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風顯然不好意思,目光隨意的轉向其他地方。自從八年前在韋水見過以後,邪風對藍衣的思念一年比一年增加,如果不是賢王的羈絆,他早去尋她了。
蘇玨同意了,賢王雖然心裡不是很樂意,卻也不知用何理由來拒絕。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烈風強烈的不同意,借人心,那是何等的不可思議!但是王爺在場,他不能說,彷彿王爺與這蒙面女子還有很深的交情。
藍衣謝過王爺,謝過玨兒,就準備忍痛帶著玨兒離開王府。眼看也快要到中午了,外面雖然仍是白雪飄飄,但是刺眼的陽光在提醒著藍衣,陳興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今日王府還要去京城集市上招納奴僕,還有黑衣死士,並且調遣在邊境駐守的部分黑衣死士回王府,所以今日的事情有些多。王爺和不二便提前離開了,蘇玨也回房去梳洗打扮,換一身衣裳和藍衣離開。
一時之間,大堂之上就只剩下了邪風,藍衣和烈風。烈風此時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內心的不滿,他拔出劍指向藍衣,「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取玨兒性命!」
邪風只是將身子微微一偏,躲過了烈風的劍鋒,他不喜歡別人用劍指著他,他怕一會兒自己條件反射和烈風動手,當然,他也不喜歡別人用劍指著懷裡的藍衣!
藍衣並沒有回答烈風的話,只是看著邪風,語氣中喊著滿滿的笑意,「你還不準備將我放下嗎?我現在感覺沒有當初痛了,想必可以自己站起來。」其實她是覺得一直被人抱著,好像是嬰兒,挺不自在的。
邪風冷冷的冰著臉,淡淡的說道,「你的傷是我弄的,我抱你,天經地義。」
烈風外表是如玉般的陌上公子,實際卻有些脾氣暴躁,「藍衣,我在問你話!」他特意跳過邪風,兄弟之間,他不想因為女人鬧不開心。
藍衣在邪風懷裡掙扎了一下,特別想下來,邪風也不強人所難,便將她放了下來。藍衣勉強的捂著中了一掌的傷口,吃力的走到烈風面前,中肯的說道,「我,藍衣敢保證,玨兒絕對不會有事。」她一字一句都說的很誠懇,也很清楚,能看出來,這個男子對於玨兒的關心,彷彿有些超出本分了。
雖然藍衣如此,烈風卻仍在不相信,他要怎樣相信一個陌生的女人取走玨兒的心,玨兒還不會死。
邪風走過來拍了拍烈風的胸口,他的語言一向不多,卻替藍衣說話,「烈風,不用擔心,玨兒會沒事的。今日王府諸事眾多,咱們也盡快去幫忙吧。」
說完邪風看了一眼藍衣,她此時自己走路也無大礙了,便放心的離開,他去給她們準備一輛馬車,藍衣不想讓他們跟隨,他定然不會跟著去。
烈風心裡極大的不舒服,雖然風爺也這麼說了,但是他心裡就是不舒服!獨自歎了一聲氣,收回寶劍,也走了出去。
藍衣摸著自己的傷口,吃力的坐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強烈的太陽光,時間每消失一分,陳興昊的生命就流逝一點。她想起了,她遇見陳興昊,在仙果林,他倆還一起吃了一個蘋果。她猜想,那天那個男子就是當時的另一個小皇子吧,她記得他叫陳興昊小侄子,她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能見到昔日古墓裡的兩個小皇子,還能見到格格姐。
她回憶起了昔日的點點滴滴,回憶起了她刻意想要忘記的那一段事情,她想摸自己的項鏈,卻忽的想起,項鏈早就被凌?搶走了。不對,也不能說是搶,因為這個項鏈本身就是她們的。藍衣想著,自嘲的笑了笑,為什麼八年前的情感居然會再一次的席捲自己,讓她不能自拔。她究竟要怎樣接受自己的靈魂要殺害自己的事實,神啊,救救藍衣吧,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原本她想好等救活陳興昊,她就離開,永遠的不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中。但是,現在的她不這麼想了,在這個世界上,她有那麼多的羈絆,格格,小皇子們,加上玨兒,邪風,還有重生寨的姐妹們,這麼的好朋友,家人,她放棄不了!
正當她陷入無盡的悲傷中的時候,蘇玨進來了,蘇玨左右環顧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她笑著走過來,貼心的用手臂勾著藍衣,「衣衣,咱們走吧,我有話想問你。」說著紅暈浮現在臉頰上,藍衣很聰明,她心裡已經料到蘇玨想要問自己什麼了,只是,現在她連自身都無暇顧及,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又怎會想這些情情愛愛呢!
她們出了賢王府,邪風和烈風站在馬車旁,邪風很想朝著藍衣笑一笑,但是礙於那日不二的咆哮,他還是決定一如既往自己冰冷的表情。到是烈風,一臉的關切,一聲聲慰問,將藍衣和蘇玨安置在了馬車上。蘇玨掀開馬車的簾子,和邪風烈風告別,邪風的心思不在蘇玨身上,卻怎麼也無法看到藍衣的臉。
告別完了,車伕架起馬車朝京城外駛了出去。馬車路過邪風的時候,車上的窗簾隨風揚起,邪風看到了藍衣,但是她依然是蒙面,眼睛注視著正前方,沒有看他。邪風卻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悲傷,這樣的奇女子,究竟為了什麼事,這麼令人擔心!邪風一定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藍衣,也許可以說,這輩子他都沒有見過長大後的藍衣。
蘇玨有些害羞的看著藍衣,輕聲問道,「衣衣覺的風爺人怎麼樣?」
藍衣用疑惑的表情看著她,風爺是誰?邪風是風爺?
蘇玨也發現了藍衣的疑惑,所以耐心為她解惑,「王府裡上上下下都稱邪風為風爺,剛才和邪風哥一起的是烈風哥哥,在院子裡扶著你的那個是不二哥哥,他的名字是皇上取得,呵呵,他好逗,每次想起他,我都會笑。」
藍衣有些忍俊不禁,點點頭,看著蘇玨談起他們這麼開心,她的心情也略微好了一些,認真回答蘇玨的問題,「玨兒,我是一個無愛之人。」藍衣的回答雖然簡單,卻也說明了一切,而她此刻,連自己的事情都解決不了,更別提什麼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