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容華怎麼也睡不著,躺下了許久都沒能入睡,索性就起來看著天上的繁星,她知道她今天是太衝動了。但是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睿王爺幾次三番地在京城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不但沒和自己解釋過,甚至在威遠侯和他說了侯府準備退婚後,都沒說過什麼,也沒讓任何人稍個消息給自己。容華搖了搖頭,不想再想些不愉快的事情,暗暗的在心裡對自己說道:「每天的太陽都是新的,新的一天即將來臨了,我要好好的活著。睿王爺永遠不要再去想這個男人了。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未眠夜。岳陽樓湖邊,睿王爺從下午就一直坐在那裡,蕭不敢上前打擾,默默的在身後看著主子,有些心疼,也替主子感到委屈。他們這一路去甘肅有多不易,有多艱難,又有多凶險,親歷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說主子對九小姐不上心,打死他,他都不信。但是事情總是……或許真的是好事多磨吧,蕭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其實他心裡還是真覺得九小姐很適合主子。
睿王爺並不知身後的蕭,心中所想,無力地說道:「去休息吧,這些日子你也累了,給你一天假好好休息下,下去吧!」蕭急切地說道:「爺,屬下不累……」睿王爺起身看著蕭說道:「我沒事,你去休息吧,只能休息一天,大後天的側妃禮恐怕會很忙的。」說完坐在了畫案前開始畫畫。蕭安靜的退了出去。睿王爺畫了一晚上的畫,每一幅都是一個美人圖。看著眼前容華那張熟悉的臉,睿心裡更鬱悶了,發現自己畫了這麼多張,每一張都沒有笑容。放下筆,起身往外走去,不一會兒又返了回來。反反覆覆折騰了許久,最後還是頹然的坐在了湖邊,看著湖水發呆。
就在王府緊鑼密鼓準備的同時,從外地來了一支超級震撼的鏢隊,如果容華看到肯定會笑著說:「這麼招搖都沒挨搶,運氣還真是好啊!」鏢隊一進城門就在城門口停了下來,鏢師刷刷兩下,周圍的百姓哇……哇……的發出了驚歎聲。第一聲刷,是因為鏢師一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瞬間黑衣變成了紅衣。第二聲刷是因為鏢師把車上的黑布都扯了下來,露出裡面的箱子,一水的金絲楠木箱子規格大小都一樣,粗粗看上一眼大概有幾百個不止,至於裡面放了什麼就無從考證了。鏢師把馬車都趕在城牆根腳下,一名打扮管事模樣的男子飛馬往裡跑去。
陶總管接到稟報,不敢遲疑,立馬小跑著來到王府大門處,看著來人笑著問道:「可是賀側妃府上的管事,快裡面請。」來人沒有表情的看著陶總管問道:「我們老爺和嫁妝還在城門處,讓小的來問一聲,明日就是側妃大典沒錯吧。」陶總管迷迷糊糊地點頭。來人這才笑著說道:「那就請總管派了王府衛隊接我們進城吧。陶總管心想這賀家也太招搖了,但又一想這賀小姐好歹也是聖上賜婚,日後如何還真不好預料,立馬說道:「好,請稍候!」陶總管對旁邊的小廝低聲吩咐:「去岳陽樓和爺說聲,就說黑石城來客人了。」小廝飛也的跑了出去。陶總管和王府護衛總管商量了一下,最後派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隊趕忙城門口迎接。
睿王爺這兩天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就被蕭叫醒了,睿王爺睡眼朦朧地問道:「何事?」蕭利落地答道:「黑石城來人了!」睿王爺笑著說道:「哦,比想像的快啊,來的是誰!」蕭看著主子的樣子,真是不知說什麼好,總覺得那笑容透著詭異,忙回道:「是賀大夫,還帶了支鏢隊!」睿王爺一聽樂了,心想看來是來送妝的了。蕭趕忙接著說道:「來人找了陶總管,讓派了護衛去迎接,陶總管怕爺為難,派了王府的二十人小隊過去接了。」睿王爺無所謂地說道:「行了讓他們去折騰吧,爺再睡會,你過去查看下來的人,以防萬一!」
