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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木樨開(下) 文 / 染素衣

    安城的這年冬天在記憶裡非常溫暖無風無雪艷陽高照。

    當我和疏影說起這事時疏影竟然破天荒地說了很多話。她說王爺那個冬天明明冷得要命明明冰雪不斷要說溫暖只能是人心吧。

    是的我終於記起來了那個冬天我們大家都有著難以企及的明媚心情。

    大家腳步歡快笑語連連就連冷厲的寒風也被踏在腳下。

    人人像吃了第一口糖的孩子那滋味竟是從未有過的美妙充滿誘惑。情不自禁想著第二口第三口……以致膩味為止。

    凡心總是如此。

    紅顏如一石擊落使得平靜的安城蕩起一層層的漣漪。早已料到烈酒會引起人的注目只是沒想到如此席捲安城。朱門繡戶不惜一擲千金但願酩酊大醉。名士達人解裘沽酒以求解憂。

    庶民無緣一飲常聚坊間議論。一些人一些事對他們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的高聳入雲端。從高空落入一些碎屑卻在她們嘴裡反覆輾轉聚沙成塔慢慢織成錦緞有的類似有的卻截然成另一種樣子。

    有中生無無中生有推波助瀾的力量是巨大的。由紅顏酒紅顏曲謝雪娘貴族士女等因素構成的各種版本的傳說都有最離譜的就是平安王來到安城後對妖媚萬分的謝雪娘一見鍾情然後傾心為絕代佳人精心釀製出紅顏酒作出紅顏曲。

    這些流言在小巷弄堂裡兜兜轉轉順風牽絲扯蔓。平安府的高牆入雲把它們止於門外。門內的眾人忙著酒坊的生意個個風一樣旋過腳不沾地。忙著供貨忙著數錢齊力上陣亂哄哄的整個一鍋粥全都讓金葉子耀花了眼。

    連續幾天通宵達旦和釀酒的師傅交流討論我不禁頭暈眼花腰酸背疼佝僂著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已漸漸支撐不住於是忙回府休息。剛躺在床上就覺得筋骨俱得舒展眼睛情不自禁闔上進入夢鄉前腦海裡不禁對自己嘮叨道要錢更要命。

    一覺醒來現日又上升竟然睡了半天一夜。起來喚人梳洗喊了半天才有一個小廝匆忙端了一盆水進來。伸手進去冰得我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竟然是冷水。那眼生的小廝嚇得跪在地上我揮手微笑讓他起來。刺骨的冷水驚醒了茫然的神經才讓我徹底清醒過來。一問才知道大家都去幫忙去了真讓我目瞪口呆這群利慾熏心的人。自嘲地心裡暗笑這也勉強算是最初的家族創業模式了。由於清愁不在這個小廝又手生得很扯得我頭皮疼不說還動不動就喜歡下跪真是讓我對梳妝失去興趣馬馬虎虎穿件大紅紋錦雪貂裡的長袍領口鑲嵌著一圈雪白貂毛。素面朝天長任意飄垂。攏著長袖漫不經心走出門外。

