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曦,十八歲,剛剛高考完畢,經過估分,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整個臨海市的高考狀元。
眼下所在的這棟別墅並不是她家的,而是一位香港的神秘大老闆修建了用作度假的,就徐若曦所知道的,老爸在這裡守夜的這些日子,這棟別墅就沒有人來住過。
可是因為這房子裝修花了不少錢,各種貴重的傢俱和飾品更是價值上千萬,因此請了她的父親來守夜,每個月兩千塊錢。
兩千塊錢在臨海的普通收入人群中算是偏上的,徐爸爸在這裡守了一年多的夜,連主人的面都沒見過。
為此徐若曦感慨了好幾次:「這些有錢人真是錢多了燒得慌,修個這麼漂亮的房子,還花錢請人住在這裡,自己倒是幾年不來一次!真不知道怎麼想的,有這錢捐點給希望小學多好啊?」
就在高考剛剛結束的前兩天,負責守夜的徐爸爸摔斷了腿,不得不回家休養,徐媽媽也必須要在家照顧爸爸,因為不捨得那兩千塊錢的守夜工資,徐若曦就接替了爸爸的工作,過來守夜。
守夜是個輕鬆活兒,每天晚上過來住著就好,遇到了大晴天,給開窗透透風,下雨天則關好了門窗,每週進行一次衛生打掃就夠了。而且這裡還有免費的網絡和電話。
對於白天要在臨海市勤工儉學賺學費,晚上坐車回定江鎮,再走二十分鐘夜路才能家的徐若曦來說,住在這裡比回家反倒是更安全更方便。
……
此刻徐若曦手裡還拿著一瓶雲南白藥噴劑,這是上次老爸摔傷後自己掏錢買的,可惜因為是骨折,這東西用處不大,後來就丟在這裡沒拿回家去了。
「我沒處理過這種狀況,也不知道你是什麼傷,你自己看看,你應該用什麼藥。」徐若曦將藥箱擺在了那男子面前,「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醫院。你流了太多血,這樣會有生命危險的。」
「閉嘴,別給我下命令,你不夠資格。」男子緊皺眉頭低聲叱責道。
「哎,你到底是誰?憑什麼吼來吼去的?」徐若曦也生氣了,自己一心為他好,他倒是脾氣挺大,什麼叫不夠資格?丟你在門外讓你凍死流血而死,就夠資格了。
「我可告訴你,如果你不是這別墅的主人,我就一腳把你踹出去!」徐若曦怒氣沖沖地瞪著地上的人,「你知不知道這裡的東西值多少錢?這屋子裡都是動輒幾百萬上千萬的東西!就是這門口的鞋櫃都是黑檀木做的!如果讓你弄壞了一樣,哪怕是弄髒了一樣,把你賣了都賠不起!你可別害我,你這幅樣子如果不說明白,我可是要報警的!」
不等張澤瑞開口回答,徐若曦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是一陣尖叫:「啊!該死的你一身血,弄髒了那鞋櫃了!這很貴的!如果弄壞了,你叫我怎麼賠?你個王八蛋!」
張澤瑞聽得眉頭緊皺:這個女人雖然長相不錯,身材也還行,可張口閉口就是錢的模樣,卻讓人聽在耳朵裡怎麼都覺得不舒服!這讓他想到了自己身邊圍繞的那些鶯鶯燕燕們,她們雖然開口閉口不提錢,眼睛卻都盯著自己的錢。
兩者本質上也都一樣吧?
到了嘴邊的話繞了個彎兒,就變了:「我是這別墅的主人……的保鏢,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了。主人給了我這裡的鑰匙,讓我到這裡來養傷。」
「你是別墅主人的保鏢?」徐若曦頓時瞪大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無數香港黑|幫影片的片段來,各種砍刀子彈漫天亂飛的景象讓她瞪大了眼睛,「你這是讓人打傷了?是刀傷還是槍傷?」
「蠢女人!別吵我,我要去休息。你扶我上樓。」張澤瑞沒工夫理會她的八卦,揮了揮手,修長的胳膊直接就攀上了徐若曦的脖子。
「唉唉唉!」徐若曦猝不及防,差點沒讓他直接扒拉進懷裡去!
