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手牽著手往大門口走,駱天說:「今天陳術對我很好哦,幫我提電腦,拿文件,按電梯,呵呵。」
駱凡搖了搖兒子的手,「是吧?那以後你要對他好,知道嗎?」駱天點頭。
走出大廳,大門外,停著輛奔馳車,駱天認得這部車,是昨天差點撞到他的那輛。這時,駕駛室下來個人,是王明,駱天高興的跟他打招呼,說:「王明哥哥好」
王明也高興的說:「你好!」接著,笑著看向駱凡說:「你是駱總監的媽媽吧,我是總裁的生活助理王明,總裁吩咐,讓我送倆位回去,請上車吧。」
駱凡點頭,聽到「總裁」兩個字,很想確認是不是寶貝的父親,又害怕去確認,有點糾結,很想上車又怕上車,猶豫不決。心裡蹦蹦跳,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牽著駱天的手,緊張的緊緊抓住駱天的小手。駱天感覺得出母親的異常,抬頭問:「媽咪,你怎麼了?」
駱凡回魂,說:「媽咪沒事,只是突然見到有人要送我們,我有點緊張,呵呵。」尷尬的乾笑。
王明看了看這個靦腆的女子,對她安撫的笑笑:「不客氣,不客氣,不用緊張,沒事,上車吧。」
面對王明的熱情,再拒絕就顯矯情了,另一方面駱凡出很想搞清楚那個總裁是不是結婚證上的人?被動的讓王明接走手上的電腦包和背包放到車子前座上,糾結的跟兒子上了車子後座坐好,可是坐立不安,臉色蒼白。
車子駛向國道,駱天在媽媽的懷裡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躺好,大聲對王明說:「王明哥哥,我們家就住在昨天你碰到我的那個地方,再往前100米,你記得那裡吧?」
王明輕快的應:「當然記得啦,你和你妹妹昨天都把我嚇壞了,印象太深啦,呵呵。」
駱凡驚奇,問:「你和桐桐昨天就認識司機哥哥了?怎麼認識的?」
駱天怕媽媽知道他差點被撞的事,所以就快速的回答:「是啊,昨天我和桐桐中午回家的路上,碰到王明哥哥了,王明哥哥見我在路上撿瓶子,停下車幫我撿哦,媽咪,王明哥哥是好人哦。」語氣輕快,好像在說一件很快樂的事情,生怕媽媽會知道他們昨天驚險的碰面。
王明有點嚇到,這孩子也太會避重就輕了吧?不過也會意到他不想嚇到媽媽的心思,所以回答道:「是啊,駱天真是個好孩子,上學還不忘撿瓶子賺錢,呵呵。」
駱凡正煩惱,要怎麼把話題引向總裁,聽到他們的對話。覺得機會來了,說:「只有王明哥哥一個人嗎?」
駱天不知媽媽的心思,輕快回答:「不是啊,還有總裁特助阿ken哥哥,他也是好人。」
駱凡拍拍兒子的腦袋,問王明:「哦,你們倆是昨天上來的?」
王明說:「是啊,我們和總裁昨天上午上來的,第一次來,所以我開車有點東張西望的,所以才碰到駱天了,呵呵。」用笑聲掩飾心中的疑慮。
駱凡似是不經意的再問:「王明先生,你們總裁是中國人嗎?叫什麼名字?嘿嘿,我好奇。」也尷尬。
王明笑笑,說:「呵呵,我們都是香港人,總裁中文名叫龍浩宇,不過我們一般都叫他的英文名rickie,習慣這樣叫他,呵呵。」
駱凡的心,猛烈的跳動,她感覺都要跳出胸口了,眼前光線暗了下來,空氣也變得稀薄了,呼吸困難,口乾舌燥。過了不知道多久,車子行駛到了一個紅綠燈,停了下來。駱凡才驚醒了過來,清清嗓子,有點急切的說:「哦,好像香港人都愛用英文名的。」
王明點頭說:「是啊,我們習慣這樣,呵呵,所以有人說我們崇洋媚外,哈哈,其實只是貪圖方便而已啦。」
駱凡緩緩神,繼續挖:「呵呵,你們長期在國外嘛,當然習慣用英文名啦,你們很少回來國內的吧?」
王明笑著說:「是啊,我和阿ken從小跟總裁一起長大,阿ken陪他出國讀書,我就在國內上學,但是也在中學畢業後,跟到國外,跟在總裁身邊了。」
駱凡繼續再接再厲挖答案:「你們是不是很少來國內呀?」
王明說:「是啊,我們好多年沒有回來了,六、七年了吧,以前回來也是學校放假回來,都是去少爺的師傅那裡練功,很少在國內走動,我們回來香港上班也就半年多呢,董事長想退休,少爺才不得不回來,呵呵。」
駱凡故作輕鬆:「嘩,六、七年不回來了,一定覺得很陌生,一定是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深圳發展得太快了,一年一個樣啊,呵呵。」
