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傅,我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只可惜我放不下啊~~」她回頭看著那一片碧藍的湖泊,輕聲的念著:「今天可是約定的日子啊,她說過要來陪我的啊~~~」
「青河,其實她可能早就去陪你了呢。」
梵音的回話讓我瞬間覺得有些蹊蹺,看起來他今天是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才過來的。瞧瞧,連人家叫什麼都知道。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願意去陪我!」那個女的十分悲傷的說著,「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那時候怎麼不來陪我。」
「青河,你陷入了你的執念,自然已經看不清他了。你可知道她早就去陪伴你了。」
「我不信!你們又想毀約。我已經等了三十多年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你們把她藏哪兒了,快點把她交出來!否則,我就帶走她!」她驀然將手指指向我,然後呢喃的說著:「反正我早已活在深淵,萬劫不復了。根本就不會害怕那所謂的天譴!!」話音剛落她清麗的臉龐就慢慢的開始變得慘白浮腫,而身體也慢慢的有一種腐臭出現。已經有些腐爛的手朝我這邊伸過來,五指呈爪狀。那速度簡直是快到一種境界,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的那雙手就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瞬間我的面色鐵青,不是被嚇得,而是被噁心的。你能想像那種粘膩膩的冰冷冷的,帶著一股子腐臭味道的東西圍在那你脖子上嗎?相信我,那絕對是比蛇纏住你的脖子還更讓人厭惡的了。雖然我慘遭這樣的橫禍,可偏偏我到現在還弄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說,她幹嘛要對上我呢?!
汀站在梵音的後面,手指翻動之間就有一層漂亮的淡綠色的霧氣慢慢的漂浮起來。
「住手,小心我掐斷她的脖子!」
聞言,梵音不禁又念了一句佛號。而汀手上的淡綠色煙霧也慢慢的消散、將手放在兩邊,靜立不動。
嘖嘖嘖,還真是老套的威脅人的手段啊,只是看起來還是依舊的好用。人質在手,天下唯我,要想活口,乖乖聽話。
「青河,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注意過嗎。那個湖泊的周圍原本是沒有一株蘆葦的。可現在卻蘆葦成群,而且不管春夏秋冬,它始終都是一種蒼翠的綠色。要知道,一個地方不管是多麼的溫暖如春,植物的花期也是有限的啊。」
梵音看著那個女子,眼帶悲憫。隨即將目光轉移到湖泊之上的蘆葦。
蘆葦很美,風一吹就輕輕搖晃,彷彿向人們訴說著些什麼。
很快漫天的蘆葦花聚集在一起,一個一襲青衣的女子慢慢的出現。沒有秀麗的面容,卻有著暖人的笑容。她靜謐的呆在蘆葦上面,只擁有著一個近乎透明的靈魂。
「你還記得你當年代替她的原因嗎?當年你代替她進行河伯娶親之後,那個村子就再也沒有水患了。而從小體弱的她也嫁給了她的心上人。只是,你被你心中潛藏的怨恨給掩蓋了你當初的心意,年年作祟,每次都要帶走一個人。因而她才不得不找上了我的師傅;因為我師傅當時只是在這邊遊歷,所以就讓他的朋友,浮生閣的閣主做了這個見證,許下了一個二十年之約。可誰料到十年之前的今天,她的孩子恰好病了。所以她才不得不懇請那位閣主將約定延後了十年。而之後的三年間,體弱的她身子一下子就垮了,早在七年之前就去了。」
「七年前就去了?」那個青河慢慢的鬆開手,看著那個帶著淺淺笑意的女孩,有些失魂落魄。
自己是個孤女,是青家收養了自己。青家只有一個獨生女,總是對自己很友好,每次都會笑得甜甜的和自己玩。可是,她的身子卻不好。那年發大水,村子裡突然來了幾個風水師。說什麼要祭河,最後選中青家的女兒。青家的女兒只有自己和她,而她也早和一個男子兩情相悅。自己想著那麼多年的恩情總是要報的,雖然我是青家的養女,但是長得卻比青家的女兒要好看的多。所以最後就順理成章的頂替了她。
是啊,自己怎麼會忘記了呢?她蒼涼的笑笑,然後看著那個在蘆葦群中淺笑依舊的女子,身子慢慢的變淡。
原來最先沒有守約的是自己呢。那麼為什麼還要執著的只記住幼年時的約定呢?
「從現在開始你就姓青了。你叫青河,是我的妹妹。你姐姐我以後一定會永遠陪著你的。你要放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