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乾笑兩聲,徐若曦自己都不信,他沒必要跟自己來這樣的惡作劇。
那就是真的了?
又眨了眨眼睛,黑暗中的女人緩緩蜷縮起了身體喃喃地問自己:「難道又變了?翻臉真他娘的比翻書還快?」
那這電話還打不打了?一巴掌輕輕拍在自己額頭,徐若曦自失地輕笑:「艾瑪,徐若曦你個蠢女人,如果這時候他真的在別的女人的床上,你打電話過去又有什麼意義呢?順其自然!順其自然!為了孩子,早睡早起身體好!堅決不要熬夜傷神。」
翻身睡倒,強忍著眼中的酸澀,徐若曦開始數綿羊,心情從激盪到平靜,眼睛從酸澀到睏倦,不知道數了多少羊,總算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徐若曦在生物鐘的作用下疲倦地醒來,第一個動作就是習慣性地摸身邊的被子。
被褥中沁涼入骨,一夜無人,完全沒有從前早起時一手摸過去的殘溫,呆了呆,徐若曦清醒過來:他昨晚沒回家!
「張澤瑞你個王八蛋,有本事你永遠別回來!」徐若曦咬牙切齒地將一個枕頭丟到了床對面的電視機上,抹了一把委屈的眼淚,恨恨地起床洗漱。
沉默地早餐,沉默地出門,徐若曦的表情讓一同出門的趙燕玲心頭十分緊張:「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像是丟了不少錢似的?張澤瑞欺負你了?」
徐若曦詫異地扭頭,看著趙燕玲問:「你怎麼會認為是張澤瑞欺負我了?難道我臉上寫著我被欺負了的表情?」
趙燕玲搖頭:「沒有。」
「那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臉上的表情是:你被拋棄了。」趙燕玲真是個老實孩子。
「……你眼睛有問題!」徐若曦瞪了她三秒鐘後,轉身大步離開朝前走去。
趙燕玲看著她離開,呆了呆,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她跟徐若曦不是一個學校,還要搭地鐵才能去自己的學校。
「尼瑪就連趙燕玲這種不會察言觀色的人都能看出我是棄婦?難道是個人都能看出我是棄婦了?難道我真的有這麼明顯?不可能啊!我這麼有城府的女孩子,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人看出我是棄婦來了?不行!一定要忍住!堅強!腹黑!」徐若曦低聲絮叨著,使勁給自己打氣,可那氣像是岔了道一般,拱進了眼睛裡,於是眼淚被拱出來了。
恨恨地抹了一把眼淚,徐若曦低聲斥責自己:「沒出息的女人!」
「若曦?」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隨後一輛黑色的小車就停在了自己身旁,徐若曦扭頭看去,居然是**。
**有些詫異地看著一大早就紅了眼眶的小女人:這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張澤瑞不是挺寶貝她的嗎?怎麼會一大早就紅了眼眶?
「怎麼了?張澤瑞對你發脾氣了?」**下車,走到她面前,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
一顆心彷彿被一萬隻羊駝踩過,徐若曦無語地吶喊:又是一個神算子啊有木有!又是一個諸葛亮啊有木有!
「……沒有。」徐若曦恨恨地擦掉殘留的眼淚,鼓著嘴道,「是沙子進了眼睛。」
看了看乾淨的街道和垂順的綠化樹枝條,**很紳士地沒有再戳她的痛處,只是道:「是去上課麼?我正好要過去,搭你一程怎麼樣?」
這幅狼狽的樣子徐若曦真的不想跟任何人多說話多照面,本來有心拒絕,可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呢,**好死不死地又戳了一下傷口:「不是嫌棄我的車沒有張澤瑞的好吧?」
「才不會!」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啊,徐若曦視死如歸地坐進了**的車裡,丟人就丟人一回吧,不就是剛哭過麼?誰生出來的時候還沒哭過?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一棟教學樓前面,**的聲音如同柔和的春風,帶著些許探詢,卻又像是撫慰一般,懇切無比:「若曦,雖然我們交往不多,但是我希望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都願意幫助你。」
「謝謝。」徐若曦點點頭,快步下車,嘴裡輕聲嘀咕,「真是的,大清早說得那麼煽情做什麼?勾人的眼淚麼?」
**無奈地笑著搖頭,開車離開了這裡。
不遠處的一叢綠化樹後,閃出了一個嬌俏的身影,付蓓蓓雙目噴火氣憤至極:「才一晚上沒有男人,就勾上**了?敢勾引我的**,徐若曦你還真是不知死活!」
