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此時站在冷風中,緊握著從佛子手中遞過來的小石子。沒有誰能比我更瞭解這個石子的含義,就像是那一顆小小的紅豆。這赤紅色、微微發涼的石子也只會給心中的那個他。這是歷屆閣主都會擁有的一個小物件。若是有一個男子被贈與了這顆小石子,就表示他是浮生閣的人,想要傷害他的話也需要掂量掂量。只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祖母的這個石子竟然是送給了一個高僧!不過想想祖母臨走時的微笑,想來她和祖父之間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不知道從哪裡看到的一句話,有人說一個女人在一身之中會遇到許多次真愛,而一個男人往往就只有一次。
「你師傅知道這個石子的意義嗎?」我看著那個神色淡漠的佛子,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瞬間又覺得有些可笑。祖母都沒說些什麼,我又何必惋惜?反正最後各有因果不是嗎?
原以為他不會作答,可誰知他竟然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我認真的說著:「於眾生而言,浮生閣過於神秘,無緣之人總是立於門外。雖想探知究竟,卻也無可奈何。如此便只有放下。」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是因為這樣,那位僧人才能看破、放下,從而立地成佛嗎?對此,我不禁搖了搖頭,近乎自語般的說著:「我是俗人,對於一些東西只能執著的去追尋。『放下』對於我來說實在是難了一點。」
「世間百態,芸芸眾生各有所求。於我佛門而言,一切皆隨緣罷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那顆石子的物氣去除,在那物氣裡面,我似乎感受到了一絲溫潤的佛性,想來那位大師常把這物件放在身邊吧。
靈石變成了普通的石子,我利用桃木牌的通道,直接將它丟棄在浮生閣門內,讓它和那一小堆紅色的、普通的石子混在了一起。那是一段又一段的唯美故事。
「你把那個石子丟在了哪兒?」那個佛子的眼裡總算是多了一份好奇。我莞爾一笑,這個佛子也不是一點人性都不存在了嘛。
站在陽台上的我,看著那深邃的夜空,慢慢的說道:「丟進了浮生閣的大門內。那是我們浮生閣的一個規矩。」
不自覺的,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額心。在那裡同樣隱藏著一個璀璨絢麗的紅色石子。
一時間的靜默,然後我又再次回頭,看著那個眉目如畫的佛子詢問道:「佛子大人,你的法名叫什麼?總是叫你佛子,感覺有點怪異。」
可他卻搖了搖頭,衝我說道:「我沒有法名,師父他從未賜予我法名。不過,他一直喚我梵音。」
竟然沒有法名?!我瞬間一愣,然後腦海裡靈光一現,突然想起了倉央嘉措,不禁微微一笑。自恐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怕誤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那個大師是想幫梵音多留一線的生機吧。
「那好吧,我也叫你梵音吧。很謝謝你能來幫我們,並把那個石子帶給我。」
「不用客氣,這畢竟是師傅交代給我的。現在,我們進去吧。估計汀也已經把那狐妖的毒給解了。」
我點點頭,不過聽到狐妖一詞的時候還是有些彆扭。所以一邊往回走,一邊對梵音說:「他的名字是火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