「是,屬下這就去辦!」蕭說完退了出去。睿王爺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神情有些呆滯。突然起身喊道:「花婆婆!」花婆婆應聲而入:「爺,您有事要吩咐奴婢?」睿王爺笑著說道:「給爺說說那個什麼鎮遠侯家的小子是個什麼情況?」花婆婆一聽有些迷糊地問道:「爺說的是鎮遠侯家的哪一個?」睿王爺沒有表情的看著花婆婆問道:「你這些日子在威遠侯府不但鼻子不靈了,連眼睛也被蒙住了?」花婆婆有些羞愧的低下頭說道:「奴婢這就下去查!」睿王爺看著花婆婆冷冷地說道:「下次再犯,你知道規矩!」花婆婆渾身一激靈躬身退了下去。
睿王爺呆在岳陽樓無聊的往湖裡扔石子,突然起身往外走去。進了王府,看著一水的金絲楠木大箱子擺滿了前院,叫來了陶總管問道:「都是些什麼?禮單子呢?拿來爺瞧瞧。」陶總管忙為難地說道:「奴才問過了,賀老先生說來的匆忙,並沒有禮單,只是裝了些家裡的物件,至於都是什麼,說是等到明天晚上就知道了。」睿王爺想著賀大夫的為人,笑著說道:「裡面不會裝的都是銀票吧!」說完先行一步往裡走去,陶總管在王爺身後擦了一把汗,都是銀票,這得裝了多少啊,王爺還真敢想。就算主子富可敵國,睿王府也拿不出這麼多的家當啊!陶總管忙跟著主子開始講解明日的側妃典禮。
本來按說這裡只要迎娶就行了,典禮該在宮裡舉辦的,但是皇上聖旨說的含糊,陶總管問了李公公,也沒問出個子丑寅卯,最後陶總管只好請示了睿王爺,睿王爺覺得都無所謂,就定在了在王府舉行側妃禮。
看著陶總管準備得井井有條,睿王爺笑著誇讚道:「你辦事,爺向來放心,這裡就交給你了,爺明個一早會趕回來。」說完走了出去,不知去了哪裡。
蕭回到岳陽樓的時候沒見到主子,也沒見到花婆婆,心想這是都出去辦事了,也沒想那麼多直接去安排明日護衛的影衛了。花婆婆打聽清楚鎮遠侯的那個少年後忙回來覆命,沒見到主子,把情況簡要地寫了,放在書案上,只要睿王爺一回來就能看到。只是王爺徹夜未歸,也未能在娶側妃前看到這個字條。
出了睿王府,睿王爺直接策馬出了京城,至於去了哪裡,除了跟著的影衛,無人知曉。翌日一早,城門開起的時候,睿王爺快馬進了城直奔王府,洗漱過後換了吉服,開始了繁瑣的典禮。先是要祭拜祖先,但睿王爺的祖先都在宮裡奉先殿呢,於是睿王爺只是向皇宮的方向叩拜行了大禮,之後有點民間婚禮的感覺。
其實整個迎娶的最重頭戲就在於新郎去接新娘時的一些習俗,還有在新娘家要進行的一些習俗,但因賀小姐人已經在王府裡了,許多習俗就都省略了,睿王爺無聊的坐在書房等著典禮開始。
另一邊賀魚兒在依儂閣也是在無聊的等著典禮快點開始。她早上起得十分早,上妝換了吉服後就一直坐在這裡等著,這會兒等的人都有些乏了。賀大夫陪著女兒,看著女兒的期待和嬌羞,歎了口氣說道:「魚兒,從小你娘去的早,我怕你和你姐姐以後嫁人受委屈,嗜錢如命,這些年也攢下了不少銀子,以為能讓你們過得舒服些,卻不曾想你姐姐執意要嫁給那個冷血折桑。你從小就和爹投脾氣,爹一直想著給你尋門好的親事,卻沒想到姻緣際會,你竟看上了睿王爺,我的魚兒是個有福氣的,能嫁了王爺做側妃,自己要好好把日子過起來。對了外面的那些大箱子,一直沒有打開,陶總管幾次來問爹都含混了過去,其實裡面不是別的,裝的全是銀票,是這些年爹攢下的全部家當!」
賀魚兒一聽忙叫道:「爹,你怎麼這麼傻,我用不到這些的,我……」賀大夫握住女兒的手攔住了女兒接下來的話:「京城不比黑石城,睿王爺就算十分富有,這些銀票也足以讓他把你放在心上了,更何況你只是個側妃,上面還有王妃,還有其他人比著,有錢能使鬼推磨,你留著這些總歸能用上。爹老了,也用不到什麼,再說折桑早就盯著咱們家裡,這些銀票在黑石城也不安全!」賀魚兒叫了一聲:「爹……」就再也說不下去了,趴在賀大夫的懷裡哭了起來,賀大夫忙攔住女兒說道:「可不能掉眼淚,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眼淚落在嫁衣上,在咱們黑石城這可是極不吉利的事情。賀魚兒忙把眼淚擦乾,對著賀大夫伸了伸舌頭,父女倆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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