    一陣冷冽的風捲著細雪旋轉而來低著頭走到雲岫居住的翠竹院停下來了。

    院內千桿鳳尾竹枝葉上落滿了積雪。雲岫身著灰鼠雪袍抱著個小暖爐在階前看雪竹雙眼茫然而無聚焦。

    粉妝玉琢的琉璃世界中他孤寂地站在那裡把鏨金小暖爐緊緊擁在胸前一副不勝淒寒的模樣。

    突然覺得好像他孤立於塵世之外滿身蕭索黯然恍若一個灰色的剪影。

    這種寂寥使得他格外清逸高華。

    原來有種人即使你有一百個理直氣壯的理由見到他都會覺得有種愧疚使得你感覺滿滿的都是歎息與悲涼令你心疼憐惜。

    我咳了下他抬眼看見是我眼睛才有了焦距從某個遙遠的提防回來。他勉強笑了下:「王爺怎麼披頭散的也不束好。」

    我聳聳肩無可奈何道:「沒辦法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是財迷啊。」

    他看著我懊惱的樣子蹙眉道:「這些人一不留神就鬆懈。」

    我不在意地笑笑說:「只要不是大原則問題適時放鬆一些也沒什麼要緊的。」

    一陣風吹來我微微有些哆嗦他把暖爐放在我手上說:「王爺要是不嫌棄雲岫手笨還是讓我幫你束好吧否則被風吹得亂得不像樣子。」

    我一聽趕緊順著梯子往上爬答應下來三千煩惱絲對於我這個不會伺弄的人來說尤甚。

    他的手法沒有清愁嫻熟神情卻比清愁專注。

    玉梳從長中一下下輕輕滑過丈量著紅塵。

    他的手頓了下似是漫不經心道:「王爺你聽到外面傳言了嗎?」

    我從鏡子裡看著他微啟的唇停滯的手。

    原來還是有流言順風從高牆外攀爬過來在他心裡落下一粒疑猜的種子。生根芽長草漸漸會荒蕪一座心城。

    我心裡歎息了一下臉上卻不動聲色:「不就是謝雪娘嗎她們想說就說吧。依賴她們供養現在提供些佐酒菜也算是回饋吧。」

    他仍是定定看著我。

    我只好挑眉沉吟下想著措辭半晌方緩緩道:「阿岫我這些年癡迷的時其實並不是病而是——我在做著一個夢。」

    有些話我終於說不出口只能假托以夢。

    他停住手睜大眼。

    「在夢裡我過著完全另外一種人生。——也曾轟轟烈烈為一個人。」說到這裡我苦笑停頓了下有些傷口還是不能碰觸一碰就有痙攣的痛感。「就好比種下一顆種子時刻澆水仔細照顧好不容易等它芽了還有營養不良的危險。即使是開花結果仍會有飛鳥來啄食風雨來侵襲。」

    「那後來呢?」

    「後來麼我醒了啊即使是最偉大愛情也禁不起時間的沖刷何況我們是平凡的小人物永遠不是時間的對手。」

    「王爺——」

    「所以阿岫請給我時間讓我去努力忘記。」

    阿岫你看我自己都慈航難度如何用一葦度你。愛情有時就是含笑飲鴆酒直至死亡方休。

    我不能給你希望然後撕碎它。

    我只能盡量與你相處。

    不要埋怨我殘忍只是你我都不是能湊合的人。

    我對你能做的也只是這麼多不排斥不抗拒若你能融入。

    只是這不是一場公平等待我們起點相距太大你才開始我已經結束。

    雲岫的臉色有些灰敗。

    我知不能輕易說服他對一個初涉相思海的人來說絕不善泅卻固執不肯退卻不屈不撓永遠是退了一步後又進了兩步越陷越深。

    這個時候其實我只要給他一句模稜兩可的話這個人就可以為我赴湯蹈火。

    我做不到。

    嘈雜俗世所剩淨土已經不多不忍心再毀掉他站立的地方。

    這個時候我也不能放棄他後院失火必會殃及全身。

    不能毀不能棄我歎息了一聲真是兩難。

    於是我拍著椅子和他並排坐下紗窗下窗外鳳尾竹上的積雪被風吹得簌簌下落潔白柔軟落在人心上。

    「阿岫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這個故事是那裡流傳很廣的一個故事被人反覆敘述後作者已經不知是誰。說的是一隻鮫被抓住之後人類把它和一群魚關在一起然後用一種堅固透明的東西隔開。最初的時候鮫還不斷去撞擊那種透明的東西它竭盡全力傷痕纍纍甚至好幾次都有生命危險。但每當那透明的東西快破碎時人類就不停加厚。後來即使那種透明的牆被搬走鮫也不肯再過去獵殺那些它曾經朝思暮想的魚了。」