王明:「呵呵,是啊,我們以前只來過深圳一次,回來奔喪的,只在深圳停留了一晚上,就走了。記得那時候飛機場邊上還有很多空地,這次回來看到都變漂亮了。真的覺得好陌生呢。」
接近答案,駱凡心不在焉的附和:「是啊,深圳速度啊,起房子很快,呵呵……」
王明說:「是啊,以前玩具工廠四周都是菜地呢。」
駱凡得到印證。心裡翻江倒海,淚水差點就冒出來。看著兒子不知何時已經在自己的懷裡累得睡過去了,她撫摸著兒子的頭髮,抱緊他小小的身子,哽咽了,沒再接話茬。此刻很難形容駱凡的心情,有找到孩子父親的複雜心情,但是更多的是擔心兒子會從相貌上推算出那是他的父親,那兒子一定很傷心。
王明不知駱凡心中正翻江倒海,接著說:「駱天太聰明了,我們今天都被他嚇到了。你是怎麼教他的,一個小大人似的。」
駱凡深呼吸,平復一下心情,才說:「呵呵,他很容易記住看過的書,過目不忘,這可能是他的一個優點。呵,還有從小就愛玩電腦,還沒有會走路,坐在地上也見到鍵盤就亂按,後來我們覺得他可能是有這方面的天賦,就買了台二手電腦,教他一邊用五筆打字邊認字,他學得很快。他一哭鬧就丟個鍵盤讓他玩,他就不鬧了。然後他四歲的時候,就跟我們點名要什麼書,我們就給他買,他自己摸索著學。還點名要什麼電腦配件,我們也給他買回來,跟著吳大哥學自己組裝電腦。在他學電腦的這件事上,我一點都沒有幫到他呢,唉…因為我們都不懂。」
王明笑笑:「他真是太聰明了,我們總裁去年就說他是遊戲設計界的頂尖人才。去年總裁還在國外,為了招攬他進公司,沒有經過董事長的同意,就答應了所有駱天提出的所有條件,回到香港還被董事長叫去問話了。哈哈,但是現在看到駱天的才華,董事長卻說總裁做得好了。」
駱凡聽到他這麼說,也為兒子感到驕傲,自豪的說:「嗯,他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很乖巧,特別喜歡弄電腦,電腦是他從小到大的最愛玩的玩具,也愛讀書。」
王明說:「呵呵,今天我們都被他逗樂了,中午的時候,總裁說叫盒飯在會議室吃,邊吃邊開會,他死活不願意,他說跟媽媽約好了,要肯德基,誰都不可以破壞跟媽咪的約會。看得出來,他依賴你也很愛你。」
駱凡樂了說:「是啊,他比較喜歡跟我在一起,從小就很粘我,或者說我更粘他呢。呵呵,一天見不到他睡不著覺。」
王明笑著說:「你把他教育得很好,你不知道他今天在研發部的講話太精彩了。這孩子太讓人喜愛了,我看現在研發部沒有不崇拜他的人了,不論老少都是他的粉絲了。」
駱凡說:「沒有了,畢竟是小孩子,還有很多時候會任性不懂事的,以後還請你們在公司裡幫襯他教他啊。」
王明笑了:「我現在知道他今天為什麼那麼說話了,他今天講話的最後是這樣說的:我希望你們把我當成一個小朋友,一個需要長輩指導的晚輩,不論是在工作上還是我的成長上多多教導我。我在這代替我母親謝謝大家了。哈哈,,我們都被他感動呢。」
駱凡聽到這些話,開心的說:「真的嗎?他平時也會很任性的呢,呵……」
王明笑:「是啊,他要去跟你肯德基約會時,就耍賴,最後總裁都沒辦法,讓步了,這可是總裁第一次跟人讓步呢。呵呵……」。
雖然還沒有親眼確認王明說的總裁就是那個人,但是還是很開心,兒子的優秀可能被父親認可了,可能這就是緣分吧?駱凡百感交集,努力穩穩情緒,才說:「我就知道,他一不高興了就會耍賴的。而且他決定了要做的事,除了我,還沒有人可以改變他,而我也很少去強迫他改變決定,他可能習慣了這樣。不好意思哦。」
王明說:「他爸爸也改變不了嗎?不過沒事,他很懂事了,真的,這孩子太招人疼啦。」
駱凡聽了,心疼得發麻,摸摸熟睡的兒子的臉,說:「他爸爸離開我們很久了,所以他是有點早熟。呵呵,也很依賴我。」
王明心裡有點抱歉,所以尷尬的說:「呃,對不起哦。」
駱凡搖搖頭,強顏歡笑,笑笑說:「沒事了,我們都習慣了,呵呵。」思緒飄遠,現在想來,王明的樣子慢慢在駱凡眼前清晰起來,他就是當年的其中一個男孩啊。
因為駱凡沒有再說話,王明尷尬,沉默了,這時車子到了昨天碰到駱天的地方了,終於可以轉移話題了,王明暗暗鬆口氣,輕快的問:「請問你們家是怎麼走?」
駱凡一看,到家了,就給王明指路,拐進自家的小路,到了小院門外,才讓王明停車。王明看院子外面的牆上掛著個牌子,上面寫著:「天天回收店」。想起昨天小女孩說的話,想到駱凡是做回收廢品買賣的,會意的笑笑,下車幫母子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