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了沒有表情地問道:「那寧王世子在你們喝酒的時候他在做些什麼?」太子爺一愣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說道:「九小姐落水後,他救了人,就沒見了,後來還是要離開時,在花園裡遇到了,喝酒時也沒見到他。」
皇上把事情自己腦補了個大概,看著太子說道:「今兒晚了,就住在宮裡吧,下去休息吧!」太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迷糊著退了下去。
看著傻乎乎退了下去的太子,皇上一個人走到了棋盤處坐了下來,拿起一枚白子,遲遲沒有落子,把棋子放回到棋子盒裡,又轉身走到書案前拿筆寫下了幾個字,一個狂草的謝字旁寫了個六還有一個鳳字,看著三個字許久,最後歎了一口氣對著小內侍說道:「去偏殿叫了李智和六皇子過來吧。」
六皇子和李總管進來的時候,皇上已經在批奏折了。六皇子忙上前恭敬地請安:「父皇吉祥,兒子今兒個闖了大禍了!」皇上沒想到六皇子會主動開口認錯,抬起頭來問道:「哦?你說說闖了什麼禍了?」六皇子忙開口把別院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還低聲請求道:「我知道謝家小姐已經內定給了寧王世子,我也知道我這麼說會讓父皇為難,但是兒臣還是想求父皇,我願意對今天的事情負責,只是可能要委屈謝家小姐了!」說完低垂著頭,懊惱的跪著。
皇上看著自己最喜愛也最寬慰的兒子說道:「起來吧,晚了這會兒再生火暖炕,恐怕要到天亮才能睡了。就去你母妃宮裡歇一晚吧,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這件事容我再想想吧。對了別院的事,先別和你母妃說,免得她跟著著急睡不好。」六皇子起身退了出去。一路腳步輕快的往皇貴妃的宮裡走去,走到一個角落,正想著怎麼燈壞了也沒人換呢,後面就有人伸手點了他的穴道。
他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正著急,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兒個的事,我先幫你圓過去了,記住了,任何時候都有可能有無數只眼睛在盯著你,今兒的事情就算了,以後做事還是不要這麼大意的好,看在容華的面子上,我幫你這一次,不會有下一次,今天我和你說的話,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說完一陣風過,人早就不知去向了。
被解了穴道的六皇子,額頭都是汗,如果剛才睿皇叔想殺了自己,那自己還有命嗎,明明自己都很小心了,怎麼還會有人看到了,難道是那個不知如何出現的護衛,還是說睿皇叔的別院到處都是暗衛,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麼恐怖又厲害的人,若是不能為己用,那就一定要毀了他,不然就會是自己最大的阻力,六皇子陰險的想到。
睿王爺剛出了皇宮,就看到站在自己馬車旁的寧王世子,笑著走上前去,獨自上了馬車,寧王世子跟了上去。看著歪在床榻上閉著眼睛的睿王爺,寧王世子先開口道:「你猜到了我會來找你,今兒的事,你比我清楚。我來是想和你說,我之前不認識莫子瑞,救他是受人之托,至於是誰,恕不能奉告……」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睿王爺睜開眼睛開口說道:「我送你一程吧,只可惜,你已經選擇站在老三那邊,不然我們倒是能交個朋友。謝小姐看著還行啊,怎麼不喜歡?竟然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別人睡在一起,看來你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寧王世子笑著說道:「心裡有座墳,葬著未亡人。謝了,先走一步了!」說完飛身出了馬車,離開了。睿王爺看著被掀起的車簾笑了。只是睿王爺要是知道了寧王世子這會兒去了哪裡,恐怕就樂不出來了。
寧王世子甩掉了睿安排的跟蹤自己的密探,來了威遠侯府進了梅園。容華估計是回來的路上睡得多了,這會兒睡不著,抱著姜絲紅糖水在看坊間傳說的話本。
