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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兒 文 / 吾心彷徨

    邢逸來到小女孩面前,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盡顯憐愛寵溺之情。

    小女孩看到一張帶著笑容,儘是溫柔慈愛的臉,用虛弱稚嫩的聲音喊道:「爸爸,救救我,我不想死,衣角兒以後肯定會乖乖聽話的。」

    聽到這聲爸爸,邢逸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哽咽著答應著:「乖衣角兒,有爸爸在這裡,你一定會沒事的,現在閉上眼睛,躺好了,爸爸這就給你治病。」

    房間裡的醫生和護士,以及來不及阻擋邢逸闖入的警察,包括一直都沒露面的白影,都是一副錯愕的表情,看著這對深情對視的「父女」。

    每個人都在疑惑。有的在疑惑,這個穿著病號服的傢伙,是在安慰這個孩子,還是真的可以救治她?有的在疑惑,這個傢伙真的是小女孩的爸爸?那他就是天底下最混蛋的父親。

    邢逸一邊飛快的伸手點了衣角兒的幾處穴道,一邊跟還愣在一邊的護士吩咐道:「幫我找個橫笛,如果時間太久,就先幫我採兩片樹葉,再幫我拿盒針灸用的銀針,用酒精幫我消下毒。」

    隨後就有幾個護士去準備這些東西去了。其他的人看到邢逸點完穴道,然後給衣角兒推拿經脈,時而揉捏,時而輕拍,動作嫻熟,行雲流水,毫無凝滯。讓一旁的醫生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時間不長,幾個護士陸續進來,帶來了邢逸需要的東西。

    邢逸接過一個護士遞過來的兩片樹葉,然後蹲在衣角兒的耳邊,溫柔的說:「衣角兒,現在爸爸給你吹首很好聽的曲子,你一定要認真聽哦,要不然爸爸會生氣的。」說完輕拍了下小女孩的額頭。

    兩片樹葉在邢逸的唇邊發出悠揚的聲音,曲子輕柔舒緩,絲絲縷縷的飄進每個人的耳中,頓時讓人感到心中一片寧靜,突然間覺得自己達到了一種無慾無求的境界。

    隨後,奇跡出現了,一直呼吸急促,渾身發抖的衣角兒,逐漸安靜,呼吸變的平緩,身體也不在顫抖,緊握著的小手也慢慢鬆開,臉上的表情寧靜,嘴角上翹。

    看到這一切的所有旁觀者,都驚呼出口,太驚奇了,要不是真實的看到這一切,跟任何人說,誰都不會相信的。

    邢逸站起身取過針盒,重新來到衣角兒的床邊,閉目凝神,把自己的內力調整到最佳狀態。

    周圍的人都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瞬間充滿了整個急診室。站在人群中的白影,看著挺身立在床邊的邢逸,與第一次見到的邢逸相比,他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的他,讓人有種特別的安全感,似乎有這樣的一個男人站在身邊,什麼險惡的境況都不懼怕,這種安全感,對女人來說,有摧枯拉朽的**力。

    邢逸睜開眼睛,開始行針,每次下針又快又準,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看他行針就像看著一部藝術大片,面容嚴肅,動作飄逸瀟灑。

    十五分鐘後,衣角兒全身上下插滿了銀針。邢逸深吸了一口氣,接過護士遞來的汗巾,擦了下額頭的汗。然後,走到衣角兒的床尾,輕輕脫下她鞋襪,開始在她是雙腳上,擠壓,點按,輕拍。

    大概又過了一刻鐘後,邢逸把衣角兒身上的銀針取下,讓護士消毒後放回針盒。他扶起昏迷著的衣角兒,讓她側著上半身探出床外。然後,在衣角兒的後背用力拍了下,衣角兒猛然張口,哇哇的吐出很多白色的液體,接著衣角兒睜開了眼睛。

