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大叔離開前將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現在外面的光亮完全被阻隔,室內黑漆漆一片。
葉之夏使勁揉了揉眼睛,試圖提高自己的夜視能力,可是就連距離她不到二十公分的大叔,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而已。
「也許是停電了。」男人淡定自若地收回按下壁燈開關的手,溫柔地對她道,「黑燈瞎火的,你別亂動乖乖躺好。」
「就知道這個小診所靠不住,不會是窮得沒錢交電費被強制斷電了吧?」要知道她剛才差一點點,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看到大叔的臉了。這個破電早不停晚不停,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刻停了!真真是氣死人啦!
想像著她現在嘟嘴瞪眼的可愛模樣,殷墨宸勾了勾嘴角,說話的語氣裡也不由帶了幾分寵溺:「這個時間點,哪裡還有像你這樣不睡覺的病人?」
「可是,我睡不著嘛!」葉之夏扁了扁嘴角,沒有偷窺到大叔的真容,雖然心裡有點失望,但她並沒氣餒。反正錯過了今天還有明天,她有的是時間!
被窩裡,她像條不安分的毛毛蟲鑽鑽鑽,一直鑽到男人跟前。
「小心你後背的傷。」這丫頭真是半刻也安靜不下來,他怕會碰到她的傷,便只能任由她兩隻胳膊扒拉過來,半趴在他的懷裡。
「我知道,沒事兒。」就像喬大醫生說的,她的傷雖然看上去猙獰恐怖,但沒有一處傷到筋骨要害,所以只要咬咬牙忍過最開始的痛,倒真的沒什麼大問題。
葉之夏仰起小臉看向他,儘管黑漆漆什麼也看不清,可她感覺只要靠著他,聞著他身上溫暖的氣息就讓人很溫馨很滿足:「大叔,睡覺前你唱首催眠曲給我聽好不好?」
殷墨宸從小就被親生母親拋棄在福利院,因為膚色不同,福利院裡的那幫白人黑人小孩總是夥同一幫孩子排擠他。生活在福利院的那段日子,是他人生的最低潮和最陰暗。
那個時候,他也是應該趴在媽媽懷抱裡聽催眠曲的年紀,可是卻已經學會了跟人打架,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再也不被人欺負!
再後來,他遇到了沈嘯天,從那時候起,他知道讓自己變得更強不能只靠雙手,更要靠腦子。於是,他開始拚命學習,讓自己成為最優秀。
沈嘯天果然對他不一樣了,甚至還將裝著龍圖騰的寶盒交給他保管。
在青龍會老大的特訓下,他漸漸學會了開槍,學會了殺人。
那樣雙手沾滿鮮血的他,又怎麼可能會唱催眠曲?
男人腦海裡滑過自己從小時候被揍得鼻青臉腫到後來少年時舉槍殺人的一幕幕,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回道:「我不會。」
「那不如我唱催眠曲給你聽!」葉之夏興致似乎很高,想了片刻,轉過小臉問他,「大叔,你想聽什麼歌呀?」
殷墨宸不想掃她的興,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淡笑著應道:「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