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側妃的乳嬤嬤看著自己從小奶大的小姐,心疼地說道:「小姐是瓦礫,何苦和那些瓷器一般見識呢,不然趁這個機會把上次老夫人給的……」謝婉婷看了看四周沒人,低聲說道:「能行嗎?會不會查到咱們?」乳嬤嬤鎮定地說道:「今兒個那位不是去了威遠侯府嗎,在那邊肯定吃了東西的,我們只要做得乾淨,要懷疑也是懷疑威遠侯府那邊,誰會想到咱們呢,小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謝婉婷手有些抖地說道:「那邊的小丫鬟不會出什麼差錯吧!」乳嬤嬤低聲說道:「小姐放心吧,事後老奴會料理乾淨的!」謝婉婷想了想帶了顫音說道:「好,嬤嬤下去辦吧,千萬小心不能讓人懷疑到我們身上!」乳嬤嬤笑著說道:「放心吧,小姐就等著好消息吧!」說完退了下去。
當晚六皇子宿在悠然房中,後半夜悠然突然肚子疼,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淌了下來,悠然輕聲叫醒了六皇子,六皇子一見悠然滿臉的汗水,一個梃子坐了起來:「怎麼了?可是不舒服!」悠然艱難地說道:「疼肚子疼,說完看著自己的下體已經有血滲了出來,染紅了睡衣。看見鮮紅的血快速的染紅了被子,六皇子驚慌的喊著:「來人,快來人,快請太醫,快!」院子裡的燈陸續的亮了,眾人慌亂的忙著,打水的,忙著找人請太醫的。跑進跑出的丫鬟,撞到打水進來的,聽見外面慌亂的聲音,六皇子咆哮著喊道:「都給爺打起精神來!」抱著痛苦的悠然,六皇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太醫還沒過來,悠然看著已經把床褥都染紅的鮮血,暈過去前低聲說道:「九妹妹救我……」六皇子隱隱聽見悠然叫九妹妹,這才想起來白天容華和悠然親密的樣子,忙叫了親信任嬤嬤:「快,快去睿王府請王妃來,皇叔若是問起,就實話實說!」任嬤嬤忙飛奔著往外跑去!
在靜然那兒喝了酒,回來容華就睡著了,這會兒反倒是睡不著了,坐在內室的搖椅上看著窗外的點點繁星,睿王爺剛看完文書走了進來,就看見容華一幅慵懶的樣子看著窗外,不由得笑著調侃道:「怎麼在等爺不曾!」容華沒想到睿王爺會來,沒好氣地說道:「王爺沒去看看賀側妃嗎,女人懷孕了不容易,爺是不是太無情了!」睿王爺一愣,隨即笑著說道:「你這是吃醋了嗎?白天也沒來得及解釋,其實爺那些日子有些……總之爺心裡只有你。你若是不高興,爺這就讓人備了藥把這個孩子打掉就是了。」容華著急地說道:「孩子有什麼錯,更何況是爺的第一個孩子。」睿王爺笑著擁著容華低低的傾述說道:「爺就是喜歡你這點,簡單、善良!」容華笑著說道:「美人遲暮,爺不可能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的!」睿王爺低聲說道:「爺會的,不然我們打個賭,如果爺做到了,那你就給爺生個兒子!」容華沒當真笑著說道:「這算個什麼賭,就算你做到了,我們也沒機會生兒子了!」睿王爺俯身在容華的耳邊說道:「現在就有機會啊!」說完抱起容華往內室走去。
睿王爺正想脫容華的衣服,外間值夜的春蕊就低聲稟報道:「王妃您睡了嗎?六皇子府上來了位嬤嬤,說是有急事求見您!」容華一聽緊張地看著睿王爺,睿王爺也和容華一樣想到了懷孕的悠然,睿王爺忙抱起容華,低聲安慰了一句:「別自己嚇自己,聽了來人怎麼說就知道了!」容華簡單整理下衣服,也顧不上許多,就直接對著門外吩咐道:「春蕊請嬤嬤進來吧!」話音剛落,春蕊就帶了一位約三十幾歲的嬤嬤走了進來,看嬤嬤的打扮,容華猜測應該是六皇子府上的管事嬤嬤之類的。
任嬤嬤躬身給睿王爺和容華行了禮,容華忙說:「嬤嬤免禮,可是四姐姐……」任嬤嬤也是個爽快人忙回道:「淑人這會兒見紅了。」容華一聽差點兒沒站住,睿王爺上前一步,扶住了容華。任嬤嬤一見忙繼續說道:「半個時辰前開始見紅的,這會兒太醫還沒到,具體如何還不好說,老奴斗膽說一句,恐怕這一胎……」容華焦急的看了一眼睿王爺,睿王爺很有默契地說道:「我知道你著急,但是這會兒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樣吧,我讓陶總管去請王太醫,他這會兒應該在家,總比宮裡太醫快些!」容華感激的看著睿王爺,但一想上午悠然對睡著的自己幽幽說的話,她的心就提著,容華拉著睿王爺的胳膊,帶了哭腔求道:「爺,您還是讓我去看看四姐姐吧,這樣等著我更著急!」睿王爺看著有些慌亂的容華,沒辦法只好說道:「好,爺跟你一起去吧,有什麼事也能幫著想想辦法。」
