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城黃金地段的一片私人別墅。
二樓的某間臥房,有昏暗的燈光透過窗戶投射在花園裡高大的樹木之上。
房間的大床上被子依然整齊地疊放在床中央,還維持著早晨主人離去時的模樣。
旁邊的三張兒童床上,三位寶寶早已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葉之夏輕手輕腳地在他們床邊坐下,神情專注地望著寶寶們安然恬靜的睡顏。
寶寶越來越大,臉上五官的輪廓也越來越像那人。
雖然他們從來沒有向她問過『爸爸是誰』這樣的問題,但她卻知道他們心底裡還是渴望能有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來教他們學習,跟他們一同玩耍。
寶寶在成長的過程中,父親這個角色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替代的,他對孩子的影響是深遠的。就像壞壞,為什麼她會那樣的依賴伊凡,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她從小沒有體會過父愛。
是啊,哪怕她再努力地愛他們,也彌補不了這一點的缺憾。正如她很努力地遺忘過去,每每午夜夢迴,那個男人,戴著面具的臉,戴著眼鏡的臉,總會時不時地侵入她的夢裡。
她看上去似乎過得很開心很平靜,於是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瀟灑得將一切都遺忘在了十萬八千里的過去。
其實,哪有這麼容易?愛上了,哪有這麼容易就會忘記?
不喊痛,並不代表不痛,不想念,並不代表不懷念。
她曾經暗戀過梓謙哥,她以為那就是愛情。
直到遇上大叔,她才知道什麼叫怦然心動,什麼叫日久生情。
是的,他教會她如何信任一個人,依賴一個人,卻也在一夕之間徹底推翻了她的所有信仰。
她傷過痛過絕望過,卻獨獨沒有在這傷痛絕望中將他徹底遺忘,甚至不惜在異國他鄉生下他們的寶寶。
不是她好了傷疤忘了痛,而是有種愛情,一旦償上就再也不會愛上別人。
在羅馬大學讀書期間,不是沒有人追她。她甚至也動過給寶寶們找個爸爸的念頭,可惜不是那個人,她便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無論如何努力就是再也愛不上任何人。
呵,人家常說『吃一塹長一智』,為什麼她跌過這麼大的跟頭,甚至差點兒連寶寶的性命都搭上去了,卻還是執迷不悟呢?
明明知道他可能早已認為自己在六年前葬身大海,明明知道他們之間再無可能,可是偏偏她卻還是固執地單身守著,一直在等待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等待什麼。
佛語有云,執是一種念,貪念妄念怨念,皆是念。
她對他有恨,可是有多深的恨,也就代表著有多深的愛啊!
難怪小時候老娘就常常說她是個執拗到固執的倔脾氣,一旦做出決定,誰也無法改變她。
就好像一旦愛上一個人,她的眼裡心裡便再容不下別人。
這五年,她努力學習,努力練武,努力做個好媽咪,不過就是想著若有朝一日再遇到他,自己也可以從容自信地面對他,讓他知道,即使沒有他,她照樣能活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