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左右已經把詔書拿給我了我沒有問屋裡的人是如何屈服的這已經不重要有時候結果決定一切只要酸葡萄的心理的才擅長自欺道我享受過程。
乾元殿的院落真大天空真藍沒有一絲塵滓高曠而悠遠妙官站在我身後捧著詔書很多人看見我呼啦啦跪下去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請新皇登基安定民心!」聲音震徹天地衝向雲霄。
頹廢衰老的心剎那間被注入新的血液充滿了漏*點我心想事成了我理應所得的快樂乾元殿裡老婦的不甘嗚咽以及明絡被腰帶勒得紫的青白交錯的臉都不該讓我壞了心情我開始對著眾臣微笑躊躇滿志。
天禮官很快就選擇好了登基大典的良辰吉日宮使小心翼翼地給我把頭盤成鳳髻然後給我穿上明黃色的帝服上面九鳳朝陽凌空飛舞姿態各異。
鏡子裡的人已經褪去青澀嫵媚端莊明艷如日中天所有的錦瑟年華都清楚地投在菱鏡裡分毫必現。唯有眼底終於堆積了太多的心事與情緒而雲遮霧掩水汽瀰漫使人再也無法窺知最深處一二。
緩緩站起身子看著那些宮使匍伏在地不敢偷窺天顏的恐慌留在明鏡裡的女人已經有了一種令人無法正視的氣勢也許這就是帝王之尊吧。電腦小說站也許我並沒有變。變地只是站立的位置昨日不過是站在山腰今日卻立在萬仞之巔下臨千丈深淵憑空給人多添了幾分氣勢其實我還是我但有幾個人還能看清楚?也許時間長了連我自己都會迷失自己吧。
我站在宣陽高殿上。接過母皇遞過來盛著冠冕的托盤微微一笑順從地低下身子由著她為我加冕。在這一瞬間她看著我眼裡竟然有絲捉摸不透令人寒的笑意她低下頭為我戴上冠冕的時候低聲說:「這冠冕有千鈞重希望不要壓斷你的脖子。」
「從來成王敗寇竊鉤者誅竊國者侯你老了。」我也毫不客氣微笑回敬。
文武百官與更遠處觀看大典的百姓也許以為我們母女笑意盈盈母慈女孝。根本不知我們言語中的冷箭如割。
母皇顫抖著雙唇說天命啊天命希望我們明家江山不會斷送給你這白癡手中。
我不理她地風言風語揮手讓妙官帶太上皇下去休息微笑著說太上皇年紀大了。經不起勞累好好伺候著重重有賞。
妙官是最奇怪的他早已在明華上台時候就歸順於我做我暗應多年母皇身邊大小事情巨無事細都報告與我。為我的帝業立下汗馬功勞。我一直不知如何賞賜與他。他父母早已死去。家裡毫無親人皇宮就是他家無兒無女又不需要錢財名利這些身外物。沒想到他功成身退的時候竟然只是跪地哀求我好好對待女帝讓她能繼續生活優渥無憂無慮自由地頤養天年。
我答應了他可沒對他說這個自由的標準是什麼曾經執掌過高位的人才會知道和貪戀權力帶來的美妙滋味以致於念念不忘時刻會想重溫舊夢我不敢冒這個險讓太上皇繼續保持物質的富足可以但活動僅僅應該限制在某個清理過的乾淨範圍。
隨著鳳國上屆女帝我地母皇退場我轉過身來對著匍伏在我腳下的臣民心滿意足微笑。天禮官選擇的這個日子可真適合登基大典啊高空碧藍清澈紅日碩大滾圓通紅正從宣陽殿東角冉冉升起滿天朝霞紅錦般鋪在天空。
我看著腳下紅袍紫袍藍袍的官員恭敬地跪在地上齊聲恭賀然後響聲如雷地鼓聲雨點般啪啪一陣狂飆。
我一個人站立在天地間沒有驚喜若狂也沒有激動得流淚有些東西姍姍來遲時候便少了當初的感動。我二十八歲登上帝位已經不再年輕了於是寵辱不驚地微笑。
很久以前有個自以為是的少女以為看破了世間的伎倆名利浮雲便以為愛情是永恆當她不顧一切跳下去的時候才知道這扇門底下也許什麼都沒有直通地獄。
曾經幾何時那眉目清澈地白衣少年漸漸老於世俗「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轉世地時候她便俯下身子來撈取據說世上最不會變色地親情卻現當威脅到一個限度的時候親情也支離破碎也不過是七彩的肥皂泡沫。
母親可以親自把逆子給除掉姐妹如仇敵不過是為了皇冠一頂。
也許只有事業才會忠貞不二你付出便有回報。
艷貴夫得知明絡身亡兒子明楚被丞相府逼迫自縊地時候終於受不住刺激也死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剛從大典回來身上的冠冕朝服還沒有褪下雲岫還灑了幾滴淚。我卻說了句白茫茫大地真乾淨惹得清愁想為我除去冠冕的手驚鹿一般縮了回去。
我跑去找獨孤現他正指揮下人把一些金光閃閃的東西都搬出去我笑著看他皺眉開口說道:「眾人以為金碧輝煌爾卻以為不過是糞土塗抹。」
獨孤看我一眼道:「把你眼裡的恍惚給我收起來要想哭就去哭對孤兒好些只是屍體不許你去動這個必須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我苦笑一下心道:我常常以為自己冷血沒想到獨孤更勝一籌。當然獨孤的熱血埋藏的太深了要帶著鐵鍬使勁挖才能看到一絲熱氣。他覺得明絡的死亡是可以理解的艷貴夫的喪子喪女痛是必然活不下去的而明楚卻是遇人不淑被犧牲的結果我能做的不要去虛偽的同情而應該對她們的後代妥善安置。死的已經去了活著的才最大。
於是我對獨孤說我應該更自愛些吧便不會心痛了。過分重視自己傷害任何人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沒見過李世民瘦骨嶙峋過我的帝王生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