任嬤嬤沒想到睿王爺和王妃會跟著自己一起回府,又驚又喜,忙跟著春蕊一起幫容華換了出門的大衣裳,來不及梳頭,容華直接把頭髮簡單的挽了起來,就急忙的跟著任嬤嬤往六皇子府趕去。
一路上容華緊張的抓著睿王爺的手,把睿王爺的手心都抓出了深深的痕跡,睿王爺安慰著容華說道:「別急,王太醫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不會兒有什麼事情的!」容華皺著眉頭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聽見睿王爺的話,輕輕地點了點頭。
馬車剛停下,容華就站起身,也不等睿王爺,自己提了裙子跳下車去。走在她身後的睿王爺看著目瞪口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容華這個樣子,哦,應該說是第二次,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容華好像也是這樣不顧儀態,不顧飛起的裙角,焦急的拉著自己飛奔。
想到這裡睿王爺回頭問任嬤嬤:「人在哪裡?」任嬤嬤一愣,才反應過來睿王爺問的是淑人的住處,忙說道:「淑人住在悠園!」還有一句任嬤嬤沒說,那就是淑人至從懷孕後,六皇子就一直歇在悠園。睿王爺提氣抱了容華已經飛在了半空中,沒有驚喜也沒有翱翔的興奮,容華緊張的看向王府最明亮的所在。容華看的地方正是悠然的居所悠園。睿王爺看了眼整個府裡也向最亮的院子飛去,很快到了悠園,睿王爺輕輕把容華放在地上,剛著地,容華就提著裙子往內室跑去。
見容華跑了進來,六皇子一愣忙起身說道:「皇嬸別急,王太醫已經到了。」看到跟著進來的睿王爺,六皇子起身向睿王爺行了禮。睿王爺邊往裡走邊說道:「怎麼樣了,人還好嗎?」容華輕聲站在內室的門口,滿室的血腥味伴著濃重的薰香味,讓容華有些不適,遠遠地看著有一位老者在給悠然診脈,容華猜想估計這就是王太醫了,藉著室內的燭光,悠然臉色青白,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呼吸弱的都感覺不到胸口的起伏。
容華心裡一驚,不顧難聞的味道快速的走上前去。正好王太醫診完脈正要起身,見容華進來身後還跟著睿王爺和六皇子就要行禮,睿王爺忙道:「無需多禮,淑人情況如何!」王太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悠然低聲說道:「還是出去說吧,淑人需要休息!」六皇子引著睿王爺和王太醫一起出了內室,容華留下來看著悠然,拉著悠然的手低聲說道:「四姐姐是我容華來看你了,你還好嗎?」悠然慢慢睜開眼睛,一看容華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容華忙拿出帕子給悠然擦試說道:「四姐姐別哭,小心傷了眼睛。」不說還好,說完悠然哭的更凶了,抱著容華嗚嗚的哭了起來,容華也跟著淚眼朦朧。
外間王太醫剛說完,六皇子就激動地說道:「什麼紅花?你是說悠然小產不是因為白天被撞了那一下,而是吃了含了紅花的湯水?不可能,怎麼可能,我們今日只是去了威遠侯一趟,回來後淑人晚上也只是喝了一碗血燕,別的就再沒吃什麼了!」六皇子話音剛落,王太醫就說道:「血燕的碗可還在,讓人拿來我查驗一下。」六皇子忙吩咐任嬤嬤去廚房查找。
本來這種事情王太醫一向都是躲著的,但是今日既是睿王爺找自己來的,那他就不能不盡力,三個人焦急的等著任嬤嬤回來。半柱香後,任嬤嬤慌亂的跑了進來看著睿王爺和王太醫有些為難的看著六皇子,等的十分著急的六皇子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吩咐道:「皇叔和王太醫也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任嬤嬤一聽忙焦急的說道:「爺剛奴婢去了大廚房,碗收回去後就洗了,頓血燕的是回事處二管事李副家的,從大廚房端出血燕送過來的是主院的二等丫鬟小桃紅,奴婢帶了她們往這邊來的時候,走到湖邊的時候小桃紅跳了湖,李福家的嚇暈了過去,這會兒人還沒撈上來,奴婢怕爺等得急了就先來回稟了。」
王太醫抬頭看了眼睿王爺搖了搖頭,六皇子一聽任嬤嬤的話憤怒的吼道:「好好,做了什麼事,竟然還尋了短見,去讓府裡的侍衛給爺下去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任嬤嬤忙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