    這個故事我簡化了好多甚至沒有告訴他那塊透明的東西我們稱為鋼化玻璃。隔了上千年的差距還有歷經滄海的滄桑他都沒辦法明白的。

    「那條鮫不是懦弱而是疼痛已經根深蒂固使它畏懼。我們開始的時候總是充滿勇氣但一再碰壁之後我們就會忍不住蜷縮回去。即使沒有危險也不肯再去嘗試因為經驗與教訓已經扼殺了我們某種東西。這是一種生活病你懂嗎?阿岫。」

    雪還在不斷下落從竹葉上落入塵埃。一旦遭踐踏便會成為污泥。

    一時我們都無言彼此呼吸清晰可聞呼出的氣息在清冷空氣裡很快便凝聚成霧。

    過了很久身邊這個人幽幽歎息道:「王爺我明白了。但我也相信有些傷口縱使被時光所傷也會被時光慢慢所療愈。」

    雪映著他稀世容顏竟然有些不真實的幻覺。這個人一向隱忍溫文沒想到骨子裡也有一股執拗。

    由他去罷本不是一夕能改變的事。

    只要他原意繼續站在我身後感情的事情慢慢再說。

    也許他慢慢就會想通了也說不定沒有流血疼痛的傷口總不會被人記住的。

    還有很多事情等我去**情不過是飯後的奢侈品。一個沒有飯吃的人是不會想那麼多的前面的路還太遠。明睿為儲君為我爭取了苟延殘喘的時機我若是再陷於虛無縹緲的愛情那就太愚蠢了。一個人跌倒了一次若是在同樣的地方再跌倒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三個月過後紅顏酒給我們大家帶來的熱情衝擊都有些消退漸漸府內又恢復了常態。

    三個月的時間也讓紅顏酒被外所知。由於技術越來越成熟紅顏酒質量越來越好。於是我趁機在安城推出一個銷售規定一天對外只供應十壇然後就閉門歇業無論出價多少都只能等候第二天。此令一出一壇三個金葉子一天十壇竟然也能很快賣完而且還有供不應求的趨勢。

    三個月的生活鍛煉也讓我知道了錢在這裡是什麼概念。鳳國最小的貨幣單位是文以銅製作的指甲大小的圓形銅錢。其次是貫也是銅製作的方形。一貫等於一千文。另外除了這兩種制錢外還有由黃金這種貴重金屬製作的金葉子每個大約一兩由於形狀猶如樹葉所以俗稱「金葉子」。黃金在這裡是稀缺之物所以一個金葉子相當於一萬文。

    鳳朝的米價是每石大約六百文而一石米換成現在斤兩來大約是一百二十斤左右。那麼把鳳朝貨幣折合成*人民幣那就是一文銅錢相當於三角錢一貫就是三百元一個金葉子就是三千元。

    貴族生活的奢靡由一壇近萬元的紅顏酒可窺一斑。

    安城的大戶不僅自己喝而且買來轉送給親戚朋友上司因為有了數量限制一次買十壇者大有人在。

    對於我一天限制供應十壇的規定眾人都迷惑不解。

    於是我只好解釋道一天十壇是我們酒坊能保證質量的好酒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貪多便會失去自己的特色。第二有了十壇的限制那麼買酒的人也會物以稀為貴。第三人為地設置障礙製造需求緊張讓想買酒的有危機感不想買的有好奇感。

    現在既然已經達到目的紅顏酒已經遠近知名趕緊招募員工到別處去開分店開拓市場。

    在大街小巷貼滿了告示。

    告示曰:紅顏酒坊現招掌櫃賬房跑堂若乾薪水從優。男女地區不限。掌櫃月薪最低三個金葉子賬房一個金葉子跑堂最低七貫。

    此告示一出全城空巷來應聘的人絡繹不絕。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紅顏酒坊開出的待遇簡直是庶民不能想像的天價。我竊以為開拓市場需要精英人才而且素質高的人去做服務人員也有利於品牌的創立。於是人數太多只能初次進行海選然後再逐步淘汰。天香疏影把持第一關雲岫做二級篩選現在的安城紅顏酒坊掌櫃張未和賬房董莫進行第三次篩選最後由我親自分配選拔上來人員的任務。

    經過激烈殘酷的淘汰符合條件者寥寥最後只有十名人員進入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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