好容易穩住了身子,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將那個人扶起來,徐若曦踉踉蹌蹌地往樓梯口走去,嘴裡卻犯難了:「這個不行啊,你現在用不上力,我也沒力氣扶你上樓,而且二樓是主人房,你一個保鏢不能睡到上面去的。你還是睡一樓吧。」
不等張澤瑞反對,徐若曦直接扶著他一個拐彎就進了自己房間隔壁的另一個房間中,這是司機房。
張澤瑞確實沒力氣了,大量的失血讓他現在渾身有些發冷,傷口雖然倉促處理過了,可實際上並沒有完全弄好。司機房就司機房吧,總比地上暖和。
真的到扶著張澤瑞進了房間,徐若曦才發現他的衣裳也跟自己剛才回來一樣,已經被雨淋得濕透了,想想他受傷嚴重,又是這別墅主人的保鏢,心中也不由得泛起憐憫之心:出門打工的都不容易啊!自己還只是守夜,他卻要流血拚命,他比自己可憐!算了,幫幫他,就當給骨折的爸爸積德積福了。
「我給你把衣裳脫了,你這一身上不了床,上了床也一樣要生病的。」徐若曦說著就給他解扣子,襯衣脫掉後,裡面的情形讓她瞪大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胸口纏了厚厚的一圈繃帶,可是因為淋濕了的緣故,繃帶已經濕透,又暈出血漬來,整個繃帶紅了一大半!瞧著驚心動魄的!
「看夠了沒有?幫我脫褲子。我沒力氣了。」張澤瑞只覺得一陣陣地口乾目眩,知道自己的身體正處在隨時會崩潰暈厥的邊緣。
「啊?哦。」徐若曦伸手去解皮帶,可是……解不開……這男人的皮帶是那種滑道的,她真心不會解……
「解不開。」徐若曦臉紅紅地,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解男人的皮帶……還失敗了……偶買噶的!天上打個雷來劈死我吧!
「蠢女人!」張澤瑞再次下了結論。
奶奶的,本姑娘的成績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全校第一好不好?來了沒十分鐘,數落了本姑娘不下五遍蠢女人了!哪裡蠢了?徐若曦不忿地在心中辯解著,嘴上卻沒說話,心中告訴自己不跟快死的人計較。
張澤瑞伸手解開了自己的皮帶,徐若曦幫著他褪下了濕透的黑色長褲,平角的內褲雖然濕透,可她卻不敢再脫,臉紅紅地瞥了一眼鼓脹的地方,就扶著他往床上躺去。
「幫我打個電話。」張澤瑞已經沒精力抗議,只是命令道。
「啊?哦。」朱曉曉聽著這話,忙拿起床頭的座機問號碼。
張澤瑞將一串號碼報出來,徐若曦忙撥過去,嘴裡問:「說什麼?」
「叫他來這裡,就說我受傷了,失血過多。」張澤瑞命令道。
「哦。」徐若曦答應了下來後,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忙問,「你叫什麼名字?」
「張澤瑞。」
「哦!」徐若曦剛答應下來,電話就通了,那邊是一個聽著有些溫柔的男子聲音,聽徐若曦說張澤瑞受傷了以後,立刻聲音就緊張起來,問明白了情況和地址後,那邊快速掛斷了電話。
「現在我能幫你做什麼?」徐若曦聽著電話忙音,將電話放好後,扭頭去看那個叫張澤瑞的年輕男人。
可此時的張澤瑞已經徹底昏迷過去,那濕漉漉的短褲被他脫掉了甩在地上……
兩腿間的光景刺激得徐若曦飛快地扭過了頭,嘴裡憤憤不平地嘟囔道:「真是沒素質!當著女孩子的面,連短褲都脫掉!濕的怎麼了?濕的也是短褲啊!能遮羞的行不行?你這樣人家要長針眼的啦!」
嘴裡嘮叨著,徐若曦卻知道自己並不能拿他怎麼樣,只能無奈地扭著頭拉過了被子給他蓋上,確定已經將所有不該看的都蓋住了以後,徐若曦這才鬆了一口氣,認真端詳起這個保鏢來。
這個叫張澤瑞的保鏢目測至少也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濃眉挺鼻,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泛白的嘴唇菱角分明,睫毛竟然比自己的還要長還要濃密!老天,竟然是個帥哥呢!剛才自己太恐懼了,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掀開了剛剛蓋好的被子,露出了紅得嚇人的繃帶,他的傷口應該在胸部,這會兒似乎還在滲血,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又有小小的紅色的水流如小蛇一般順著胸口蜿蜒流下去,打濕了被褥。
「這叫什麼事兒嘛!事先也不打個招呼,就這麼過來了,幸好是個受了傷的,要不然我吃了虧找誰去……不過受傷也別受這麼重的傷啊……這要是死在這裡,我以後哪裡還敢來守夜?兩千塊錢一個月就要泡湯了呀!」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好,這個人要是不來就最好了!
看著這張澤瑞給人當保鏢賣命太可憐,徐若曦到底還是心軟的,從廚房拿了一把剪骨頭的剪刀過來,小心翼翼地給他剪開了那繃帶,準備給他換些乾淨的乾爽的繃帶。
可繃帶剪開後徐若曦發現自己錯了:這傷口在左邊胸部,瞧著像是刀傷的樣子,瞧著很深,傷口翻捲著,十分嚇人,因為沒有了繃帶的束縛,那傷口的出血量開始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