    邢逸取過一杯溫水,一手扶著衣角兒,一手拿著水杯餵給衣角兒,微笑著說:「乖衣角兒,現在是不是感覺好多了?用水漱下口,再躺一會,好好睡一覺。」

    衣角兒照著邢逸的吩咐做了,然後一雙大眼睛望著邢逸:「爸爸,我感覺好多了,我是不是不用死了,可以跟以前一樣了。」

    邢逸輕撫著衣角兒的頭髮,慈愛的笑著:「當然不用死了,有爸爸在,你有什麼病,爸爸都會給你治好,以後爸爸還要帶你去好多地方,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呢,現在爸爸給你再吹首曲子,你乖乖的睡一覺,好嗎?」

    衣角兒點頭,閉上了眼睛。

    邢逸取過橫笛,一首清新的樂聲響起,笛聲在空中飄啊飄啊,繞過人群中間的空隙,緩緩盪開,讓人身處炎炎夏日還能感受到陣陣清涼。

    看到衣角兒已經睡著,邢逸放下橫笛,留下兩個醫生,給衣角兒重新做下全身檢查,招呼剩餘的人一起離開了急診室。

    當邢逸走出急診室的時候,所有的人開始鼓掌,從內心發出來的敬佩和感動。邢逸也躬身回應著大家的掌聲。大家看到走路有些虛浮的邢逸,紛紛勸說他趕快去休息,接著人群逐漸散去,有些八卦的護士和前來圍觀的病人,急匆匆的跑開,他們現在迫切的想要找人分享自己看到的奇跡。

    白影走過來,微笑著看著有些疲憊的邢逸道:「想不到你還有這麼神奇的醫術,呵呵,我以為你只是個會臭貧的大頭兵。」

    邢逸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笑瞇瞇欠揍的表情,笑著道:「上次氣呼呼的走了,是不是被氣病了,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有看到你,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內心會很不安的,我幫你把把脈吧,看看還有救治的希望沒。」

    白影看到邢逸伸手想要來抓自己的手腕,哪裡不明白這傢伙齷齪的心思,白了他一眼:「滾……,我說你這人,是不是自來熟啊,而且還自我感覺良好,我們總共見面不超過兩次,可每次你說的話,都像我們認識了很久,關係很好的樣子,我真的很納悶,是不是你不但失憶了,還把腦神經搞錯亂了。」

    邢逸嘿嘿一笑,裝傻充愣道:「嗯……嗯,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我們很熟悉,還是關係很深的那種,或許我們倆前世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的感情糾葛呢。」

    白影每次跟邢逸說話都有種無力感,只好轉移話題道:「衣角兒的父親是名優秀的緝毒警,在一次緝捕販毒團伙的戰役中不幸犧牲。那時她才剛出生,母親帶著衣角兒,靠政府的救助和自己經營的雜貨店生活。天意弄人,去年衣角兒的母親得乳腺癌去世,臨終前把衣角兒托付給了她的哥哥,可是他哥哥一家對衣角兒並不好。在今年,衣角兒喪心病狂的舅舅,多次欺騙她吞下包裹著的冰/毒,幫他攜帶毒品入境。這次是在一輛長途汽車,靠站接受檢查時,發現衣角兒臉色蒼白,才把她送進醫院,他舅舅已經被抓獲,法律不會放過這個混蛋的。」

    白影靠在走廊上,雙手插兜,透過過道上的窗口,望向窗外,痛心的敘述著衣角兒的不幸。

    「你真的打算收養衣角兒,還是為了救她,給她的安慰。真不想看到,她那張失望的臉。」白影沒有看邢逸,依然那樣靠著牆壁,頭後仰緊貼在牆上,短髮下垂,露出嬌美的臉頰。

    邢逸神情變的淒苦而且滄桑,讓人無法想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會有這樣的神情,只有經歷過極度痛苦,人生大起大落的人才會有的神情。