寧王世子看了一會兒頭髮還沒干的容華才開口說道:「看得什麼書?有意思嗎?」容華一聽聲音忙笑著抬頭,果然看到了那再熟悉不過的面具,「子嬰,你怎麼來了?你都不知道,我以為你去劫獄了,害得我擔心死了。對了莫子瑞出來了,你知道了嗎?」寧王世子也就是帶了面具的子嬰笑著說道:「我本來是要劫獄的,結果正趕上有人去救他,就走了!早知道你這麼擔心我早些時候過來和你說一聲就好了。」容華笑著說道:「能看到你沒事就好!」
子嬰笑著摸了摸容華的頭問道:「你過得好嗎?和睿王爺一起覺得幸福嗎?」容華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子嬰沒再說什麼,只是看著容華,放佛想把這一刻的容華刻在腦子裡,刻在心裡。
容華感受到了子嬰熱切的眼神,找了話題打破了沉靜說道:「子嬰你怎麼知道我要嫁給睿王爺了,我感覺你就在我身邊,但是又很遙遠,什麼時候你也露出廬山真面目給我看看。」子嬰笑著說道:「也許你早就見過我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對了我來是送你這個。」說完遞了一個匣子給容華說道:「我走了再打開,出門帶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險,就用這個我就會出來救你了。」說完如來時一樣瞬間就消失了。容華只好對了前面的空氣低聲說了句:「謝謝!」
打開匣子裡面躺著一個殞,容華試著吹了一下,只能吹出難聽的嗚嗚聲,怕吵醒守夜的春蕊,容華把殞收在了匣子裡,放在了床頭。感覺匣子底下好像有些刮手,容華把匣子底衝上翻了過來,一看卻發現下面有一個很小的銅鎖,容華忙把匣子翻過來打開,把隕拿出來,查看裡面是不是有鑰匙,在底層的絨布下看到了一把小的只有手指甲一半大小的鑰匙。
容華忙拿了出來,把匣子翻過來打開匣子。裡面赫然躺著一塊紫羅蘭玉珮,容華拿出玉珮,入手的涼意也讓容華清醒了不少,再往裡看玉珮下壓著的一張紙條,拿起折好的紙條,上面用顏體寫了兩行小字:新婚禮物,戴或者不戴都隨你!想見我的時候就吹隕,我就會出現了。
容華看著紙上的字,不知怎的就開始臉紅心跳了。容華忙將紙條和玉珮一起放到匣子裡鎖好了,把鑰匙藏在了床底的暗格裡,這才把隕我在手裡,開始發呆!
京城謝家,謝婉婷回到家裡就回了自己的住處睡下了,並未和任何人提起白天發生的事情,第二天中午,剛下朝的祖父,讓人叫她去了外院大書房,別人或許不知,但謝婉婷卻十分清楚祖父叫自己要說什麼。換了得體的衣服,謝婉婷一路優雅的不緊不慢的漫步走到外書房。
進到書房,看到坐在書案後的祖父,謝婉婷如常的上前給祖父行禮問安。謝昌盛看著眼前平靜的孫女歎了口氣說道:「昨天在睿王爺別院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回來後沒說什麼,那就是已經想好了,皇上已經有了聖諭,你入六皇子府為側妃,時間就定在了二月初二,和你一起進府的還有威遠侯府的一位淑人。皇上的意思,六皇子不會迎娶正妃,兩位側妃誰先生下皇孫,誰就母憑子貴升為正妃。
既是你自己選的,那麼以後會如何,要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說,謝家這一代,你出息的不亞於男子,謝家的祖訓,你也知道。謝家祖上因支持皇子爭鬥家破人亡過,所以近兩百年每代謝家都遵循祖訓,只聽命於皇權,不結黨,不徇私。你做了六皇子側妃,前路如何就全靠你自己了,謝家不會再為你出頭,更不會因此助六皇子謀逆。祖父能為你做的,就是給你一份體面的嫁妝,送你風光大嫁,這也是祖父唯一能為你做得了。」
謝婉婷從祖父的書放出來,一路就有些虛脫,她以為會是正妃的,結果卻是側妃,還和悠然同一天進府,那和妾又有什麼不同。祖父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從今往後,她就是謝家的棄子了,無論她做什麼都和謝家無關,祖父也不會再為她出頭了,未來她能做的就是牢牢地抱住六皇子,生了兒子做了正妃,她就能抬起頭來昂首走路了。到時候說不定祖父會為了皇孫照看自己一二,也說不定的,想到這些,她才重新調整了步伐,又端莊優雅的往回走去。
很快謝婉婷變成六皇子側妃的消息就傳了開來,寧王府安靜得嚇人。
威遠侯府得了消息,鳳太夫人微皺了眉頭,叫了趙嬤嬤去請容華過來,容華一進松鶴堂,就看到祖母坐在炕桌前看著窗外發呆。容華來之前,就已經從花婆婆那裡得知了謝婉婷做了六皇子的側妃,一看祖母這樣,心裡清楚這是祖母在擔心了。