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世恩的如意算盤沒打錯,晚上本地的幾名大人物一開口,鄭宗城毫不猶豫應下飯局。
dota中國隊和國際隊各五人,加上部分家屬和戚世恩等圍觀人士,去了一早訂下的包場網吧,草草吃過盒飯,便摩拳擦掌開戰。
跟著過來的妹子也不少,有家屬,譬如韓筱妤、戚世佑的小女朋友,楊震的女朋友江芊芊,也有新娘眾姐妹淘,不過除了戚世恩外,對dota都沒興趣,落座後自玩自好,韓筱妤特意在身旁給戚世恩留了位置,招呼她過來,卻見戚世恩坐在董暉和盧鵬中間的小凳子上搖頭:
「我不玩,我看他們玩。」
江芊芊也在楊震身邊看了會兒,隔著戚世恩兩個座位,聞言笑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你不怕一個人坐著沒意思?」
戚世恩回笑:「別管我,我喜歡看這個。」
董暉在這次婚禮之前並不認識戚世恩,這時剛好被人殺掉,等復活的時間,扭頭問她:「你也玩這個?」
戚世恩回道:「我玩得不好,就會用什麼雙頭龍、火女簡單的,用得最多的是小鹿。」
盧鵬插嘴諷刺:「是呀,她用小鹿,每次都先發回血,還吼,你們跟著我呀,跟著我呀,我能給你們回血,笑死個人。小鹿先發回血,哈哈,蠢死個人!」
附近幾個男生都笑了起來,江芊芊聽不懂,覺得實在沒意思,就拍拍戚世恩肩膀:「位置給你留著,我先自己去玩了。」
這一晚,戚世恩坐在董暉身邊興致勃勃地看了幾個小時,董暉也一邊打一邊興頭十足地給菜鳥講解,相談甚歡。快到晚上十點時,中國隊屏幕上私聊界面跳出盧鵬的話:
連贏四場了,完全是虐殺,下一盤輸啊,要輸得似水無痕。
眾人紛紛回復:
瞭解瞭解。
新一局,戚世恩一看,開場這五個人都選了自己最不熟悉的英雄,頓覺無趣,這才晃到國際隊那邊,佯作關懷,和眾人打情罵俏,不亦樂乎。
半夜出來,大家招呼著吃夜宵,分人頭上車。
戚世佑提出要帶女朋友先走,剛給戚世恩打完報告,董暉就走了過來,指著自己那輛騷得要死,本來就像坦克,改完後更坦克的悍馬,沖戚世恩道:
「七哥,你跟我走吧。」
聞迅想說什麼,被黑熊拉住:「鬧著玩的,不是她的菜。」這才作罷。
戚世恩囑咐了戚世佑兩句,叫他別玩瘋了,朝董暉笑笑,拉開副駕駛坐進去,沒多久,國際隊的兩個男生也坐進後座。看著塞得滿滿的馬兒,聞迅的臭臉這才好轉。
黑熊的車先發,旁邊載著他看中的那個短髮漂亮伴娘,路過時,對著戚世恩擠了擠眼睛,兩人心領神會,詭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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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夜宵的地方是盧鵬、黑熊、戚世恩念高中時學校附近的一家老字號,晚上燒烤夜啤酒都有。
一群人熱火朝天吃到半截,黑熊忽然猛拍桌案,叫道:「喂,今晚是不是該鬧洞房啊!」
「你總算記起來了。」盧鵬和韓筱妤做恍然大悟狀,相視而笑,桌子底下兩手緊握,惹來一陣作嘔聲和噓聲。
戚世恩看著他們兩個微微出神。明明應該為他們開心,卻覺得似乎有些觸景生情的傷感和羨慕哪。
果然是年齡大了!