徐若曦坐在教室上課的時候,總感覺身後有人在盯著自己,忍無可忍之下扭頭去看時,正好看到付蓓蓓仇恨的眼光,想不到付蓓蓓竟然就在自己身後的兩排的位子坐著,估計如果足夠近的話,她會將手裡的厚實書本砸到自己的腦袋上。
眨了眨眼睛,徐若曦將付蓓蓓無視掉,繼續上課。
好在付蓓蓓儘管對徐若曦各種意見,在學校的眾目睽睽之下,倒是還不敢亂來,徐若曦得以順利放學。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學校裡,十分扎眼,若曦對車並不敏感,因此在別的學生小聲議論的時候,有心事的她目不斜視地往校門口走去,直到開勞斯萊斯的人上前一步攔住了徐若曦:「徐小姐,張總叫我們接你過去。」
「啊?」徐若曦有些反應不過來,「去哪兒?」
「去老爺和夫人那邊。」黑色的西裝讓徐若曦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張澤瑞的那些個保鏢,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後,點點頭:款式倒是都一樣。
「你等等,我打電話跟他確認一下。」儘管還在生張澤瑞的氣,徐若曦為了孩子的安全,還是打了個電話給他,電話那頭的張澤瑞似乎有心事,叫徐若曦將電話給那個人接聽了幾句後,就讓徐若曦跟著上車了。
若曦不是沒想過傲嬌地大步走開死也不上車,可是大步走開又能走到哪裡去呢?自己眼下挺著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的大肚子,跑路神馬的艱險重重啊!因此認命上車後只能感歎一聲:形勢不如人啊!
車子果然開到了張家別墅。對於這個只來了一次的地方,徐若曦倒是印象深刻,尤其是對花園,主要原因是自己曾經站在他們家的房子裡,隔著落地玻璃窗看了花園中的一場癡情女子負心漢的戲碼。
因此徐若曦走進花園後第一眼就看向了當初演戲的舞台中心,那裡是一片平整的鑲嵌了漢白玉的水泥地。等走到了舞台中心後,第二眼就看向了自己當初的看台——那個落地玻璃窗。隨後徐若曦愣在了那裡。
一個瘦弱的綠色身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正看著站在「舞台中心」的自己,那是付朵朵!
付朵朵的雙眼因為瘦弱而顯得格外地大而有神,像是佔了小臉的一半面積,洋娃娃一般,看著卻有些詭異。
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落地窗裡,那正是一夜未歸的張澤瑞,他看到了「舞台中心」的徐若曦,也看到了徐若曦正在看自己,頓時就有些焦急:「朵朵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回房去。」
「澤瑞,那個女孩子是誰?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似的。好可愛哦!」嬌憨的聲音如同孩童,說話的女子還將雙手順勢攀附上了張澤瑞的胳膊。
張澤瑞利落地甩開,臉色有些難看:「趕快回房!」
「哦……人家回房就是了嘛,澤瑞你不要生我的氣,我聽你的話哦。」洋娃娃眨巴眨巴泛起了霧氣的大眼睛,一步三回頭地往裡面走了,人都離開了視線,可那水汪汪的眼睛卻像是留在了玻璃窗上一般,讓徐若曦毛骨悚然,兩隻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詭異!太詭異了!
張澤瑞快步衝了出來,伸手執起小女人的雙手:「若曦,你來了,我以為還要一會兒呢!」
「你是覺得我來得太早了,耽誤你們的事情了?」不知怎的,明明一路上徐若曦都在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卻怎麼都冷靜不下來了,說的話自然而然就帶上了五分醋意!不對,尼瑪是十二分!
這個自我認知讓徐若曦有些沮喪:太不淡定了!
「若曦,我跟她什麼事情都沒有,昨天她突然跑過來,賴在我家不走了,我想趕走她,她卻死死貼著我,我我是無辜的。」張澤瑞認真地解釋著。
「所以,你想告訴我,剛才都是演戲的?」徐若曦語帶譏諷地仰望著張澤瑞,目光努力清冷。
敢情那落地玻璃窗今天成了戲檯子!
「蠢女人!你聽我說!」張澤瑞無措地黑了臉低吼,真要論起嘴巴刻薄來,男人怎麼能夠比得過女人?文的不行武的上,於是鎮壓神馬的就來了。
見他如怒目金剛一般,徐若曦果然被嚇了一跳,許久沒見過張澤瑞發脾氣了,倒是將他冷血霸道的一面給淡忘了:「你!你!你說!」
張澤瑞看著她有些驚悸的神色,歎了一口氣,這才解釋起來。事情還真的就像張澤瑞所說的那樣,付朵朵昨天莫名其妙地跑過來,在張家哭哭啼啼地,怎麼都送不走,就是要見張澤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