    邢逸走到窗口,望著滿眼綠色的院子,回答著白影:「我也是個孤兒,從小生長在孤兒院裡,由於過於調皮搗蛋,很多來領養的人家,都不喜歡我。我是孤兒院裡呆的時間最長的那個孩子,直到十八歲參軍。無依無靠的痛苦,我比誰都懂,所以,我不會讓這些再次發生在衣角兒身上,我會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一個讓她活的開心快樂的家庭,當衣角兒喊我爸爸的時候,我就決定了,她就是我的女兒。」

    白影看著邢逸挺拔的身影,內心情不自禁的動了下,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男人。

    當衣角兒醒來的時候,緊張的急忙睜開眼睛四下搜尋,想要找尋那張帶著一臉慈愛的笑臉,可是病房很安靜,沒有看到一個人,衣角兒頓時眼淚流淌,抓過被子輕聲的哭泣。

    她多麼希望自己有個爸爸,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可是,終究是個幻覺。傷心的衣角兒不想醒過來,也許再睡下去,在夢裡還能看到那張臉,衣角兒心裡這麼認為著。

    正在哭泣的衣角兒,突然聽到了開門聲,把眼前的被子拿開,就看到了那張期待很久的笑臉,手裡端著粥,走到衣角兒的床邊。

    「爸爸?」衣角兒不敢確認這是夢境還是現實,試探的問道。

    「乖衣角兒,怎麼了?不認識爸爸了呀,怎麼還哭鼻子了,來起來吃點東西。」邢逸笑吟吟的對著滿臉期待之色的衣角兒。

    當衣角兒得到肯定答覆後,終於忍不住撲在邢逸的懷裡,哭的撕心裂肺,那種失而復得的折磨,讓這個身世坎坷的小女孩,再也繃不住,盡情的宣洩。

    跟著邢逸一起進來的白影,看著這溫馨的一幕,聽著衣角兒肝腸寸斷的哭聲,也不禁讓這個堅強的女警花,捂著嘴落淚,長長的睫毛掛著淚珠的樣子,我見猶憐。

    邢逸看到衣角兒哭的差不多了,拍拍她的後背笑著道:「乖衣角兒,來吃點東西,如果還沒哭夠,吃完粥有力氣了,咱再接著哭。」

    「撲哧……」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同時樂了,白影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床邊的邢逸,這個傢伙哄人的方法還真特別。

    衣角兒用手背胡亂的抹了下眼淚,含笑帶淚的說道:「衣角兒以後不會再哭了,我以為爸爸是騙我的,所以剛開始是傷心的哭,等看到爸爸回來後,我是高興的哭。」

    邢逸一勺一勺的餵著衣角兒吃著粥,還不忘勸慰著她:「記住了,你的爸爸叫邢逸,你以後就叫刑衣角,你的爸爸是擁有經天緯地之才的,偉大的爸爸,在古時候,像爸爸這種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人被稱呼為狀元……」

    「撲哧……」看著在衣角兒面前吹噓自己的邢逸,白影忍不住又樂了,花枝亂顫的樂的打顛兒。

    邢逸和衣角兒兩人眨著眼睛,滿臉疑惑的望著掩嘴大笑的白影,不明白笑點在哪裡,怎麼把她樂成這樣。邢逸說的當然是真的,所以不覺得好笑,衣角兒被邢逸救好了,自然認為爸爸是無所不能的。

    白影看到兩個人疑惑的表情,趕緊收住笑聲,拉平剛才弄褶皺的警服,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很是可愛。

    衣角兒恢復的很快,又是個天真活潑的性格,沒幾天就在醫院裡上竄下跳了,嘴巴甜,人緣好。邢逸通過救治衣角兒,展示的神奇醫術,也得到了大家的歎服,很多醫生願意跟邢逸聊天切磋。

    邢逸傷好以後,告別了眾人,當然還有白影。雖然中間還發生了一件事情,但是對邢逸來說,小事一樁,可對白影來說,卻是一顆種子發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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