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爺在災區早出晚歸,就為了能早些回到京城,而此刻在威遠侯府的容華並不知道,她只是不知道睿王爺為何沒有來找自己,就算和離也不至於如此吧,容華心情不再像一開始回到侯府時輕鬆了,在威遠侯的授意下,府裡的下人開始對容華很不客氣的,去取飯經常都要等上半個時辰或是一個時辰,要熱水也經常因為各種理由要等,容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似乎如果自己不是睿王妃,整個侯府的人都對自己很淡漠還很刁難,一開始劍舞還能使些銀錢讓廚房把飯做得精細些,時間久了錢花的剩下的不多了,劍舞開始不敢動銀錢打賞。就算有祖母的庇護,容華也覺得在威遠侯府自己生活不下去了,焦慮的感覺自己好像是得了抑鬱症。
劍舞看著容華整日悶悶不樂,連練字都停了,心裡著急但是也沒有辦法。
一日傍晚,容華拿出了塤吹了一首滄海一聲笑,很快面具男子嬰就出現了,凝望著容華,直到一曲結束。子嬰才開口問道:「怎了麼,出了什麼事嗎?你怎麼回侯府住了?」容華轉身看到是子嬰,毫不意外的笑著說道:「沒什麼,沒想到你真的會來!」子嬰沒再開口而是安靜的陪著容華站著,過了許久,拿起容華剛才吹奏的塤,一首一首的曲子流淌出來,容華聽著動情,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子君在陳家失蹤了,我一時著急孩子掉了,回到京城和王爺有了隔閡,前些日子偶然間我發現睿王爺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我想要和離,結果回到府裡之後就沒再見過睿來談和離的事情,我在威遠侯府的日子想必不說你也能想像得到。」
子嬰顯然是知道睿王爺被派往旱災區的事情,但是他沒有告訴容華,放下了塤。子嬰對容華說道:「要不要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咱們去一個可以自由自在生活的地方!」容華苦笑著說道:「自由自在恐怕不容易,再說我還不知你的真面目呢。就這樣和一個陌生人走,我豈不是瘋了。」子嬰笑著說道:「或許你早就見過我呢,你想知道我可以隨時摘下面具!」容華攔住子嬰還是不要了,就這樣就好,我不相連最後一個朋友都沒有了。子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道:「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帶你離開!」容華感慨著說道:「子嬰謝謝你!如果有一日這裡我真的帶不下去了,我會讓你知道,讓你帶我走!」
子嬰又陪著容華呆了許久才離開,從那天起,每天子嬰都會過來陪容華呆著或說說話,或是一起吹曲子。
子蘭聽說了容華回到了威遠侯府的消息。就第一時間過來看容華了,容華一看子蘭也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瘦成這樣?」子蘭看著容華也心疼地說道:「你還好嗎?這些日子祖母病得很重,陳家又限制了我外出,我都沒能去看看你!」容華笑著說道:「我沒事,只要你好就行。對了莫祖母怎麼了很嚴重嗎?」子蘭一聽哭著說道:「祖母聽說了子君姐的事情,就一下子病倒了,一開始我出門不方便,後來還是我婆婆看著我越來越瘦,才求了祖父讓我會去看祖母。祖母現在每天基本都吃不進什麼了,就只能進些湯水!」容華一聽心驚不已,知道這是莫老夫人受了極大的打擊了。想著找一天一定要過去看看她老人家。子蘭看著容華認真地問道:「你怎麼搬回侯府住了,王爺知道嗎,我前些日子聽清宇說……」容華打斷了子蘭的話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在王府住著心裡憋悶,你不用擔心我,過些日子就好了,你要好好吃飯。看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多吃飯才有力氣照顧莫祖母知道了嗎?」子蘭點了點頭說道:「容華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其實我上次就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了,為了去救姐姐。害得你的孩子都……九妹妹真的對不起!」
