此時的車裡,就有三個孤兒,他們只能彼此關愛,互相取暖。
「爸爸,你說奶奶會不會喜歡我啊?」衣角兒抬起頭問邢逸道,粉嫩的小臉上,掛滿了擔憂之色。
邢逸低頭看著她,寵溺之情溢於言表,輕聲說道:「我們家衣角兒,又乖又漂亮,誰見了都會喜歡的。」
衣角兒聽到爸爸的讚美之詞,一時間笑顏如花。
山間公路上,車減慢了速度,正要通過前方一個彎道。
邢逸忽然聽到一絲尖銳的破空之聲,雖然聲音若不可聞,但是他的聽覺異於常人,並且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趕快下車……」他疾聲提醒開車的陳鋒,然後迅速打開車門,抱著衣角兒猛的翻出車外。
陳鋒這五年來,一直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他清楚的知道,時刻保持一份警惕性,就是活下去的希望。因此,當他減緩車速時,就感覺到了不妙,聽到邢逸的喊聲,他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一腳踹開車門,急速竄了出去。
兩個人同時滾下了山坡,還沒等他們滾出多遠,砰……轟……的聲音接連響起,邢逸那輛寶貝的二手大眾,頓時爆炸開來,變成了一團火球,汽車零件四處飛散,火光和濃煙直衝天際。
邢逸把衣角兒穩穩的護在身下,避免她被落下來的汽車零件砸到。
此時,陳鋒快速的爬到邢逸身邊,急切的問道:「哥,你和衣角兒沒事吧?」
邢逸翻開身,看了被嚇的渾身顫抖的衣角兒一眼,柔聲安慰道:「衣角兒沒事了,不怕啊,有爸爸在這裡保護你,你不會受到傷害的。」
衣角兒忍住眼淚,往邢逸的懷裡鑽了鑽,顫著聲音說道:「衣角兒沒事,爸爸不用擔心我。」
見到衣角兒並未受傷,邢逸的胸中鬆了一口氣,陳鋒卻雙眼血紅,如一頭嗜血的異獸般,全身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我過去把對面山坡上那個狙擊手幹掉。」陳鋒狠聲說完,就要起身衝上去,卻被邢逸一把抓住手臂,拉了回來。
不清楚潛伏的狙擊手是否離開,因此兩人並沒有起身,依然趴在地上,邢逸沉聲說道:「過去只是送死,冷靜一點兒,稍安勿躁。」
陳鋒狠狠的在地上錘了一拳,發洩心中的憤怒,他看向邢逸問道:「哥,能猜到這是誰做的嗎?」
「我們惹到的人,無非就是那麼幾個。」邢逸翻身躺在地上,把衣角兒摟在懷裡,望著逐漸黑下來的天空,歎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希望不是第三種可能。」
陳鋒聽了邢逸的話,趴在地上,皺眉說道:「衛向東,季弈明,除了這兩個人,難道還有第三……」
說道這裡,陳鋒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淒然的冷哼一聲,翻身躺在了地上,望著深藍的天空,久久不語。
「哥,我們還去嗎?」陳鋒率先打破了沉默,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
「去,為什麼不去,必須要把事情查清楚。」邢逸冷聲說道。
陳鋒猛的坐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路上還在燃燒的汽車,然手又看向邢逸懷裡的衣角兒,輕聲說道:「哥,今後我們要走的路,會越來越艱險,我擔心衣角兒,是不是要專門找一個人來保護她。」
「嗯,我剛才就在想這個問題,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我的家人。」
聽到這個消息,坐在客廳裡的眾人,都震驚不已,隨後這些人的臉上就出現了三種不同的表情。
擔心邢逸的人如季羨妮,歐陽南等,露出關切,擔憂之色。巴不得邢逸有個三長兩短的人,如李尚武,胡月妍等,俱是一副幸災樂禍,暗暗竊喜之情。刑浩瀾和刑貝貝,不認識邢逸,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變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趕快說。」鄭米娜疾聲問道。
李重潤連忙說道:「邢逸在來的路上,遇到了狙擊手的襲擊,車被擊中油箱爆炸了,幸好邢逸他們反應及時,逃了出來,人沒有受傷。」
聽到人沒事,鄭米娜心中鬆了一口氣,接著問道:「現在他們人呢?」
「大哥和崇開車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他們,現在正一起趕來這裡。」李重潤說道。
「報警了嗎?」喬鳳鳴插了一句。
李重潤轉向她說道:「喬姨,崇已經報警了,大哥留下司機,讓他保護現場,協助警察勘察,邢逸他們先趕了回來。」
眾人都無心再聊下去,紛紛沉默,等待著邢逸的到來。
時間不大,一輛奧迪駛進了
別墅,四大一小五個人先後走進了客廳。
這時,眾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走面李重陽身後的邢逸。
李重陽和李崇,笑著跟宮老,歐陽南和喬鳳鳴見過禮後,坐到了一旁。
邢逸在大廳裡掃視了一圈,然後將抱著的衣角兒放到地上,拉著她走到坐在主位上的鄭米娜的面前。
他笑著說道:「乾媽,實在抱歉我來晚了,這是衣角兒……」
衣角兒看著面前的老太太,乖巧的喊道:「奶奶好!」
「嗯,乖孩子,來奶奶這裡……」鄭米娜將衣角兒摟在懷裡,用滿是皺紋的手,幫她擦拭被泥土弄花了的小臉,眼睛裡淚光閃動,柔聲問道:「衣角兒嚇到了吧?」
衣角兒眨動著長長的睫毛,稚聲說道:「有爸爸在身邊,我就不怕。」
鄭米娜慈祥的臉上帶著笑容,在衣角兒的額頭親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望著邢逸,問道:「知道是誰幹的嗎?」
邢逸說道:「這些稍後再說,我先見過幾位長輩。」
別墅一層的客廳中央,鄭米娜坐在主位,身邊坐著李重潤和李重陽。幾個年輕的後輩,坐在客廳的左右兩邊。宮齊格,歐陽南,喬鳳鳴,刑浩瀾四個人,坐在主位左右的沙發上。
邢逸跟宮齊格見過一面,但並不熟悉,因此,只是簡單的客套了兩句。在李重潤的介紹下,邢逸跟刑浩瀾正式認識,不過,兩人也並沒多交談幾句。
邢逸來到歐陽南和喬鳳鳴的身前,躬身見了禮,喬鳳鳴站起身,拉著邢逸的手,關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邢逸沒有受傷後,這才和藹的說道:「江湖險惡,以後做事一定要小心點兒。」
歐陽南也起身跟邢逸聊了幾句。
見邢逸已經打完招呼,鄭米娜再次問道:「邢逸你知不知道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