除了開車的幾個司機外,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酒量奇差的聞迅第一個倒,熬夜後狀態最糟的盧鷹吐得死去活來不省人事,比他們好不了太多的黑熊抗著這兩人回房。
董暉因為開車沒喝酒,把爛醉如泥的戚世恩送到別墅門口後,正打算架人回房,孰料剛打開副駕駛門,便被人按住了肩膀。
「……鄭……先生?」
董暉回頭,對上鄭宗城冷峻的面孔,有些發怔。
「我來吧。」
鄭宗城口氣平和,也沒動手動腳,只隨手摁著車門,但董暉沒來由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她……」
董暉的確對戚世恩有不錯的印象,但礙著盧鵬的面子,也不至於今晚要占戚世恩便宜,只想把她抱回房間。對於突然冒出來的鄭宗城,他不交人,沒立場,交人,又覺得十分不妥。
戚世恩醉得七暈八素,一直癱著,但頭疼得根本睡不下去,意識雖不是很清晰卻也還在,察覺動靜後,難受得睜開眼,敲了敲玻璃窗。
見狀,董暉退開一步,車門緩緩拉開。
失去重心的戚世恩,一個踉蹌,頭朝下摔了出來,被先一步蹲下身的鄭宗城牢牢接住雙臂。
董暉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局外人,卻有種直覺,把戚世恩交給鄭宗城似乎不太妥當。
戚世恩在鄭宗城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站穩身子,向董暉笑得霧裡看花,醉醺醺道:「……暉,暉哥,謝啦……」
董暉擔心地追問:「你沒事吧?」
「……沒,沒事……」戚世恩擺著手,半個身子完全靠鄭宗城的力量支持著,打了個酒嗝,難受得皺起眉頭,「他,他送我進去,可以……沒問題……」
當事人自己都說沒事,董暉也不願意多管閒事,遂點點頭,朝鄭宗城禮貌地告別,重新回到車上,啟動車子前又瞟過杵在別墅門口的兩人,強壓心中怪異感,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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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宗城自然沒有把戚世恩送回她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帶上二樓他的房間。
「要吐嗎?」
進房後,他把她押到洗手間,收斂在外的冷靜沉穩,徹底寒下臉來。
戚世恩之前在外面已經吐過兩輪,跪在馬桶旁兀自乾嘔,始終吐不出東西,遂撓著旁邊的浴巾櫃想站起來,鄭宗城見狀提了她一把,任她搖搖晃晃走出浴室。
進了臥室,她軟在大床上,下半截身子還掛在床外,難受得翻來覆去,雙手不停撓頭皮。
鄭宗城抱胸靠著牆壁,冷冷看了半晌,越看火氣越大,有些心煩意燥地拉開襯衫扣子,回浴室重新淋過一遍,這才裹著浴巾出來,一把抄起床上兀自折騰不休的女人,開始剝她身上的衣服。
戚世恩倒還記得緊緊拉住衣襟,不讓他得逞。
鄭宗城怒極,將她整個兒擰起來,不由分說摁進浴缸裡,擰開噴頭,兜頭灑下。
戚世恩從頭到尾連衣服帶鞋瞬間濕透,好在之前鄭宗城剛洗完澡,直接就是熱水淋出來,饒是這樣,她的酒勁也被澆掉大半。
「你……神經病!」
戚世恩惱恨,狼狽不堪在浴缸裡撲騰著想坐起,可不知是底下水滑還是怎麼,她無論如何坐不起來。
水已經把戚世恩臉上的妝沖得亂七八糟,鄭宗城拉過毛巾扣著她後腦勺一頓猛擦,手腳略失輕重,痛得戚世恩哭爹喊娘,想給他幾爪,無奈回老家後指甲剪得一乾二淨,根本沒有殺傷力。
她先是潑婦似地耍橫大罵,口不遮攔的髒話往外亂飆。他任她逞口舌之快,下手愈重,戚世恩眼角都快被他搓出血來,無奈之下只得好漢不吃眼前虧,軟下語氣討饒:
「痛,痛,痛!輕點兒,我提包裡有卸妝液,你輕點兒呀。」
鄭宗城聞言,扔開帕子,站直身軀:「酒醒了?」
戚世恩撥開濕潤的頭髮,垂著眼,低低地嗯了一聲。
鄭宗城轉身去外面翻出卸妝液,重重「砸」在浴缸台上,拋下句冷冰冰的「洗澡」,大步邁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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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世恩發了會兒呆,原本手腳就有些不靈光,加上濕衣服貼身很不好脫,折騰半天卸妝脫衣服,剛打上沐浴乳,就聽見鄭宗城不耐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戚世恩?」
「啊?」
得到戚世恩的回應,鄭宗城再次沉默。
怎麼,等太久了,以為她淹死不成?
戚世恩草草洗完,已經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裹著浴巾漱乾淨口,瞅著地上一塌糊塗的濕衣服,躊躇躊躇,也只能就這樣拉開淋浴室玻璃門走出去。
門外是更衣間,她取出壁櫥裡面的大浴袍穿好,抱起地上的濕衣服,一邊想著怎麼面對鄭宗城,一邊走進臥室。
鄭宗城不在臥室裡。
戚世恩略微遲疑,拉開雙開門,在隔壁外廳的書桌前找到鄭宗城,他對著筆記本似乎正在處理工作上的事。
聽到動靜,鄭宗城抬眼,對視,電光火石。
戚世恩頭暈得厲害,被檯燈一照,垂目小退半步,啞著嗓子道:「我回自己房間……」
話音未落,聽得「啪」,響亮一聲,一張門卡被摔在桌上,鄭宗城的指尖在不遠處敲擊著桌面。
戚世恩垂頭喪氣地抱胸,悶聲不語。
鄭宗城推開皮椅走到戚世恩跟前,在她後退前一秒鉗制住她雙臂。
「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你……」戚世恩懊惱地輕微掙扎著後退,卻被他就勢壓上了沙發。
「你想分手,好。」
他貼著她的臉,一口一口地吞吐著耳垂,無比冷靜:
「今晚陪我最後一次,我就放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說恢復老規矩,工作日更新……你們會殺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