容華緊緊抱著子蘭安慰著子蘭柔聲說道:「真的沒關係不要再自責了,子君的事情,登州那邊最近可有了消息?」子蘭搖了搖頭說道:「因為二房的事,現在祖父惱了我,清宇也沒打聽到登州那邊的消息,你說姐姐會不會沒出事,被人救了?」容華聽完認真地看著子蘭,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低聲問道:「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子蘭想了想才說道:「祖父派人去問過二伯和二伯母了,二伯母說她沒有害姐姐,那個被投進井裡的不是姐姐,而是上房的一個小丫鬟!祖父特意和我說了,我不知道好不要相信二伯母。」容華點了點頭說道:「還沒找到屍體,我們姑且先等等吧,子君若是沒事更好。」子蘭忙問道:「那我們和祖母說說好不好,若是祖母知道姐姐有可能沒出事,說不定病就能好了!」容華心道按子蘭說的,莫老夫人這會兒恐怕是油盡燈枯了,這會兒和她說子君有可能還活著,無異於望梅止渴!想到這兒容華認真地說道:「還是不要了,老人家這會兒恐怕受不住大喜大怒,咱們就先找著,等人找到了再和祖母說豈不是更好!」子蘭點了點頭,一直在容華這邊吃過午飯才趕回去,回去的時候還感歎結婚了連出趟門都七趕八趕的了,逗得容華開心的笑了。
子蘭來看過容華後,容華明顯心情好了許多,連面具男子嬰都感覺到了容華心裡的變化,子嬰剛走沒一會兒,容華剛睡下,劍舞就小跑著進來對容華說道:「王妃振遠侯府來了一位白嬤嬤說是莫老夫人想要見您!現在人在松鶴堂,趙嬤嬤過來說完就趕回去老夫人那邊了!」容華一聽忙一個激靈的起來了,想起前幾日子蘭來說過的話,容華忙起身換了衣服,帶著劍舞往松鶴堂趕去,剛進松鶴堂就見到裡面燈火通明,祖母在趙嬤嬤還有白嬤嬤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一見容華,鳳太夫人忙說道:「快隨我去振遠侯府,莫老夫人恐怕不行了,彌留之際想要見你,咱們快走!」說完一行人腳下匆忙的趕去了振遠侯府。
容華和祖母到的時候,振遠侯府的主子們已經都等在了莫老夫人處,看得出來是到了最後的時候,這是在和子孫交代遺言了,容華剛進門,白嬤嬤就小跑著進去回了,見老夫人還清楚,忙又返回來拉著容華和鳳太夫人說道:「老夫人這會兒還算清醒,正等著九小姐呢!」容華忙跟著走了進去,莫老夫人一看到容華,忙伸出了手,容華忙快步上前握住了莫老夫人。莫老夫人對容華身後的鳳太夫人點了點頭才對容華開口說道:「九丫頭我知道為了君丫頭你受苦了,祖母沒什麼東西可留給你的,這有個匣子,裡面是一些我年輕時戴過的首飾,還有白家三代人的身契,她們是我信得過的人,我把他們留給你了,你的事子蘭和我說了,我們老了,你想好了就做吧,人活著就那麼幾十年別委屈了自己!」說完大口的喘著氣,容華一見忙說道:「祖母您的話我都記下了,您先休息下!」容華剛起身,白嬤嬤就遞給了容華一個匣子,輕聲對容華說道:「奴婢白氏,老夫人的決定奴婢一家都清楚了,奴婢只是想求王妃答應,讓奴婢好好送了老夫人最後一程!」容華點了點頭說道:「等老夫人頭七過後你們再去找我吧!」
見容華這邊在和白嬤嬤說話,鳳太夫人忙上前握住莫老夫人的手說道:「老妹妹你還有什麼人想見的?」莫老夫人看著鳳太夫人微微笑著說道:「這輩子我活的沒有什麼遺憾了,蘭丫頭我就托付給老姐姐了!」一句話說的鳳太夫人眼淚滑落了下來哽咽著說道:「你放心,子蘭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話音剛落,陳清宇就帶著子蘭跑了進來,後面還跟著陳清宇的祖父陳棟,屋子裡的人都是一愣,看著子蘭,莫老夫人笑著說道:「好孩子,去和宇哥到外面坐會兒,我有話和你祖父說!」見莫老夫人有話要說,屋子裡的人都退了出去,陳棟坐在莫老夫人的床邊,莫老夫人笑著說道:「你還是和年輕時一樣,我猜到你會來,但沒想到會和孩子一起過來,子君的事情,是陳家二房做的過分了,別把錯都怪在了子蘭身上,蘭丫頭是個簡單的孩子,宇哥也是好孩子,讓他們自由自在的生活吧!」陳棟打斷了莫老夫人的話說道:「你要說的話,我都知道,別說了,休息一下吧!」莫老夫人露出了一絲哀怨的笑容說道:「我怕著這一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你就讓我說說吧,當年我知道你心儀我,選了振遠侯不過是因為家族需要我那麼做,後來過得很好,他對我很好,只是若是有來世,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吃苦享甜,過一次,只是朱門大院繁華背後就少了許多自己。」陳棟聽了莫老夫人的話,眼睛濕潤了:「你上次就該和我說的,若是說了我也不會讓子君……」莫老夫人攔住陳棟說道:「那是那孩子的命,我不怪你,若是日後可以我希望你幫幫容華,那孩子和我自己的孫女一樣,只可惜也是個苦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